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當事人在場,而有人當面曲解其話語,那人當然是會氣急敗壞。
若曲解之人拳頭比他硬地位高呢?
哦……
那沒事了,
一切以前者的話語為標準。
畢竟一個人隨口說出的話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錯誤,有人指正,他當是感恩戴德。
然而,這時間卻是不缺人那些不畏強權(quán)的人,他是龐一點就是一個,區(qū)區(qū)北離王族,他豈會心動。
只見龐一點眉目一橫,就要出口反駁。
嘴微張,
就要開口
就有一股氣血直沖入龐一點的五竅,讓他吐不出一個音。
“殿下,你已經(jīng)見到了,紫薇古教在我北離大軍的攻勢下,已經(jīng)走向了滅亡,您往日所受到的屈辱今日都將過去,您再也不必提心吊膽的繼續(xù)在這魔窟內(nèi)生存。臣等恭請殿下凱旋,以征服之姿態(tài)向曦元大陸諸多勢力宣布,我北離朝廷才是北離國的正統(tǒng)?!?p> 易凡銘的話句句在理,深明大義。
根本就給人一點兒反駁的機會。
龐一點在氣血重勢的壓迫下,余光瞟了一眼王座的方向,迫不得已點了點頭。
好似極為贊同易凡銘的道義。
那怕其實不是……
這時,有一段模糊的光影在龐一點意思中閃爍,
那是一段支離破碎的記憶:
身為北離國的從小就被拋棄的大皇子,他體驗到了人情冷暖,天家薄情,龐一點從中回想起了他記憶中的北離王族那幫人到底是什么性子。
簡而言之,北離王族用“唯利是從”這四個字就可以概括一切。
而眼前這位王叔,他沒記錯的話,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一切都以自己的利益為準。
這時,血霧籠罩中的楚休看著小面嘰嘰喳喳的二人,突然覺得有些無趣,于是開口道:
“北離王族大皇子易閣……龐一點你是真的胖啊。別慌,本座不攔你,我也沒本事攔你,畢竟當下我也是自身難保。
在我當上紫薇圣教教主之后,嗯……大概應(yīng)該是就兩天時間,紫薇圣教似乎已經(jīng)被我玩壞了,你北離朝廷乘機起勢滅了紫薇圣教。
眼下,紫薇圣教即將覆滅,我孤立無援,日子就要不好過了,希望龐兄日后若是閑暇時,不要忘了本座才是。”
楚休,把姿態(tài)得極低。
楚休的話是對著龐一點說的,可不管是已經(jīng)是被稱呼為易閣的龐一點,還是易凡銘以及一眾諸先天境也聽到了耳中。
一般意義而言,聽了楚休這一些話語,若是尋常時候,就可以認定其已經(jīng)認輸了,是在求饒,希望以溫和的話語,求一個體面的收尾。
然而他們可沒有忘記,他們當下面對的,赫然是紫薇圣教教主,一位掌握著令人膽顫的殺人秘法的恐怖之人。
一顰一笑間,殺人誅心。
而他還是堂堂紫薇古教的教主,一位弄死了陳禮刀的存在,恐怖至極,他是會服軟的人?
在場沒有人認為是。
“主上,請恕罪,屬下對主上的衷心天地可鑒,愿為主上肝腦涂地。”
首先是龐一點。
他是與楚休直接對話之人。
因此也更能感受到楚休話語中的“薄情”,霎時間寒毛倒豎,撲通一下又跪倒在了地上。
啥?
作為北離王族大皇子的尊嚴呢?
呵……
說實在的。
若不是受困于天賦實力,于龐一點而言,莫說什么狗屁北離王國,就算是曦元之主他都不甚放在眼里。
可,
這位主上,
若真如古籍中記載的那般可怕,
他即使是一身修為通天,也不敢有半點反抗之心。
龐一點心中僥幸,還好沒被“自己”大皇子給蒙蔽了雙眼……
若不然,他
“我本是一個平凡人,只是意外坐上了這教主之位,也就幾天時間,都沒來得及適應(yīng),紫薇圣教就覆滅,你也無須在侍奉于我,我安心在這血霧囚籠中逐漸即可?!背菡嫘膶嵰獾牡?。
除了扭曲之影的執(zhí)掌者,原欲大法師的身份未公布外
楚休所說所言句句屬實。
眼下,陳禮刀以十一境氣血構(gòu)造的秘法,似乎無人能夠破開。
他被困在漆黑王座上,不吃不喝,也死不了,但也出不去。
也就這樣,
他一個人挺好,
無須其他人在旁侍候,
那樣他無論是修煉亦或者是休息都倍感不自在。
“主上,屬下有罪,不該對主上有所隱瞞,更不該生出一絲一毫的叛逆之心,請主上懲罰,屬下只愿隨主上出生入死,為主上立下汗馬功勞。”龐一點近乎是聲淚俱下的道。
他語氣急促仿佛自己慢了一點就錯失天大的機緣一般。
龐一點身旁的易凡銘聽言,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眼不見為凈。
可他還是聽得見,甚至于龐一點的話語似有著莫名的魔力,那怕已經(jīng)說完了,卻一字一句仍在他腦海中打轉(zhuǎn)。
太丟臉了,
堂堂一位皇子,
在不受任何脅迫之下,
竟然仍就是卑躬屈膝,一副奴才樣,且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易凡銘簡直難以置信。
若不是在紫薇古殿,若不是龐一點身份有點特殊,他手起刀落,就要讓其人頭落地。
紫薇古殿內(nèi),易凡銘冷眼看著龐一點,寒聲道:“混賬,分不清黑白是非,紫薇古教即將覆滅,以你的身份,你很有可能是下一位北離之主,此時竟然不明就里,甘當魔皇奴仆?”
龐一點笑嘻嘻道:“皇叔你這就見識短了,紫薇古教覆滅與否,并不是你們說了算,而是主上說了算,只要主上說一聲紫薇古教不滅,那怕紫薇古教的門徒被你們滅了白的殺光殆盡了,紫薇古教亦不滅?!?p> 他臉上掛起了自信滿滿的笑容:“皇叔你還是再思量思量,細細品一下主上的恐怖之處。也想一想若是主上打破了牢籠,他敵人將面臨的是什么?”
易凡銘聽著龐一點在大放厥詞。
沉默了。
這一出幾方合作顛覆紫薇古殿的大戲,他們所依仗的并不是搞里應(yīng)外合勾勾搭搭的玩意兒。
他們所依的是陳禮刀已經(jīng)隕落,是紫薇古教新教主被困于秘法中。
因為他們知道,這兩點只要有一點不成立,事情就會變得很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