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SM的兌換比更改,意味著游戲貨幣的價值倍增。
朗家現(xiàn)在掌握的財富更加恐怖,同時,他們受到的覬覦也將更大。
這次更新以后,難免會有大量懷有目的的人加入卡羅城,他們的目標(biāo)將不只是游戲,而是切實的吸納財富,甚至,掠奪財富!
朗薔,是他們目前最值得信賴的戰(zhàn)斗力,所以她身上背負(fù)的,是真實的壓力和死亡的威脅。
“現(xiàn)在,她還能護(hù)持著自家的莊園,以后呢?玩家和朗薔參與遠(yuǎn)征,從十幾級一路到五十級?!?p> 白女王微笑著瞥了一眼那個頭戴【倪克斯盔】的女武神,繼續(xù)說著。
“而她現(xiàn)在才八十級,玩家世界榜上已經(jīng)有七十出頭的人物了。當(dāng)玩家不斷成長,探索的區(qū)域增加,獲得的資源更多,她就越發(fā)顯得孤獨且弱小。
NPC必須投資玩家,能夠成為他們力量的玩家,到最后,歸附于相同信仰的人。這才是官方給出如此豐厚報酬的理由,他們想讓玩家成為世界主角?!?p> 覃然的表情一向看不出喜怒,他不評論,卻是接話。
“說的不就是你們么,耀光之騎的宗旨就是扶持原有政權(quán),鞏固發(fā)展城池吧?”
白琴鍵的眼眸深邃,透出對人性的嘲笑。
“信仰是會變質(zhì)的,以后的耀騎越來越龐大,誰又能決定一切呢?終究是利益和目標(biāo)依靠在一起,為了同樣的目的叫做合作者,為了對方的目的……”
她看向那個如湖水般清澈簡單的人,說道。
“就叫朋友!”
……
狂歡持續(xù)到夜里,歌蒂尼斯女神的歡慶儀式十分大氣,一片螢火飄蕩,所有在城內(nèi)的玩家經(jīng)驗值都持續(xù)地小幅上漲。
遠(yuǎn)征的宴席設(shè)置在軍營,十位歸來的玩家終于到齊,總算蘇醒的樸倉同學(xué)有些虛脫,悶悶地吃喝了一陣,就告辭前往白沙咖啡廳。
覃然自然是打算離開的,緊隨其后提出走人,剛到軍營門口就看到一個人等在那里。
“你好?!?p> 他率先問好,以示禮貌。
朗薔從陰影里走出,女式戰(zhàn)靴的高跟在地上踩出沙沙聲,螢火飄過,她冷漠糾結(jié)的表情明暗交替。
“我向你表示感謝,你用榮耀的方式救出了我的老師,我卻對你揮刀?!?p> 她吸了口氣,目光坦率真誠。
這次遠(yuǎn)征的戰(zhàn)利品當(dāng)中,有不少頂級的裝備,我用自己的功勛給你提一套,有空去取。”
“好,有空一定。”
覃然點點頭,就往外離開,街道上的玩家們還在嬉鬧著。
他們滅掉了燈火法陣和各式照明的道具,熒光點點,灑遍全城,微光蒸騰而起,像是廟會一般唯美。
這樣半明半暗里,人感性的一面會得到滿足,那種朦朧和陶醉,是愉悅的源頭。
“你知道薇薇去哪兒了么?”
覃然一愣,沒想到朗薔居然跟上來了。
“大概在喝酒吧,你們在森林里帶了很多東西回來,女老板試著做了飲料。”
他回頭看向這個全身甲胄的女生,腦子里總浮想起當(dāng)初揮劍將她斬殺的樣子,這種違和感令他皺眉,細(xì)微的表情卻被朗薔捕捉到了。
“不好意思打擾了,我只是想確認(rèn)我的歉意傳達(dá)到,我現(xiàn)在就離開。”
“并沒有,我?guī)闳フ依兽卑?,夜里玩家要離開,你陪她回家也好。”
“真的方便嗎?”
朗薔確定眼前的人剛才十分困擾,對方卻只是點點頭,恢復(fù)微笑,在前方帶路。
“你們……玩家,今晚是要離開么?”
