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今天很帥。”
紅燈,黑色的汽車在H市最繁華的商業(yè)街口停下,高樓的森林在光污染里展現(xiàn)著大都會應有的姿色。
夜色闌珊,車內(nèi)卻昏暗幽靜,只有后排屏幕的微光照印著覃然的臉,他要去參加畢業(yè)生的聚餐活動。
駕駛的是Keeper,他坐在后排翻看著這次更新的最新消息。
人工智能的發(fā)展是全方位的,輔駕DAS系統(tǒng)到全自動駕駛的FAS系統(tǒng)過渡得平滑自然,就像三代AR頭盔一樣被人們迅速的接受,并投入部分市場。
“啊,抱歉,剛才在看消息?!瘪宦冻鑫⑿Γ爸x謝夸獎,我們還有多久。”
他關閉顯示屏上的內(nèi)容,那里隨即轉(zhuǎn)換成Keeper的投影?!?p> “十分鐘,先生,我會收集好這次更新的簡訊,等宴會結束的時候我會提交給您。”
“麻煩了,還有什么要注意的么?”
Keeper的投影微微欠身,把這次聚會的賓客名單和基本信息都過濾了一遍,并且發(fā)送到覃然手機上,以防藍牙耳機意外丟失,并且無法聯(lián)系的情況發(fā)生。
事無巨細的陳述,車輛也在緩緩行進當中,覃然靠在窗前,疲態(tài)明顯。
每一次面對旁人,他都十分壓抑,因為情感度量難以把持,逢場作戲和拿捏心理太過勞累。
他本身心如止水,卻還要猜測這個節(jié)點上應該有怎樣的言行。
他不傻,也能夠清晰地明白人與人之間的利益關系,只是沒有辦法那么熟練地轉(zhuǎn)換違心的表情,去迎合那大眾定下的“正常反應”。
派西酒店,地標級商圈里的地標,酒店客房舒適精美、餐廳高貴典雅、健身俱樂部設備完善、會議配套設施高檔齊全。
能來這里參加畢業(yè)聚餐,還是要歸功于覃然的父母,雖然他們遺傳給了覃然這個怪異的心理疾病,但也毫無保留地把智商編進了DNA。
覃然的成績非常不錯,就讀的大學也屬于國內(nèi)頂尖,商學專業(yè)出身的人,自然免不了和一些富商大賈家的兒女成為同窗。
雖然,他們對覃然沒有多少印象。
汽車停在了酒店的貳號迎賓門,服務員拉開車門,為他登記引導。
車童正打算把車送進停車場,卻發(fā)現(xiàn)那車自己上鎖離開。
“自動駕駛?不對吧。哦,裝載了AI么,挺厲害啊,聽說還沒正式發(fā)行呢?!?p> 門童嘀咕著,從旁邊的寄存架上取下剛剛派送到的包裹,給今天的客人送去。
白隰是今天宴會的發(fā)起人之一,前學生會長的號召力比想象當中大得多,這個宴會舉辦得十分順利。
不僅具體的事務有人操持,需要的款額也被熱情的幾位同學給分攤掉。
雖然白隰只需要安靜地充當一個門面,接待客人,主持會場,但是大家依然把主辦的名義安放在她頭上。
虧么?不!
白隰的人脈是本屆畢業(yè)生中最為恐怖的,她的才華注定吸引無數(shù)合作者,由她主辦的宴席,能邀請到學校里風云級人物,甚至創(chuàng)業(yè)成功的校友以及知名企業(yè)家。
在離開學校之前,參加這樣一場晚宴,和前途似錦的同窗好友,以及各種潛在大佬們近距離接觸,是多少人不可錯失的機緣!
大家都很好奇這位白會長最近的行程,她說要“放松一陣”,許多人猜測是去了國外某處宜人的海島。
其實她只是找了個時下火爆的游戲,運用渠道買下重金難求的首發(fā)賬號,好好地休閑了一把。
想必也能猜出,她選擇的正是跨世紀的杰作VSM,而她的ID,就叫【白琴鍵】。
她和每一個進門的人都點頭示意,端著郁金花形的香檳杯,穿著白色陸雅小西裝,舉止端莊,體態(tài)悅目。
白隰余光掃視著大廳各處,一方面是掌握賓客到場的情況,另一方面是重要人員的大致去向,以防不時之需,這個過程中,對答如流,旁人看不出她分心。
她一直留意小門邊的兩個男生,焦慮,不安,鼓起勇氣的樣子,還有胡亂飛舞的視線都在說明問題。
門童推開小門,面帶微笑的遞去一個小小的包裹。
其中灰西裝的男生趕緊接過,手忙腳亂地用小費趕走了對方,和旁邊的大背頭對視點頭,應該是確認了什么東西。
白女王盯著,又笑著叫來了旁邊團學的書記,是個矮個子的女生,哦對,就是余迪小可愛。
她是學校特等獎學金獲得者,為人乖巧聽話,是“別人家的孩子”,這次晚宴也積極幫忙,此刻作為轉(zhuǎn)場的負責人。
“小迪,叫控場組的男生留意一下小門旁邊的兩位,等一會兒……”
白隰笑著,自然地捏了捏余迪的臉蛋,阻止了她好奇回頭的動作,以防打草驚蛇。
再次直起身,又捕捉到一個奇怪的身影。
“小迪,這個同學是誰?”
余迪正捂著耳機輕聲交談,聞言抬頭。
她看見一個男生走進主廳,然后避開正常的主通道,只是迅速地在簽到墻的角落里留下名字,順著大廳的邊緣走,在畢業(yè)宴會的現(xiàn)場神情平靜,如同公園散步一般。
“好眼熟啊,我問問。”余迪聯(lián)系了酒店大門的同學,“嗯好,謝謝。白總,這就一班的那個覃然,基本不來上課的那個,人也不住學校?!?p> “哦,他啊,考試都過的對吧,我有點印象。”
白隰看著這個人,自成小世界,拿起長桌上的香檳杯,在大家都積極攀談,展示自我的場合里,沒有任何人和他熟識地打招呼。
與此同時,雖然主廳的溫控系統(tǒng)非常不錯,但是灰西裝的額頭還是有汗液。
“哎,這人是誰,沒見過。哥,是不是酒店的安保啊,他們是不是來盯著我們?”
大背頭面色不悅,感覺旁邊的人一點都不爭氣。
“這個就是我們室友,四年沒來寢室那個,叫覃然。開學典禮和考試不都見過么,你忘了?”
“這樣啊……”
西裝男擦拭著汗液,覺得手心里攥著的小瓶也潮濕起來,松開又不放心,來回好幾次。
“哥,要不算了,我剛覺得白會長在留意我們,我懷疑她看到我拿東西了”
“放屁,白隰看得上你這樣的臭魚爛蝦?”
大背頭差點罵出聲,環(huán)顧四周后咬著牙狠狠地說著。
最后干脆扯著灰西裝的男生去往廁所,希望一盆冷水能夠灌進他的腦子,好好冷靜下來,不要壞掉今天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