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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月西廂之見過廠督

第四十章 晚風檐下

待月西廂之見過廠督 語凝曳 1110 2020-06-03 02:51:09

  “什么!殺了”?

  “這個該死的魏之文,怎么說殺就殺”!路晼晚瞪起桃目好似驚鹿,兩條青黛擰到眉心朱砂痣處,唇絳緊抿,忿忿不平斥道,良久波目流轉(zhuǎn),生起淡霧神態(tài)沒落....哀嘆不已。

  暮默卿一旁看其半陰半晴變換無常之神情,好似襁褓嬰孩甚覺可愛。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寵溺萬分極顯曖昧。

  “都死人了有什么好笑的”路晼晚不滿道。

  “本督見公主此舉頗有右相憤義添膺之態(tài)”暮墨卿笑著說。

  路晼晚滿心懊惱又被無情嘲諷,沒好氣白了一眼生氣道:“我與他八竿子打不著”。又自顧自說著:“你可知,娉婷的事根本與她無關,是魏之文曾找過的一個醫(yī)士與姓黃的相識,酒醉吐露此事被黃忠有心聽了去的。都怪我,不明就理懷疑他人,如今累她丟了一條性命,這是間接殺人,間接殺人那”。那聲音略帶哭腔,恨不得搓胸頓足一番。

  暮默卿見她動真,不忍繼續(xù)打趣,柔聲問道:“晚晚竟如此在意一出身低微的女子”。

  “都是爹娘生養(yǎng)的,何來身份貴賤之分,你們這些王侯將相習慣了人卑我尊,何曾想過他人感受?!?p>  “這也是你從不踏人凳下車的原因”?

  “罷了,見你這般惋惜那女子性命,不如告訴你實情,魏之文已還了她自由之身,之所以對外稱她已死,原是為了保護她?!?p>  “果真?那你是如何知道的”路晼晚半信半疑

  大虞,沒有東廠不能知道的事”。

  “你監(jiān)視魏之文”?路晼晚脫口而出轉(zhuǎn)瞬又道:“也是,東廠的職責所在”。

  暮墨卿見她自問自答后理所當然的樣子,笑了一聲:“你倒什么都知道”。

  不想路晼晚順勢說道:“我還知道,魏娉婷之事你也不全是為了幫我,你是想借此拉攏魏之文吧”。

  “本督利用你,你不生氣”?見她輕描淡寫將自己謀劃道出,暮墨卿詫異。

  “我為何要生氣,我在這暮府白吃白住又無以為報,若有能值得督主利用之處,求之不得呢,就當是抵你救命之恩醫(yī)病之義。我只想提醒督主,上次之事皇上也有心拉攏魏之文,你若有此意,趕緊的吧,別被人搶了去。不過你需答應我,無論如何不許傷害魏娉婷。”

  “你既然知道我與皇上都想拉攏魏之文,你為何不幫皇上”?

  “我為何要幫皇上,他又沒救我命供我吃住”,路晼晚滿不在乎道。

  “那你也不顧及右相”?

  “路嘯遠跟我有什么關系”?提起路蕭遠,路晼晚由心生起一股煩躁,自從知道路小姐遭遇,便一直認定路蕭遠就是自己也路小姐遭遇至此的始作俑者。

  “你對待自己爹爹也這般無情嗎”?

  “誰是我爹?我是他爹還差不多”!奮袂而起罵道。

  這一呵只見暮墨卿輕輕一顫,悄悄將方才被驚到一瞬下意識抽出的匕首往腰間收了收,一時間哭笑不得:“公主為表決心,也不必這般大義滅親吧”。

  路晼路方知又失了態(tài),略顯歉意,訕訕坐下神色漸漸放平,輕嘆一聲望向遠處緩緩道:“大義滅親也好,六親不認也罷,我只想讓督主相信我,希望有一日你也能同魏之文放了柳姑娘一般,放了我”。

  “這就是你給本督的答復”?墨墨卿瞳眸冰冷,臉上神情微微冷硬下來,有一絲失落又略帶傷懷。想起往日相處融洽,那般真切,如今聽她仍有去意,那些親昵竟渾不似真的。

  “什么答復”?路晼晚一時忘了此事,另暮墨卿更加焚火燒心,豁然起身,上前抓住路晼晚雙肩,力道之大險些叫路晼晚吃痛叫出,一張俊魅孤傲的臉龐,眸如冬夜寒星緩緩逼近.....

