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主位之爭
“你與路蕓仕,嘀嘀咕咕說什么呢”?路晼晚好奇,跟在暮墨卿身后喋喋不休問道,“我看你二人交頭接耳聊得甚歡,莫不是你二人之間生了什么羞于見人的情意”?
暮墨卿聽她越說越瘋魔,目一橫,單手一把將路晼晚撈在懷里,狠狠道:“你再這般口無遮攔,本督就叫你知道什么是羞于見人”。
“你不是一向不喜歡路蕓仕嗎”?
“呈公主撮合,如今喜歡了”....
暮墨卿是摸透了路晼晚心思的,這丫頭嘴似未上閂的門,來陣風就開,今日魏娉婷秘訪想必是心中歡喜,才會如此收不住性子拿自己撒野,卻也不得不先打斷她這般玩笑。
“小丫頭,你只顧著自己高興,竟不曉得你的好姐妹是怎么出宮來的”?
“莫不是,她真是偷偷翻了宮墻出來的”?路晼晚聽聞此話心頭一緊,皺眉問道
“倒也不至于,是她動手打了盛嬪”
“什么?”路晼晚瞠目驚愕,妃嬪無故動手打人可不是小事,且魏娉婷的身手,習武之人都未見得能受得住她一拳,一通魏家拳使出來,不要了盛嬪的命?
“莫急,只是三個耳光,章氏不會有事,不過此事康裕太后雖已出面整治,前朝蘇鵠也是不會跟魏之文善罷甘休了”暮墨卿道
“那盛嬪我曾見過幾回,當真是個槍嘴刀舌的刁美人,定是不知說了什么難聽的話惹了娉婷了”路晼晚辯道。
“論口舌,還有誰能比得過你的嗎”?
路晼晚心中忐忑,哪還顧得上斗嘴,只一雙桃花目水汪汪看著暮墨卿,懇切道:“督主能不能幫一幫魏將軍”?
“放心”……
后宮
那盛嬪自挨了魏娉婷三掌氣極傷身,已在自己宮中躺了三日不曾下床,許是自小養(yǎng)尊處優(yōu)細皮嬌肉的緣故,那面上紅紫淤血格外扎眼。
后宮妃嬪統(tǒng)共那么幾個人,聽聞盛嬪挨了舒貴妃巴掌,恨不得一天派三趟底下人來看望,送湯送水滋補的,消腫去痛的法子也數(shù)不勝數(shù)。一時間鬧的盛嬪宮門若市,惹的盛嬪心煩氣躁,連日來紗巾拂面關了宮門,只說要好生休養(yǎng)再不肯見人。
盛嬪病了三天,左都御史蘇鵠蘇大人整整上了三天的折子。朝臣們向來捏著皇上年少膽怯的軟肋不放,前有重臣逼天子娶親,后又朝堂勸天子嫁義妹,就連向來兩耳不聞朝政,正直清廉的魏大將軍,都會因皇上后院之事怒闖宣勢殿,如今親生女兒受了這般屈辱,怎有不問的道理。
皇上坐在案前面上坦然,恍若無事,只是扣上那本剛呈上的折子時,紙張摩擦聲響略大了些,引的一旁掌事太監(jiān)洪章側目。
那太監(jiān)無聲沖著門口使了個眼色,侯在一旁的小太監(jiān)即刻會意,速端了杯盞奉上,洪章接過隔杯量了茶溫,含腰恭敬道:“皇上看了許久折子,飲口菊花茶清清目吧”。
“呵,你倒眼尖”,皇上冷笑一聲,接過茶盞輕抿道。
“奴才老眼昏花的能看見什么,倒是這蘇大人一大把年紀了,一天上這么多書,奴才想想要寫這么多字都眼疼的謊”。
“你也覺得蘇鵠的折子上的有些頻了”?虞鳳秧聽聞知他其意。這洪章雖只是個太監(jiān),眼光見解卻不俗是宮中少有的明白人,雖是主仆由于他年紀大,早前是跟在先帝身邊的,皇上格外看重些,也許他說上一二,但此人心思縝密又極重尊卑身份,便是說也只是只字片語側敲旁擊。
“奴才一個下人,哪懂朝政上的事,不過奴才奇怪,人都說賢妻良母,為什么皇上不喜歡賢惠持重的儷貴妃,反而喜歡性子剛直的舒貴妃呢”?