覃然指了指天空,目光遙遠(yuǎn)。
從夜幕開始,天空上的法陣就越發(fā)清晰,它像是巨大的投影,虛幻恢弘的時鐘表盤留在天幕上。
四周已經(jīng)沉浸在灰暗當(dāng)中,它卻依舊保持著模糊而又可視的亮度,無論你在地圖的那一個角落,都能看到這巨大的指針在緩緩轉(zhuǎn)動。
古樸的表面,滿是滄桑,鐫刻勾勒的符號似乎可以追溯到這個世界的根源,它是“世界鐘”,是整個大陸最正確的時間。
朗薔抬頭仰望,靠著余光跟隨熊貓先生,那上面的刻度距離零點越來越近。
覃然走在街道上,心里回想著內(nèi)測時候的種種場景,恍如隔世。
耳旁玩家們的呼喊言語,攤位上店主的輕聲吆喝,夜色里混雜的坐騎蹄聲,魔獸嘶鳴,都漸漸混亂……
慢慢變成哭喊聲,吼叫聲,還有刀劍相撞,魔法激蕩的聲響。
眼前的街道在回憶里殘破崩碎,勁風(fēng)迎面而來,裹挾著凌厲的斬?fù)簟?p> 鮮血,殺戮。
冷靜地尋找每一個站立的單位,每一處致命的要害……
“嘿!”
覃然微抖,看到旁邊輕拍自己,表情孤疑的朗薔。
“沒事,已經(jīng)快到了?!?p> 說罷,兩人跨步走進(jìn)朗家的商鋪,不少在做活動的玩家都看到了他們,卻沒人有靠近搭訕地勇氣。
兩個人拐彎繞行,終于停在了那個依舊冷清的鋪面前。
“有劍聲。”
朗薔低聲說了一句,直接抽出銀刃,瞬閃至房頂,然后……看到五個玩家在那里吵吵鬧鬧,圍著一個漆黑的玩意兒,正大刀闊斧地努力。
它似乎是某種植物的枝干,看這外表覆蓋的堅實表皮,雖然有紋理,但是顏色暗沉,沉重且緊密,如同金屬一般。
四周都有切角,并且有茶色的液斑,凝固封堵傷口,可以感受到這棵植物的全貌是如何的高大壯觀。
“這是我要的東西么,景吞樹枝長這樣?白總,你會不會給樸倉會長騙了?。 ?p> 余迪小聲地問著。
剛才白琴鍵已經(jīng)拿風(fēng)刃試過,魔法幾乎免疫,難傷分毫,而錢公子此刻也放下藍(lán)二階的四十級長劍,攤手表示無奈。
“這個東西我倒是聽過,味道是很好啦,不過我們都是用割裂法陣一次性處理售賣的,它的汁液保質(zhì)期很短?!?p> 朗薇蹲在一旁,扯著墊在地上的包裹布匹。
“東西是對的,但是魔法陣可不好弄啊,更新前就放棄吧,沒什么時間了?!?p> 貓小姐叼著棒棒糖,閉目搖頭。
覃然這個時候也推開小門進(jìn)來,這不疾不徐的樣子倒是本人無疑。
朗薇站起來,正想過去分享她們剛才的事情,卻聽到頭頂傳來熟悉的清冷語調(diào)。
“讓開?!?p> 眾人后撤,白刃乍現(xiàn),景吞樹枝巖石般的外殼層層剝開,中間凝膠狀的封口緩緩淌出淡藍(lán)色的液體,十分美觀。
“厲害,”余迪雙手在腦袋下合十,并光速鼓掌,又突然醒悟過來般拿起旁邊的杯子沖上去。
“快接啊,要壞了!”
離得近的幾個人又忙亂起來。
朗薔摸摸妹妹的頭,看她臉上寫滿疑惑和好奇,輕笑回答?!澳悄阌X得,我們是怎么帶回來的呢?”
“哇,高下立判!”白女王嘖嘖搖頭,旁邊錢公子臊得不行。
她抿著小酒看著門邊的男生。
覃然站在那兒,微笑得像幅油畫,沉淀式的安然,眼里有片湖,內(nèi)心有片海,輕易聽不見一聲回響,卻能感覺到那目光的質(zhì)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