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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與騎士之路

第五章 村莊萊希納

劍與騎士之路 求饒的咸魚 3143 2020-02-24 01:19:13

  富有節(jié)奏的馬蹄聲又一次在林中響起,與之前不同的是,漢斯的馱馬上多了一個女人。

  沒錯,那個被捆在樹上的女人,之前打斗時,她硬是沒出一聲,以至于漢斯幾乎忘了還有這么個人。還是馬里塔托先反應(yīng)過來,跟女人松了綁。盡管兩人的衣著并不像另一伙強盜,但女人已成驚弓之鳥。漢斯再三解釋也沒能讓女人相信,而看不下去的馬里塔托則抽出劍逼問,不消一會兒,女人就一五一十全招了。

  她住在萊希納。那是不遠(yuǎn)處的一個小村子,正好是漢斯她們準(zhǔn)備落腳的那個。那個死去的男人是她丈夫,一個雜貨商人,在附近的幾個村鎮(zhèn)間運些雜碎物件,擁有一輛屬于自己的馬車,夫妻兩膝下有一個十歲的孩子在家,算是有些家產(chǎn)??上麄冇錾狭诉@檔子事,估計蒸蒸日上的家庭要從此沒落了。

  出了樹林,光亮便涌入眼中,待到眼睛適應(yīng)時,一幅古典的田園花卷映入眼簾。

  青綠色的野草鋪蓋在廣袤而起伏的田野上,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天空也被小草照成了青白色;秋涼的風(fēng)吹拂著,將草吹倒在一側(cè),吹在漢斯的身上,吹走了打斗后攢存在胸中的抑郁;馬蹄踩在草地上的沙沙聲簡直讓人心曠神怡。

  幾縷炊煙在遠(yuǎn)處若隱若現(xiàn),一抹棕色在煙地下浮現(xiàn),那便是萊希納了。

  看時近,但到達(dá)時卻已經(jīng)將要入夜了。進(jìn)了村的漢斯一行人立刻引起了村民的注意,尤其漢斯的馬背上坐著一個本村的已婚婦女。

  他們騎著馬,在女人的指引下尋找著她的居所。拐過了一條又一條街道,他終于來到一家臨街的一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鋪子,鋪子門前,坐著一個小男孩。

  女人見到男孩,立刻翻身下馬,不顧自己小腿上的傷疤,踉蹌著跑向男孩,在男孩驚愕的目光中一把抱住他,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那凄慘的聲音甚至連馬里塔托都有些不忍了。

  漢斯看著重逢的母子倆,感受著哭聲中的喪夫之痛與幸存后再見家人的欣喜,不覺感慨良多。

  只是似乎有哪里不對?這里太安靜了,不說街道上看不到一個人影,甚至連酒館都沒有一絲喧鬧聲傳來??聪蝰R里塔托,他已經(jīng)進(jìn)入了一個相當(dāng)戒備的狀態(tài)了。

  忽然,漢斯發(fā)覺街道兩旁隱隱綽綽,伴隨著凌亂的步伐聲和言語聲。仔細(xì)一看,一大伙村民拿著鋤頭、斧子、草叉,各種家伙什兒,簇?fù)碓谝黄?,從街道兩邊涌來,把路堵的連只老鼠都跑不掉。他們有的穿著亞麻布衣物,有的穿著黑色的皮制圍裙,有的穿著絲綢衣服,有的甚至赤膊著上身,只是他們的表情看起來不太友善。

  人群逼近了,一個拿著草叉的大胡子中年男人站了出來,看上去相當(dāng)激動,指著漢斯:“你們兩個混賬,對艾普莉做了什么?哈倫呢?你們把他怎么了?”

  漢斯看向馬里塔托,對方雖然人多勢眾,但都是些農(nóng)民,自己雖然是個半吊子,但加上馬里塔托這個“超凡者”,突破出去應(yīng)該不是問題。

  中年男人的視線隨著漢斯看向馬里塔托。馬里塔托攤開手,表示自己沒有敵意,然后用一種頗為輕松的語氣說道:“這件事我恐怕解釋不清,但我們是清白的。你盡可以去問,呃,艾普莉,她會向你解釋的。在事情弄清楚之前,你們可以把我們控制住,但我們拒絕交出武器,當(dāng)然也要保證我們的財務(wù)完好?!?p>  中年男人沒有過多的考慮,“我接受你們的條件,現(xiàn)在跟我們走;別想?;?。”

  一群人,把兩人圍在中間,在一個人的帶領(lǐng)下離開了,而中年男人則留下來向艾普莉打聽情況。

  漢斯兩人被關(guān)在了酒館里,他們倆占了最中間的一張桌子,而四周的桌子上則坐著數(shù)人,備著武器,如果草叉和鋤頭也算的話;不過那個獨自坐在一張桌子上,渾身散發(fā)著腥味的屠夫就不太好惹了,尤其是他那把看起來相當(dāng)駭人的斬骨刀。

  店長還在柜臺擦拭著橡木杯子,只是不會去看他們一眼;倒是周圍的村民思思的緊盯著兩人,生怕他們有什么動作,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希望他們干點什么,好讓他們一擁而上。一個薄嘴唇的村民見漢斯看向他,還朝地上啐了口唾沫,好似他們有深仇大恨似的。