  “本督問你,愿不愿意同本督好好在一起,路晼晚,你今日可愿答復本督”?

  路晼晚豈能忘了此事,想起那日與魏娉婷談話,心下不由得漣漪陣陣。

  “今夜月圓,我在上次飲酒的棠裰風鄰廊下設宴,有些事,我也早該與督主說明了”....

  是夜,路晼晚靜坐在廊下對月雙影,默默出神,等待暮墨卿回府。

  記得她睜開眼來到這里時還是寒風瑟瑟刺骨冷,如今已是夏夜晚風拂癢,別有一番光景,聽著夜蟲簌簌身上也不那么冷了。

  回想當初那些時日她總覺得自己身在夢中,于是日夜顛倒得睡著,總想著有那么一回醒來自己能回到了前世,卻怎么睡也睡不醒,后來賭氣不睡了,瀟湘苑里夜夜坐著等天明,天卻總也不明。過了不久隨著一道圣旨搬去了廖塢苑,宮中的夜晚比丞相府還要靜上幾分,靜的嚇人,像當初掉進水里一樣雙耳清凈,那些日子,想想竟都沒有來到暮府后睡得舒心。

  那時候想起那個人,心中總是塞得滿滿當當?shù)奶郏缃裨傧肫?,竟也不覺得那么疼了……

  “檐下風涼,別受了寒”,隨著一聲輕言,一襲披風落在身上將她裹住,那人在身后坐下將她環(huán)在懷里,路晼晚極熟悉那個胸膛的溫度,偎了偎靠的緊些輕輕閉上雙眸感受微風拂在臉上鼻尖,暮墨卿下巴抵在她的肩上,緊緊抱著不語。

  “白日日是我莽撞了,你勿怪”

  “督主向來陰晴不定,我已習慣了”....路晼晚輕笑道

  良久......

  “暮墨卿”,路晼晚輕輕喚了聲。

  “我在”

  “你還記得待月西廂嗎”

  “此生不忘”

  “這戲,原不是這般圓滿的”路晼晚說著,鼻子微微覺著酸澀:“那日貪杯喝多了酒,我還未來得及告訴你”

  “今日說也不晚”暮墨卿聲線和緩,是平日里獨對她說話時才有的溫柔。

  “張君瑞負了崔鶯鶯,中了試便娶了她人為妻,叫崔鶯鶯苦了一生,可是后來人不不忍,又將這出涼薄無情的戲編了謊,圓了回去,才有了后頭的待月西廂”。路晼晚此刻有些淚目,忍不住哽咽,訴說著戲中的故事,更像是一刀刀剖析著自己,每一字都烙在心上。

  “我常常想,人生若能同戲本一般該多好,前頭有多苦都不要緊,只要后頭能找補回來都不算苦,想著想著,夢就成了真,突然有一日我醒來,就成了另外一個人,過上了另外一個人生”。

  暮墨卿聽她徐徐說來,只心頭一陣惆悵,自見她那日起便已沉淪只自己不知而,后來那顆想擁有她的心愈加強烈,事到如今,便是生生逃出來也會落個傷殘,倒不如陷進去。

  “那日,你雖燒得不省人事,嘴里卻一直喊著一個人的名字,那人,便是中試負心的張君瑞吧,而你也根本不是路晼晚”。暮墨卿心中已了然。

  “我雖在情愛上沒出息了一回,卻也不會將自己輕賤到底,早在“張君瑞”負我前,我就先不要“張君瑞”了。

  “路晼晚”暮墨卿輕輕喚道,如同她方才喚著自己

  “你在叫我嗎”?

  “自然是你”。

  “你與本督……”話到一半又收了回去,想起那日鬧劇,她這般決絕的性子,不能再唐突質(zhì)問了。

  “倘若你愿意,我會護你一生一世”

  “你護的是路晼晚,不是我”

  “不管是誰,你若是十里長亭送行的崔鶯鶯,我便是中試回來娶你的張君瑞,你若是不想做路晼晚,那我也不做暮墨卿”。

  “督主,北邊有動靜”......楚天闊有些難為,見二人眉目傳情本不欲打攪,卻因事態(tài)緊張,不得不棒打鴛鴦,殊不知若他再等上一刻,公主便會被督主方才深情打動。

  暮默卿知事關緊要,不得不抽身前去,走前與路晼晚講道:“晼晚,你等我回來,別同上次一般避我半月,叫我苦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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