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將碗放在門口,手里直接抓起狗肉胯子就吃了起來,這種風味是在別國才能吃到的,童兒有些眼饞,咽了一口口水,直接扒拉了一大口面咀嚼的特別細致,好似這樣吃能夠頂住異域風味的侵襲。
已經(jīng)走到半山道上的主仆二人也沒著急,這會兒才剛過中午,只是有點熱而已,山上桃樹密集,這條山道矮了桃樹坡面六十公分,分明就像是一條壕溝,若不是有青石板鋪成階梯,那大概就是一條排水渠。
左右是個上山的路,路上也有一些遮風擋雨的亭子,相對來說粗糙了些,一路走來有三個亭子,靜心,靜性,靜安三亭,亭子規(guī)模不大,卻也只能說是遮風擋雨的,亭子頂端沒有瓦片,而是用的茅草蓋壓。
“對了,王一山上老道士人咋樣”齊東君坐在亭子里歇腳,一旁王一也坐著,雖然不怎么累,不過自家小少爺這腳程在孩童里也算是快的了,歇歇也就罷了。
“小的覺得,老道士有些不那么神仙,很接地氣的感覺,嘴里說的話吧也是和村里婦道人家的嘴巴很像,這個少爺你上去一看就知道了”王一想來想去,都覺得老道士算不上神仙人物,說話呢嘴里一股子大蒜味兒,干個啥都被圭未小哥吐槽說是山里人扣扣搜搜的不會過日子,也有些為老不尊的滋味在里面。
“額……你確定這是這桃山老道士?”齊東君眼皮子跳了一下有些懷疑的問道。
“這真是啊!小的怎么可能說謊嘛,等小少爺您上去一看就知道了”王一心里直叫冤枉??!這事兒他一個護院的怎么會隨便編排這老道士嘛,無冤無仇的,他可是記得一句話禍從口出的,與人都是禮讓三分的。
“那行吧,等會兒上了山咱就看看”齊東君提起袖籠掏出一枚果子咬了口,果子味道有些青澀,吃起來脆的很,這是出門時他二姐齊東頤專門為他裝了幾枚果子解解渴用。
一旁的王一也從袖子里拿出一枚蘋果吃了起來,齊東君越來越覺得這地方不簡單,雖然生活了八年,可是真正讓他走出村子也就這次了,這里山多是一層高過一層的,他之前見過的瀑布就足足幾十丈的落差,那處直接就是一個斷層,水流最終會匯聚到羈龍湖里,此處桃山也有些講究,可是他終究以前是個現(xiàn)代人,并沒有過多的去關(guān)注一些古代的習俗風貌,唯一能夠做到的就是猜測。
前幾年不覺得如何,最近一個來月里,整個村子都籠罩著愁云慘淡的模樣,也是問了好久才知道這三十年一次的奇葩事兒,關(guān)鍵還讓自個兒碰見了,這事兒每個說理的地方??!
就說現(xiàn)在的小地主生活,吃喝不愁的他是真不愿意折騰了。
歇了會兒,齊東君招呼著王一繼續(xù)上山,途中又歇過一次算是真到了山頂,遠遠能看到那處村子里唯一的道觀了。
道觀最高有三層,整個道觀就是石頭堆砌起來的。道觀采用二院的進出,三層樓是在后院,所以齊東君眼睛最先看到的就是三層樓的樓頂。
遠處可以看到兩道身影一大一小蹲在門檻上,漸漸走進也被對方給發(fā)現(xiàn)了,李老道一見有人來拿起碗筷轉(zhuǎn)過身就走向后院,童兒打眼一瞧來人了,陪著自己師傅去了廚房,整理了一番來到門口等著二人的到來。
齊東君見有人去而復(fù)返,專門在門口處等著自己二人,因該是師徒里的那個童兒。
“二位里面請,師傅在正廳”圭未見著主仆二人招呼道,大個子他認識是經(jīng)常上山燒香的香客,一旁的孩童他不認識,不過從穿著來說,因該是個大戶人家的少爺。
齊東君應(yīng)了一聲,隨著圭未進了門檻,身后王一亦步亦趨的跟著。
進了大門齊東君打眼一看,這地方最寬闊莫過于這處荷花池子了,漲勢極好,不是多么喜愛花草的人,見了都能感覺到心安的韻味。
再往里看是一個不大的廟門,因該是這里的正廳,只是道觀不大所以好多講究的門路都給收拾了起來,再往里瞧,一老道士端坐在左側(cè)蒲團上,道觀里在往上是一香臺,上面放著一個香爐,一根檀香明滅不定的燃燒著。
道童圭未有些想笑,師傅這一手總是玩的漂亮,不過一眨眼的的功夫就裝了起來。
王一有些激動,又見到了這位接地氣的道爺了,自家少爺應(yīng)該能放下心里的負擔了。
“請”李老道正襟危坐的坐在蒲團上,手里提了把拂塵,袖子里藏著狗肉侉子,袖口處還是能聞到一股子味道。
