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林秀芳一邊與人告別,一邊走進了院子,大著嗓門兒喊,“小寒,唯安來了,在外面等你?!闭f著,就走進了蕭寒的臥室,“他說在門外等你,我看他還是挺在意你的?!?p> 蕭寒起身下穿,穿了件衣服說,“媽,你能不要管了嗎?”林秀芳珊珊的住嘴了,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顧唯安站在路邊,蕭寒心里有些煩躁,盡量克制著自己,問了句:“有事嗎?”
“小寒,我們一起去走走吧,這里有很多我們的往事?!?p> “顧唯安,我已經(jīng)愛上別人了?!?p> 顧唯安顯然沒想到蕭寒會這樣說,有那么一瞬間失神,回過頭來說,“我不信。”
“顧唯安,你不覺得你有些太過自信了嗎?你為什么會覺得有個人她會站在原地等你十年?你以為時間過去了,人還會是從前的人嗎?也許有的人會很執(zhí)著,但是我,不是那個人。從你杳無音信的那天起,你在我的人生中,就已經(jīng)成為了過去,這是你自己的選擇,你現(xiàn)在何必又來做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呢?”
蕭寒有些激動,她本不愿如此,只想把顧唯安當(dāng)做是一個萍水相逢的人,想著之后的交集應(yīng)該也不會太多,卻沒想過顧唯安會有這諸多糾纏。
“小寒,我只是希望,我們還可以是朋友?!泵鎸κ捄募?,顧唯安有些潰敗。
“可是我,并不想與你做朋友,我覺得,我們就安安靜靜的消失在彼此的生活中,這樣就可以了?!闭f完,蕭寒轉(zhuǎn)身回了院子。
顧唯安站在原地,站了很久,街上靜悄悄的,偶爾可聽到鄰居院子里傳來說笑的聲音,還有孩子們玩耍炮仗的歡樂聲,雞犬相聞。
他離開了寧城十年之久,對于這樣的鄉(xiāng)音,早已有些陌生,他一直覺得,再回來的時候,蕭寒會像從前一樣,拉著他走街串巷,深怕別人不知道他是她的。然而,現(xiàn)實卻給他澆了一盆涼水。寧城還是和從前差不多,還是不怎么寬的街道,還是非常的寧靜,溪水潺潺,即使是冬季,也只是帶著些溫暖的涼意,不會過分的寒冷。曾經(jīng)年少的時候,有個女孩兒,總會雀躍的跑向他。如今,那個女孩兒卻只想安安靜靜的生活在沒有他的地方。
蕭寒知道自己話說得有些重了,只是說出去的話,已經(jīng)收不回來了,她不想糾結(jié)于這件事情,本來,她也并不期望與顧唯安有過多的交集,這樣也好,也許會少了許多麻煩。
林秀芳敲敲門進來,“你爸說你明天要走了?”
蕭寒點點頭,沒有說話,林秀芳坐在床邊,輕輕的說:“你想吃什么,媽給你做?!?p> “隨便吧,都可以?!笔捄恼f。
清晨,蕭寒洗漱之后就開始收拾行李,并沒有很多,簡單歸置一下就可以,剛要合上行李,就聽到門外傳來了林秀芳和蕭明生的吵嚷聲。
“蕭明生,我用你做了嗎?”
“我沒給你做,我在給閨女做?!?p> “給閨女做?給閨女做你做那么咸,你不知道小寒喜歡吃淡嗎?你做人能不那么自私嗎?”
“我怎么自私了,是你自私還是我自私?!?p> 蕭寒聽著,蹭得就從腳底竄起一團火,拖著行李,咣當(dāng)一聲打開臥室門,狠狠的關(guān)上,站在地上,大聲說到,“你們能不吵了嗎?都吵了一輩子了,不覺得累嗎?要是過不下去,就不要過了,求你們放過彼此,也放過我吧,可以嗎?你們?nèi)绻窃谝馕业膽B(tài)度,那我現(xiàn)在告訴你們,離婚吧,我舉雙手同意,你們早點分開,對于你們,對于我,可能都是一種解脫?!?p> 說完,蕭寒就拖著行李箱離開了。林秀芳和蕭明生站在廚房里,看著蕭寒離去的方向,默默關(guān)了火,回了各自的房間。
出得門來,蕭寒的淚水就掉了下來,她有些恨自己,明明知道一切不會變,為什么會有那么多不切實際的幻想呢?也有些自責(zé),為什么每一次,都是這樣的結(jié)果,如果她可以勇敢一些,好好的和父母聊一聊,也許就不會繼續(xù)如此。
無論什么,她都無法做到很好,所以得不到救贖,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