  馬里塔托突然立起,驚得四周的村民們都握緊了家伙,卻發(fā)現(xiàn)他只是走到柜臺前,排出五個銅板,對老板說道:“來一杯麥芽酒?!崩习逡膊粦?yīng),轉(zhuǎn)身在酒桶里取酒,然后隨手將酒杯甩在臺上。馬里塔托低頭看了一眼,是黑麥酒,酒質(zhì)渾濁,還有不少沉淀,估計品質(zhì)相當(dāng)次。老板說話也挺沖,“就這個,愛喝不喝?!眳s也不收錢,只顧著擦酒杯去了。

  馬里塔托也不惱,只是搖搖頭,將酒一飲而盡,又回了座位。

  不多時,那個中年男人一把推開了酒館的大門,揮手阻止了想要阻止他接近漢斯的村民大跨步走到漢斯的桌邊坐下,握住他的手,用所有人都聽得到的聲音說道:“感謝你把我的姐姐艾普莉從強盜手下救出來,”然后又朗聲道,“從今天起,你就是我恩基的貴人;當(dāng)然,還有你,尊敬的劍士大人。”

  這下酒館里的人可就震驚了,之前他們還以為漢斯一行是惡人來著,這身份轉(zhuǎn)換實在太讓人始料未及。他們的敵意一下去了大半。

  但這時,三個穿著鎖子甲,戴著頭盔,腰挎長劍的衛(wèi)兵推門走了進(jìn)來。各自尋了一張桌子坐下,眼光寸步不離漢斯兩人。

  “你知道,我是相信姐姐的話的,但…”恩基看起來有些尷尬,臉都有些紅了,“畢竟人命事大,領(lǐng)主也不會只聽幾句話就放下心來,所以…”恩基指了指那邊的衛(wèi)兵。然后他又搶在漢斯說話之前開口說道:“別擔(dān)心,領(lǐng)主已經(jīng)派人去核實情況了,要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回來。到時候你們就可以自由活動了,我們也不會虧待你的?!?p>  于是,漢斯就在既輕松又壓抑甚至有些尷尬的氛圍中又度過了兩個小時,好在領(lǐng)主的騎兵還是趕在天黑之前回到了村莊。

  一個穿著片甲的騎兵推開門,用著極大的嗓門笑著向漢斯兩人喊道:“陌生的旅客,歡迎來到萊希納?!?p>  這下子,酒館里的氣氛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

  “來!”橡木酒杯碰撞的聲音再一次響起,恩基又將自己手里的酒一飲而盡;漢斯也不含糊,端起酒杯,狂飲半杯。

  早已過了宵禁的時間,擊鈴聲卻沒有響起,甚至連衛(wèi)兵也在酒館暢飲。

  天色漆黑,酒館中卻被火把照的通亮,平時相當(dāng)寬敞的地方現(xiàn)在卻顯得小了,因為酒館里坐滿了人,不僅男人們坐在這,甚至出現(xiàn)了平日不多見的女村民,連平時斤斤計較的老板都宣布,今天只賺本錢。

  壁爐里和堂屋的火堆里的柴火燒的劈啪作響,火把燃燒的油脂味只一霎就溶入了燥熱的空氣中,大家不時舉杯相祝,開懷暢飲,暢所欲言,這番場景,好不熱鬧,簡直像是在慶祝幾個月后的豐收節(jié)(巴倫王國最重要的節(jié)日)。

  “敬勇敢的漢斯和馬里塔托劍士,感謝你們殺死了困擾我們多日的強盜。”一個衛(wèi)兵向漢斯高舉酒杯。

  “敬勇敢的漢斯和馬里塔托劍士!”酒館的村民紛紛附和道。

  他們這本來是沒有強盜的,村民們安居樂業(yè)。而那三個強盜不知何時流竄至此,平日里打劫旅客,有時甚至膽大到打劫在種地的村民,卻又狡猾多端,領(lǐng)主每每拿他們不住,令村們十分頭疼。所以這才有了村民們誤把漢斯一行當(dāng)做膽大包天的強盜一事。

  漢斯兩人也舉著酒杯,大聲表示感謝。

  這時,一個抱著酒壺的女人走進(jìn),正是艾普莉。

  她走到漢斯聲旁,彎腰給漢斯的杯子里倒?jié)M麥芽酒,但之前她給馬里塔托倒酒時卻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伸腰去給他倒酒。恩基見了艾普莉,又轉(zhuǎn)頭對漢斯說道:“感謝你把我姐姐從強盜手里救出來,漢斯?!?p>  漢斯這才恍然大悟,難怪村民們對自己這個半吊子比出了大力的馬里塔托熱情的多,原來是馬里塔托之前逼問艾普莉的時候給她留下了陰影,結(jié)果她把救人的功勞都按在了自己身上。馬里塔托倒是一臉無所謂,仿佛自己是個配角,溜去找找村民喝酒了。

  “幫助弱小之人,鏟除罪惡是我該做的,我只是盡了本分罷了?!睗h斯用自己常在騎士故事中聽到的一句話作為回答后,感覺自己一瞬間高大的許多。趁著這股勁沒過,他從自己的錢袋里取出了兩個銀幣,放在艾普莉的手心,“你以后的日子想必艱難,我沒什么錢,算是一點小幫助吧?!?p>  艾普莉聽了,眼淚一下子啪嗒啪嗒落了下來,所有人都沉浸在村子有安全了的喜悅中,除了漢斯,沒有人會記得之前的義憤填膺所為何事,也沒有人在意她這個剛剛成為寡婦的悲慘女人。

  “今天的萊希納,來了勇敢的旅客;他們殺死了可惡的強盜,救下了美麗的女郎……”呤游詩人那歡快的歌聲回蕩在熱鬧的酒館中,飄向遠(yuǎn)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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