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現(xiàn)在城里的情況如何了?”
這日張旭終于看到了許久未見的丁玄洛,自城里有業(yè)鬼以來,張旭很少有機會看到他的師父們,都是自己修行,偶爾跟林易聊聊天、拌拌嘴。
“局勢不容樂觀,業(yè)鬼行蹤始終未現(xiàn),它現(xiàn)今的實力如何,也無法捉摸。它手底下那些鬼魅妖邪就夠我們忙活的了。
如今門里折損的弟子已不在少數(shù),連長老都沒了幾個,業(yè)鬼真身現(xiàn)了,還不知會怎樣?!?p> 丁玄洛背靠座椅,面上疲態(tài)盡顯,一連多日在外除邪,沒怎么休息,縱是修行之人,也難免有些招架不住。
“我能幫一些忙么,我從九變那兒學(xué)了很多陣法,很有用的?!睆埿褚姸⌒迦绱诵量?,心中實在不忍,如今情況不妙,他卻一直在竹風(fēng)院躲著,眼睜睜看著同門身死、百姓蒙難。
“我跟你說了許多回,你好好在竹風(fēng)院修行,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幫助。
算算時間,掌教派去擇仙門的人也該回來了?!?p> 丁玄洛端起桌上的茶啜一口,輕輕吁一口長氣。這種舒服的日子真是讓人眷戀不舍啊,不知何時才能除了那業(yè)鬼,重新過上安泰日子。
想到此處,丁玄洛自嘲笑笑,他當(dāng)真是胸?zé)o大志,年少時也曾在外游歷闖蕩過一些時日,無奈天資受限,走不了太遠,后來到青玄門做了長老,整日閑暇,也算是遂了他的愿。
他如今,只希望張旭能好好修行,莫辜負了那一身天縱之資。
“我前幾天,突破到了練氣三階,我發(fā)現(xiàn)實力好像沒有增長多少。會不會是我修煉出了問題?”張旭懷疑自己修煉出問題好幾天了,但是丁玄洛一直不在,林易也不知道跑哪里喝酒了。
“練氣階段本就是打基礎(chǔ),身體好比容器,容器越大,裝的靈氣也就越多。容器大小決定了裝東西的上限,所以你現(xiàn)在的任務(wù)就是好好拓寬身體容納上限?!?p> 張旭就已經(jīng)修煉到了這般地步,縱然知曉張旭天資非凡,丁玄洛仍是心中嘖嘖稱奇。
“那師父您先休息,徒兒告退?!?p> 張旭見丁玄洛除邪疲憊,也不好繼續(xù)打擾,想回屋自己再琢磨琢磨。
《四大神通懸解》里面關(guān)于練氣的部分,張旭又反復(fù)看了幾遍,雖未得關(guān)竅,但是卻發(fā)現(xiàn)與丁玄洛說得有出入。
張旭從踏入修真路開始,就是跟著《懸解》修煉的。
起初丁玄洛傳了他青玄門的修行功法《玄秘六法》,他想著中途易轍不太好,修行仍舊以《懸解》為主,《玄秘六法》為輔。
總體來說《玄秘六法》比較溫和,就是引氣入體,而后以氣影響自身體質(zhì),實力逐漸提升。
《四大神通懸解》卻十分霸道,修煉起來非常痛苦。
它講究的是破而后立,先引靈氣沖擊自身血肉經(jīng)脈,這一步若是稍有不慎,則可能經(jīng)脈斷裂、軀殼破碎而亡。
若是熬過第一步,需要再次引靈氣入體,修復(fù)破碎的身體。
張旭起初不知道修煉《懸解》如此費力危險,如今開始修行,已是騎虎難下。
如今張旭只是學(xué)著《懸解》中的方法引氣入體,就已經(jīng)是進步神速,故而即使與《玄秘六法》有差別,他還是不舍得放棄。
詢問丁玄洛無果,張旭想從林易那兒碰碰運氣,若是他正好“從書上看到過”,就好了。
“這林打油,平日里一直在眼前晃悠,如今有事要問他,卻三五日見不著人影。”
“咚咚咚!”敲門聲打斷了張旭苦思。
“請進?!?p> 待看清來人后,張旭臉上有些不自在。來者正是前日他上門拜師,在大門口羞辱他的晦明。
“師兄來此有何事?”雖是心中不自在,張旭仍是禮貌開口。
“我有個事來跟你說。”晦明很失禮地在張旭房內(nèi)四處打量,甚至上手翻動張旭物品。
“東西還不錯,比我房里的要好很多,這狻猊爐我很喜歡,我?guī)Щ厝チ??!?p> 晦明像是在逛地攤,一通挑挑撿撿,看中了那只紫獸噴煙爐。
那爐子是前日林易帶張旭去夜市上淘換來的,本身價值不高,只是上面紋路精美,林易非要買來送給張旭做生辰賀禮。禮是林易送的,錢卻還是張旭自己掏的。
“此爐乃是好友所贈,還請師兄放回原處。”張旭嚴(yán)肅開口,向前輕輕踏出一步。
晦明往后一退,“怎么?師兄要你這么個小物件都不給?同門情誼在你眼中就這么輕?”
“你所為何來?”張旭不再接晦明的話茬,直接開口問他的來意,對于這種無恥又無自知之明的人,沒什么好多說的。
“哼,我來是替人傳話的?!被廾飨仁抢浜咭宦?,而后陰陽怪氣說道。
憑什么張旭一大把年紀(jì),得到門內(nèi)各位長老掌教的青睞,所有資源都給他。如今全派上下都在想辦法除業(yè)鬼,而他張旭還能在此處安然修行!
“什么話?”張旭直言,也不再客套留情面,禮遇該給配得上的人。
“蕭長老快不行了,讓我來傳話,說他想見你最后一面?!被廾黜娱W過奇怪的光芒,語氣敷衍。
“什么?”慌亂涌上心頭,張旭急忙抓住晦明胳膊,“當(dāng)真?”
張旭感受到從晦明身體傳來徹骨的涼,不似常人,正欲松手詢問,“你干嘛這么用力,是不是真的,你去看看不就得了。”
張旭暫時按下心中疑慮,松開手,急欲出門,又折回來,“你同我一起出去?!?p> “真小氣,一個破香爐而已?!被廾鞣籽燮财沧欤磺椴辉傅刈叱鰪埿竦奈葑?。
“喂!走這么急作甚?”正當(dāng)張旭快走出青玄門,聽到熟悉的聲音。
張旭循聲而去,看見林易正坐在墻上,手里提溜著一壇酒在飲。
“這幾天你去了哪里?我四處找不到你!”張旭責(zé)怪道。主要是外面現(xiàn)在太危險,林易又說過他不能隨便出手,所以張旭很擔(dān)心他。
“我去了趟推舜城。”林易從墻上跳下來,走到張旭眼前。
“你為什么去推舜城我回來再問你,我先出去一趟?!闭f著張旭就急急忙忙要走。
林易伸手拉住他,“跑那么快,你去干什么?”
“來不及了,蕭長老命危,要見我最后一面?!?p> “我剛才在東城樓那邊還遇著蕭老頭,我還跟他說了幾句話。這沒仇沒怨的,誰這么咒他?”
“是晦明,他今日先是反常地來找我說有事,又不說是什么事,反而在我房里挑挑撿撿,還看中了你送我那只破香爐?!睆埿襁吇貞涍呉苫蟮?。
“糟糕!快隨我去找晦明。”林易聞言連酒都不喝了,扔下酒壇,拉著張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