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億蹲在枯井旁,這口枯井荒草叢生,雜亂無章。整口小井直徑最多三十公分左右,露出地面的井高大約二十五公分。井身是用水泥建筑的,很堅固。按照荒草的生長高度和速度是已經(jīng)把井360度無死角淹沒了,可是卻有一小段被踩踏的痕跡。
“腳碼大約在37.5cm到38.4cm之間,草凹下去的痕跡后部有圓形凹槽,是女人的高跟鞋?!彼贿厯苤菀贿吥闷鹑∽C相機(jī)拍照,“鞋部尖頭朝外,卻沒有朝內(nèi)的印記,可這也不可能是從井里爬出來的啊?!?p> 她摸著井旁潮濕的黃色土質(zhì),“這兩個星期大部分是晴天和陰天,沒有降雨跡象,這井邊的泥怎么會是濕的?“她站了起來,拍了拍黑色修身褲上的灰,伸著脖子湊在井口向下看”確實是枯井啊,水更不可能是從這井里來的了。“她皺著眉頭拿取證相機(jī)拍下了這反自然的泥土。
“除非,這是深層泥土。”崔億突然靈光一閃,瞪大了棕嵌黑的眸子,“這么一來,沈楠被埋尸的地方正好在井旁邊,應(yīng)該是埋尸者在進(jìn)行埋尸時把泥土散落到枯井旁邊。這正好也對應(yīng)了為什么埋尸處坑內(nèi)沒有土的原因?!?p> “韓寧,我剛剛觀察了一下,這五家人家的房子后面都有農(nóng)作工具。等會兒我們?nèi)ミ@幾戶人家詢問情況,你繞到房子后面檢查取錄指紋,看看找不找的到兇手埋尸工具。”粱晨對著正在email報告的韓寧和陳亞揮了揮胳膊“我?guī)巳ド蜷诘乃帍S探探情況?!闭f完便隨著一輛警車去了亮寧膠囊生產(chǎn)藥廠。
“陳隊,你看到那家屋子上有紫藍(lán)色亞克力玻璃的房子了嗎?那就是馮嘉嘉的娘家。“韓寧忙的頭也不顧抬,指尖飛快地鑿著屏幕。
“那就先去馮丫頭的娘家看看吧,那丫頭總不可能是人間蒸發(fā),突然失蹤的吧?!瓣悂喴话炎ё№n寧壞笑道,“快點執(zhí)行任務(wù)啦?!?p> 陳亞剛舉起手想要敲門,就聽到里頭瓷碗被摔碎的聲音。
“你個王八蛋東西,我瞧著你要死了你?!崩锩?zhèn)鱽砼诵沟桌锏募饨校佂肫芭璞辉业氖瞧蛊古遗摇?p> 韓寧正要推門而入被陳亞拉住了,對他做了個噓的手勢。
“你個賤婆娘,你罵我做什么?是你讓你閨女兒出去釣金龜婿的,她先在沒了一只眼睛躲在家里是我讓她變成這樣的?”那女人話音未落,一個粗獷的男人聲音充斥了整個破舊的房子,好像要把房頂掀開了。
“敲門?!标悂嗇p輕地對著韓寧做了唇語。
咚咚咚咚咚咚
里面的聲音突然像按了暫停鍵似的戛然而止,好像剛剛沒有發(fā)生過那樣激烈的爭吵似的。陳亞朝屋后動了動頭,韓寧悄悄拎著箱子去了屋后。
咚咚咚咚咚咚
陳亞又敲了一次,無人應(yīng)答,顯而易見里面的那對中老年夫婦是不想見門外的客人。
“請問這里是馮嘉嘉的家嗎?我是劉淵民的朋友,來接嘉嘉?!标悂唽χ巧绕婆f不堪的深棕色木門喊道。
頓時里面?zhèn)鱽順O其快速跨步的聲音,就如百米沖刺一般打開了門,來開門的應(yīng)該是馮嘉嘉的母親。她身著褪色的老式豹紋短袖,外面套了件桃紅的春季衫,腿上是一條極其劣質(zhì)的腈綸褲子。
“劉淵民他人呢?他要把我女兒接到哪里去?!”馮嘉嘉的母親緊繃著腮幫,憤怒地喘著粗氣,像一只母豹子。
“我是警察,馮嘉嘉涉嫌和一起殺人埋尸案有關(guān),警方需要見她本人?!标悂喣贸隽司熳C。那女人快速地和屋里那個穿著白色汗衫的老頭對視了一眼。
“是.......警........警察啊,快進(jìn)來吧?!彼仄鹆搜劾镤J利的精光,表現(xiàn)的委婉理解,轉(zhuǎn)身把陳亞帶進(jìn)了屋里。這間屋子不大,一張支架桌子,一張舊床,還有一排放鍋碗瓢盆的架子就已經(jīng)把小屋的位置占得精光了。地上還有碎碗,不銹鋼勺子,瓷勺統(tǒng)統(tǒng)被丟在地上,應(yīng)該是剛剛他們爭吵留下的。
“屋里有點亂,警官隨便坐哈?!蹦桥似ばθ獠恍Φ剡种煸谝粡埶芰弦巫由献讼氯?。
“馮嘉嘉在哪里?”陳亞沒有坐,直挺著身子俯視著那個女人。
“我們也不知道那丫頭去哪兒了!“馮嘉嘉的父親猛地吸了口煙,煩躁地轉(zhuǎn)過頭去。
“你們不是把她藏在家里了嗎?你們還說,她丟了一只眼睛?!标悂喍⒅策吰婆f窗戶的紫藍(lán)色亞克力玻璃,”她怎么不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