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靜默。
兩人朝南越帝簡單行禮,落座貴賓席。
云景疏爽朗笑著,揮手讓歌舞繼續(xù)。
看向云景禾:“你們可算來了,讓朕和百官好等!”
云景禾淺倚在椅子上。
一雙黑眸半斂,修長的手指正挑著面前案幾上的點心,姿態(tài)有幾分閑散:
“皇兄都習慣了,不差這一次?!?p>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磁性,好聽得緊,引得好些姑娘神魂顛倒。
對于他的放肆,云景疏也不惱,笑得愈發(fā)開懷。
倒是蘇可人,自從元寶出現(xiàn),她就面色陰沉,笑容僵硬。
歌聲此起彼伏,其間還夾雜著無數(shù)言語談論聲,吵得元寶頭疼。
玉手輕揉眉心,漂亮的細眉微微蹙著,滿滿的不耐煩。
氣息暴躁,嚇得鄰座姑娘往另一半挪了挪。
云景禾把挑好的點心放到元寶面前,拿出手帕優(yōu)雅的擦拭著指尖。
“嘗嘗?!?p> 點心是小獸模樣,憨厚可掬,感覺吃一口都是罪過。
全是她喜歡的口味。
元寶緊皺的眉頭略微舒緩。
吃著點心,一口一個獸頭,心情好了不少。
“你……很喜歡吃這個嗎,我這還有,都給你。”
感到元寶的心情變得好些,鄰桌姑娘趕忙把自己的點心端端放在元寶案幾上。
又匆忙坐回位子。
不敢靠元寶太近。
元寶垂眸,長睫在臉上落下一層淺影。
她也不是很喜歡吃這個點心,只是因為,這是云景禾給她的。
禮貌還是有的。
元寶漫不經(jīng)心的:“謝謝?!?p> 鄰桌姑娘匆忙擺手:“不用不用,要是不夠,我把我娘的也端來給你?!?p> 看著案幾上壘起來似座小山的小獸點心,元寶一頓:“停!夠了?!?p> “好,好的?!?p> 宮逸見狀,輕笑出聲。
他笑得毫不收斂,燦爛如陽。
云景禾依舊懶懶的倚著,看著宮逸。
半瞇的眼睛看不真切情緒,眸底深邃,泛著寒氣。
慕白扶額,友好的輕扯幾下宮逸的衣角,作為提醒。
“慕白太子,你別拉我,你看我就是說她是個小暴躁……躁吧……景,景王爺好啊?!?p> 宮逸推搡著慕白,正準備大言不慚。
某王爺?shù)难凵裨桨l(fā)陰寒。
慕白順手拿起蜜橘,塞進宮逸喋喋不休的嘴,再將他的頭轉(zhuǎn)向云景禾。
一套操作行如流水,干凈利落。
云景禾換個姿勢靠著。
一舉一動優(yōu)雅矜貴,恰好遮住元寶的傾城容顏。
元寶沒注意這邊的變化。
懶懶一笑,悠閑的將額前碎發(fā)別在耳后,打量起鄰桌姑娘。
大眼睛,小翹鼻,嘟嘟唇。
嗯,好看。
鄰桌姑娘被元寶盯得緊張,忽的羞紅了臉:
“我,我叫南鳴珂,女,今年十六歲,家在南疆,是太后的侄孫女,是來南越玩的?!?p> 姓南?
她娘親也姓南……
耳畔喧鬧聲愈發(fā)熱烈。
元寶淡淡頷首,又揉了揉眉心,有些煩悶:“我叫,元寶?!?p> 南鳴珂見元美人周身氣壓驟降,默默地又將位子往遠處挪了挪。
其實南鳴珂平時也算是位活潑的,嬌蠻大小姐。
可在元寶面前,她硬是慫出天際。
不遠處,閃爍著一雙恨意十足的眼睛。
蘇月人長長的指甲來回滑過案幾腿,留下刺目的劃痕。
元寶,元寶,元寶……
“月人啊,你這是怎么了?”蘇夫人心疼的捧起蘇月人的手。
拿著絲帕,仔細包裹著蘇月人流血的手指。
又沖丫鬟怒喝:“你怎么照顧小姐的!還不去請?zhí)t(yī)!”
丫鬟嚇得猛跪在地:“夫人饒命,是奴婢的錯,可是皇上在這兒,小姐要移步去看太醫(yī)。”
移步?
蘇月人特意又看了元寶一眼,笑容驚悚的:“本小姐出去后,你想辦法將景王妃也請出來?!?p> “是,是是,小姐?!?p> 蘇夫人有些猶豫,今天的場合,實在不適合鬧出狀況。
但看到蘇月人血跡斑斑的手時,心里瞬間一道陰霾。
元寶??!她十年前就該死的。
蘇月人剛從偏門出去,丫鬟就偷偷摸摸繞過眾人,來到貴賓區(qū)。
她身份低,是進不去的。
等了好一會兒,她才遇到送茶水的宮女。
塞了一錠銀子:
“好姐姐,你幫我將景王妃請出來可好?我家小姐與王妃是閨中好友,多年未見,我家小姐想給王妃一個驚喜,你就幫幫我。”
見不是什么壞事,宮女應聲點頭。
云景禾剝好蜜橘,掰出一瓣喂給元寶。
元寶眨巴著眼,眸子氤氳,乖巧的張嘴接受著投喂。
當冰涼的指尖無意輕觸到小丫頭溫軟的唇時,云景禾眼睛一瞇。
嗓音沙?。骸疤鸩惶穑俊?p> “挺甜的?!?p> 云景禾輕笑,眼角上揚,用方才的手指撫過自己的唇,認真的舔了舔:“是挺甜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