齊東君眼皮子一抽,這道士給人感覺不靠譜??!這正殿里還能嗅到一股子燒烤的味道。不過他沒有多嘴,只是耐著性子走到大殿里對著老道士施禮。
“李觀主,我是來解惑的”齊東君個頭不大,雖然老道士盤坐與蒲團上可是也能夠與之平視。
“小施主請坐”李老道直視這齊東君微微一笑,很是輕松,齊東君精神也稍微的放下了。
坐在身后的蒲團上,李老道看著齊東君身后的氣有些驚喜,不過壓了一下來。
齊東君身上的氣在人生百態(tài)里是少有的,這種氣代表了以后一個人的成就如何,機遇如何。
齊東君紫色的氣直灌天庭處,而且三山飽滿,氣度不凡,若是用他們道家話來說就是紫氣東來,氣沖斗牛。
“好苗子,好苗子啊,不過有些可惜了,今朝不再是我在這地方收門人了”李老道只覺得心里疼痛難忍??!恨不得捶胸頓足。
不過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頗有表面笑嘻嘻,心里麻翻天的味道。
“不知施主姓甚名誰”李老道擺弄著拂塵,揮手間清風徐來。
這一手落在齊東君眼里,那是閃閃動人??!好一手法術(shù)啊!王一眼里這就是接地氣的老神仙無疑了。
道童圭未眼中這就是騙人的把戲,嘴角上揚,這師傅就是愛顯擺自己。
“觀主,我想問問此次三十年期,對我而言如何”齊東君面色緊張的望著李老道。
“莫急,讓老道我算算再說”李老道瞇著眼睛,搖頭晃腦,只把手里的掐算給發(fā)揮的淋漓盡致咯。就在他要開口是,一股意識壓的他大汗淋漓,連帶著手中的掐算都費勁的很。
壓迫感是來自臺上供奉的三位掌教老爺那里,這種壓迫是帶著警戒的,不讓李老道滿口胡鄒。
“掌教們,我曉得咯!曉得咯”李老道心頭直呼。
驟然壓迫感盡去,李老道額頭大汗,道童圭未心里那是直呼好演技,這都能演的如此之真,想來三教百家里也是沒誰了。他那里知道自家?guī)煾邓闶窃陧斨祚吩谒忝?!這差點把他師傅這把老骨頭給壓彎了。
齊東君眉頭皺了起來,老觀主這是算出什么東西了,咋如此費力,怕不是想坑我一把吧!因該不會吧,也沒聽誰說桃山李老道是個招搖撞騙的人啊!王一有些被嚇到了,這老神仙身子骨明明很硬??!咋就漫了這么一頭大汗呢!
李老道長出了口氣,算是給緩過來了,雖然自己這也算是一個老江湖了,可是對于幾位掌教老爺來說,那真沒啥可說的,道家注重的是無為而為,對于他們來說順其自然不過于干涉就是最好。可是今天這掌教們有些不對勁,居然示意自己別隨便張口,可是這都當著人家面了,不說句話吧!那真是沒臉面在這里混了。
“這為施主,此次對于你來說會平安度過的”李老道想了想緩緩?fù)鲁鲆痪湓挕?p> 這是他想了好一會兒,才想出來怎么應(yīng)付過去的問題。
“哦,那感謝觀主了,王一咱們上柱香就回去吧,順便幫我拿點碎銀給老觀主”齊東君盯著李老道的臉看了會兒,發(fā)現(xiàn)面不改色后對著身后的王一說道。
王一雖然老實,可心思轉(zhuǎn)的不慢,明白了自家少爺?shù)男乃?,從袖子里摸出一粒碎銀交給道童圭未手上,圭未沒去看自己師傅,直接講碎銀給兜進了袖口。
齊東君個子不高,剛好和香案齊高,手里接過李老道已經(jīng)準備好的香頭,做了三個揖,將香交給李老道代為插進香爐,王一在身后錯開身子也點了三炷香,求的是家宅安寧,五谷豐登。
告別后,齊東君順著山道慢悠慢悠的向下走去,相對于剛來時的心思沉沉,現(xiàn)在只覺得脫去樊籠一般,輕松自在。
道觀里,李老道一屁股坐在蒲團上默不作聲,還有一些心有余悸。
“師傅咋樣,這齊家小少爺……可入得了我門”道童圭未問道。
“別想咯,剛才老道士我啊!差點背過氣了,這小子天生該我道門,只是不知道掌教們?yōu)楹尾蛔屛艺f出來”李老道摸著一把胡子,有些費勁,這會兒心神算是定了下來。
“掌教們出手了?”圭未有些疑惑。
“不然你以為我他么一頭大汗,哆哆嗦嗦的是在干嘛”李老道氣的鼻子都歪了,這小子真不省心。
“我一開始以為師傅你在演戲嘛,誰知道你……”圭未有些無語。
“行了,看來我是做不了這齊家小子的師傅咯,極有可能掌教老爺親自收徒??!這小子氣運為紫色,而且天庭處紫氣蓬勃,都快戳破了天兒咯,說不得我還得叫聲師叔,造孽哦”李老道咬牙切齒,又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