“哼”話剛落音,只見皇上拍案生怒,一旁茶盞已被方才一掌震翻,隨著一聲清脆杯中金絲菊撒幾瓣,嚇得洪章連忙跪地求饒。
一陣風電過后,皇上將面上怒意壓了下去,恢復平靜,對著地上洪章道:“你不過是將看到的說了出來,何罪之有,起來吧”
“謝皇上”洪章顫顫巍巍謝了恩站起。
“皇上,奴才再不要命的多句嘴,后宮缺個主事的人”,洪公公將桌上扣翻的茶水撤了收拾茶漬,小心說道。
“朕知道”。
次日朝上,輔國大將軍魏之文遭群臣摻奏,指責其身為開國重臣之后,承蒙國恩世襲高爵卻不行人臣之道,家規(guī)不嚴縱容親妹,舉止兇悍在后宮屢傷他人,行為不規(guī)。
更有大臣彈劾魏之文至今未娶正室,卻留一風月女子在后院,不成體統(tǒng)。
眾人聽聞直呼魏老將軍滿門忠烈,問世多年獨子卻無后,門衰祚薄,乃世間悲情。
不提此事便罷,提起柳若雨之事魏之文簡直怒火中燒,下了朝怒氣沖沖出了殿去,三步并兩步將眾人落在身后。
而方才種種暮墨卿看在眼中,卻只字未提,神色輕盈面帶微笑……
此時,洪章從殿內(nèi)追出,向四散群臣嚷聲道,:“諸位大人慢行,是哪位隨身佩戴的刀器落在了御林軍守門這里,還請收回”說著舉起手中一把精致小刀。
眾人聽罷紛紛回頭后繼續(xù)前行,言官自不會隨身佩刀,而武官看罷非自己物件也搖頭而去,魏之文比眾人走的快些,回望去時見那刀面熟,又急急反了回去。
“洪公公有勞,是末將之物,多謝了”說罷收起匕首,洪章行了一禮:“將軍客氣了,心愛之物,將軍以后還需多加珍重才是”。說罷點頭一笑示意回了殿中。
魏之文正莫名其妙,剛欲下臺階,被身后觀看已久的暮墨卿喊住
“魏將軍想是沒聽懂洪章的話”?
魏之文回首行了一禮,雖與暮墨卿無甚交情,平日也有意疏遠,可上次魏娉婷之事是公主出手,卻也不可否認有他暗暗相助,心中自是感激的。
“還請暮大人賜教”。魏之文拱手道
暮墨卿見狀伸手將他一扶,邪魅笑道:“魏將軍,可愿意將方才匕首還與本督”?
魏之文詫異,伸手拖著匕首打量道“暮大人為何這般說”?
“洪章這老東西,錯珠亂投,這匕首明明的本督的,卻錯給了魏將軍”指著魏之文手中,溫和一笑:“公主淘氣,在本督的刀面上做了畫將軍仔細看看”,魏之文見那匕首上果真有一怪異標記,暮墨卿輕咳一聲頓了一頓又道:“公主畫了自己屬相,叫本督時時相看,以寄相思,小女兒心思,叫將軍見笑了”。
魏之文將手中匕首還給眼前人?!皩④姷脑谶@”暮墨卿從袖中抽出一把一模一樣的匕首,兩人相互做了交換,這一舉動,外人看人尤為密切。
魏之文不知為何自己的匕首會在暮墨卿手中,雖他已解釋自己也忘了從御林軍處取回佩刀,但魏之文總覺事有蹊蹺。
章洪與暮墨卿前前后后行為奇怪,邊走突然想起方才暮墨卿指給自己看的刀面。
“華陽公主今年芳齡”?突然問身邊人道
下人回道:“估摸著與舒貴妃差不幾歲”。
“誒?那公主的屬相不該是豬啊”
當日路晼晚在暮墨卿刀上抬筆畫了一只小豬,并告訴暮墨卿他便是那不動腦筋的豬,叫他時時記得,若知道暮墨卿今日在魏文面前如此顛倒,撕了暮墨卿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