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沒有標題……
房內燈火通明,卿許慌慌忙忙的進進出出,在這已經微涼的秋夜,卿許額上竟生出了些許汗珠。
而易安則斜靠在床欄上,饒有興趣的看著忙碌的卿許,不時的隨著卿許回頭而矯情的呼痛。
卿許又端了一盆水放到了易安腳邊,擰了塊手絹,小心翼翼的擦拭著易安傷口周圍。
“嘶~”易安倒抽了一口冷氣。
“怎么了?”卿許連忙抬頭問,好看的眉頭皺在了一起,將擔憂寫了滿臉。
易安笑了笑,伸手撫平了卿許的眉頭:“皺眉就不好看了?!?p> 卿許伸手拍開了易安的手,嘟嘟囔囔的說了句:“沒個正型,怎么不疼死你!”
易安嘟嘴,委屈巴巴的揪了揪卿許的衣袖:“那不是為了保護師父你嗎?”
卿許正在氣頭上,頭腦一熱,脫口而出:“我不需要你保護!”
易安的面色沉了下來,思緒再度飄回那時。
女子呆坐在山顛之上,與以往不同,此時的她,一身白衣,神型逐漸發(fā)虛,沉默不語,只是愣愣的盯著逐漸平息的滔天洪水。
藍衣少年突然現于女子身后,輕喚了聲:“師父?!?p> 女子伸手將淚痕拭去,回過頭來,努力的揚起嘴角,朝著少年苦澀一笑。
女子努力的克制住自己已然發(fā)抖的聲音,喚了聲:“小乖。”
少年垂下頭,握了握手中的劍。
女子扶著身側的佩劍站了起來,勉強穩(wěn)住身形,在少年面前轉了一圈。
女子踉蹌了一下,險些再次癱倒在地,少年連忙上前,扶住了女子。
女子抬頭望向少年,輕笑一聲:“師父這身白衣好看嗎?這可是師父特意尋得凡界紡織鋪定做的,花了師父不少的錢,聽聞凡界喜事為紅衣,喪事都是要穿白衣的,我也想沾沾凡塵氣,卻又不想死后麻煩旁人給自己換紅衣,這就自己穿上,省的麻煩……”
“師父!”少年咬了咬嘴唇,打斷了女子的話,沉默片刻,緩緩開口:“是徒兒沒能保護好您……”
“屁!”女子此時已經虛弱到嘴唇發(fā)白,竟還能利索的暴粗口,真是厲害!
女子:“你見過那個師父要徒弟保護的,分明是要師父保護徒弟才是?!?p> 卿許抬頭看了看一臉凝重的易安,抿了抿嘴,試探性的開口,試圖打圓場:“你見過哪個師父要徒弟來護,分明是師父護徒弟才是,你此番也是……”
易安回過神來,卿許的話無限重疊于白衣女子,易安已經分不清幻境與現實,伸手向卿許額間撫去。
卿許連忙后撤一步,躲開了易安的手,紅著臉厲聲道:“放肆!”
易安落空的手在空中無力的縮了一下,無奈的收了回來。
易安扶著床欄站起,踉踉蹌蹌的朝門外走去。
卿許就這樣呆呆的目送著易安的背影,直到易安的身影徹底隱去。
卿許垂下頭,抿了抿嘴,看向了左手小指上的那截紅繩,伸手捏了幾下,喃喃自語道:“月老線,真的有用嗎?”
幽暗的山洞中,煊塏撐著頭,側躺在虎皮椅上。
黑衣男子緩步走了進來,跪倒在煊塏面前:“主!”
煊塏緩緩睜眼,懶懶的問:“探到那林卿許的功底了?”
黑衣男子怯怯的說:“屬下無能,卻也是事出有因,那林卿許不與我交手,只是躲閃,屬下連她的邊邊兒都沒能碰到?!?p> 煊塏眉頭微皺,嘴角卻揚了起來:“確實事出有因,但是……”
男子霎時間連大氣都不敢出,屏氣凝神的側耳靜聽著。
煊塏沉默許久,緩緩開口:“你還是非死不可!”
說罷煊塏立刻氣結于掌,向黑衣人揮去,無形之間帶起了萬丈塵土。
黑衣人連忙開口:“我還有一記!”
煊塏頓了頓,收回掌力:“說!”
黑衣人:“聽外界傳聞,林卿許有一徒弟,師徒二人關系甚好,罔顧人倫,且在我刺殺之時,那徒弟也是跳了出來替林卿許生生挨了一刀,那林卿許見徒弟受傷,也是頗為緊張,平日里視財如命的林卿許,關鍵時刻連銀兩都不管不顧,任由著銀兩散落一地,可見二人關系絕對是不同凡響?!?p> 煊塏伸手摸了摸下巴,沉吟片刻:“即可出發(fā),將那徒弟抓回來?!?p> 黑衣人立刻附和:“是!”
“不用了!”一個聲音憑空而起。
易安緩緩的從暗出走了出來,朝著那黑衣人淺淺一笑:“我來了!”
黑衣人一驚:“你……你你?!?p> 煊塏眉頭微皺,死死的盯著易安:“你是誰!”
易安微微俯身:“在下易安,林卿許的徒弟!”
煊塏抿唇看向黑衣人:“是他嗎?”
黑衣人連連點頭:“就是他!”
煊塏微微起身:“閣下貿然前來,就不怕葬身于此嗎?”
易安笑了笑:“我是來助閣下一臂之力的,閣下還有用對著我的地方,斷然不會殺我,你說是嗎?”
煊塏眉頭微挑:“如此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閣下不服于林卿許的淫威,而來棄明投暗?!薄?p> 易安汗顏,卻也無法辯解,只得點頭默認。
煊塏:“來者便是客,來人??!給易公子安排一間上好的廂房,好生招待?!?p> 易安微微俯身,朝煊塏行了個禮:“多謝?!?p> 這次以后,時去多日,卿許縱使覺得自己有愧于易安,卻也還是拉不下那個臉,連平日里走路都要繞著走,最起碼離著三丈遠。
令卿許感覺奇怪的是,易安的房內日日不點燈,也從不見有人出入,卿許想了想還是神經大條的認為不點燈是因為受傷休息的早,不見有人出入是因為自己在躲,可能易安也在躲,所以兩人才沒有碰面的機會。
如此相安數十日,到了換藥的最晚期限,卿許握著瓷瓶沉默許久,還是沒能忍住,起身走向了易安的房間。
一路上卿許一直喃喃自語:“我這只是為了醫(yī)德,只是普通的醫(yī)患關系,對,只是為了醫(yī)德,為了醫(yī)患關系……”
卿許沒留神,一個不小心就撞到了柱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