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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先生的旅游日志

第276章:老人家講故事·下

魔女先生的旅游日志 古樹的旋律 5031 2022-04-17 19:29:02

  牧師目瞪口呆,震驚地不能自已。

  寧靜祥和的村莊隱藏致命的危機,慈愛不失嚴格的老人露出猙獰的面目,往日德高望重的主教們卻是衣冠禽獸。

  熟悉的世界在眼前崩解,全然陌生的模樣令牧師無所適從。

  他想要張口辯解,說些“迫害異端的事怎么能算是殘忍”、“這都是上帝的考驗”之類的鬼話,但理智還是壓過昏沉的職業(yè)習(xí)慣,揪住村長話語間的重點。

  “你說這片土地被詛咒了?究竟是怎么回事?為什么從來沒有人和我說過?”

  “老一輩的人大多都知道,不過沒有幾個年輕人會知道這些事情,因為我們約好了隱藏這個秘密?!?p>  村長露出了苦澀的笑容,但其中卻混入牧師看不懂的情緒。

  “我說到哪了?哦…對,是印第安人幫助我們度過了最困難的冬天,他們教會我們耕種、打獵還有捕魚,讓我們在這片土地上站穩(wěn)了腳跟。

  我們砍倒樹木,搭建房屋,向外擴張,向西囊括河流,向東抵達海邊,后來我們?yōu)榱瞬遏~在那里建立起了小漁港,經(jīng)過數(shù)年的擴增終于變成了如今繁盛的港口。

  但隨著地盤擴大,我們不可避免地和印第安人產(chǎn)生矛盾——我們需要更多的土地,準備開發(fā)寂靜之森,但印第安人聲稱那是他們先祖長眠之所,不該也不能遭受打擾,任何打擾死者寧靜的人都會受到死之精靈的詛咒。

  我們沒有相信印第安人的話,這片土地是天父應(yīng)允我們的樂土,它不應(yīng)該被異教徒的尸體霸占,天父的榮光也不會允許異教的怪物為非作歹。

  何況新生兒每年都在增加,得知我們在此安居的同胞們也不斷來到這片土地扎根,我們不可能在這里停下。

  于是在夏天一個炎熱的清晨,我和艾倫假借打獵迷路,進入了當時沒有被開墾的寂靜之森,打算探索可供開荒的地區(qū)并繪制地圖。

  一開始我們的行動非常順利,夏天森林中食物豐盛,不管是狼還是其他大型野獸都吃得很飽,對我們兩個看起來很危險的家伙敬而遠之。

  我們順利地繞著當時的聚落走了一圈,記錄下我們經(jīng)過的地方,并標記好那些平坦、沒有多少巖石,適合建造房屋的土地。

  做完這一切,我們向著森林更深的方向前進,那里或許不適合建造房屋,但提前踩點有利于我們打到更多的獵物,那不僅意味著食物,還意味著可供保暖的皮革,被冬天嚇壞的我們一根筋地想要更多的皮毛。

  大約是沒有被人開墾過的原因,我們發(fā)現(xiàn)了很多的獵物,兔子、鹿、狐貍還有各種各樣的野鳥數(shù)不勝數(shù),而且它們不是很怕人,這無疑是個好消息。

  隨著天色漸漸昏暗,我們打算返回村落,避免在森林中過夜,但奇怪的事情發(fā)生了。”

  說到這里,老人的瞳孔微微放大,嘴角宛如痙攣般抽搐著。

  即使時隔多年,那天的恐懼依然清晰,歷歷在目。

  “森林幾乎一瞬間暗下來,我們抬頭,卻發(fā)現(xiàn)天空依然閃爍著橘色的光,按理說這樣的天空太陽還需一個到一個半小時才會入落山,但森林卻輕易地顛覆了我們熟悉的常理。

  我們急忙點亮油燈,但照不亮多大的范圍,無奈之下艾倫提議我們在原地繼續(xù)等待,等到太陽完全下山,我們可以靠著北斗星回家。

  望著被樹枝樹葉遮擋,如同舞臺黑幕般昏暗的樹林,我同意了艾倫的提議,但那時我們還是太過無知,只是因為恐懼單純地留在原地,于是等待的結(jié)果讓我們感到絕望。

  漆黑的夜空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星光,如同一口倒扣的鐵鍋,黑暗虎視眈眈地圍繞的我們,就像是一張大嘴,下一刻便會將我們吞噬。

  我們懊惱方才為什么不趁著還有一些光收集柴火,至少現(xiàn)在還有火堆可以依靠,但后悔無濟于事,現(xiàn)在擺在我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個是摸黑返回村莊,另一個是等待到天亮。

  我們傾向于繼續(xù)等待,至少白天我們沒有遇到奇怪的事情,可森林傳來的狼嚎讓我們放棄待在原地的想法,就算害怕迷路,我們也要找到足夠的柴火,不然狼群絕對不介意把我們變成晚餐。

  我們不得不就著沒用的提燈摸索,向著我們來時的方向?qū)ふ铱晒┤紵目葜Γ菚r候我們還抱著或許能恰巧找到回去的路這樣天真的想法,但命運無情地嘲弄我們。

  還沒有找到足夠的木柴,狼嚎就離我們足夠近了,不多時,我們就看到了一對對幽綠色的瞳孔到處晃蕩。

  謝天謝地,這是夏天,森林里的狼沒有聚集成群,我們觀察后發(fā)現(xiàn)只有三只狼圍繞我們打轉(zhuǎn),這群狡詐的畜生大約很少見人,它們摸不清我們到底是什么東西,沒有貿(mào)然攻擊我們。

  要是萬物凋敝的嚴冬,餓昏頭的狼會立刻撲上來殺死我們!

  情急之下,我們只得將收集到的木頭制和備用的燈油成火把,以此驅(qū)趕灰狼,但那群畜生不打算輕易地放過我們,它們圍成一個圈,或遠或近,把我們趕向某個地方。

  還在五月花(船名)上的時候,我就聽水手說過新大陸的狼十分邪門,它們把野牛趕下懸崖摔死,然后繞到懸崖下方大快朵頤。

  那個時候我立刻想到了這個故事,并把它告訴艾倫,但這除了讓我們更加恐懼之外,沒有其他的用處,我們只能背靠背提高警惕,每次有狼靠得太近就揮舞火把驅(qū)趕。

  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狼群終于對我們失去了興趣,安靜地消失在黑暗中,我松了一口氣,艾倫卻拍拍我的肩膀,驚恐地對我耳語。

  ‘不對勁!’艾倫和我說:‘這里太安靜了,你記得嗎?以前狼群離開都會有頭狼嚎叫,其他的狼也會回應(yīng),但它們太安靜了!’

  我這時才反應(yīng)過來,然后巨大的寂靜籠罩了我們,不單單是狼嚎,不知何時蟲鳴和鳥叫也消失不見,這一次黑暗連聲音也吃掉了,周圍安靜得能聽到我們自己的心跳。

  那一刻我意識到,我們被狼群驅(qū)趕到懸崖的邊緣!

  艾倫顯然也意識到這一點,他提議就在此處歇息,熬過今晚。

  事到如今我也沒有別的主意,即便這是個昏招也只能咬牙認了,而且相較于艾倫我確實更笨手笨腳一些。

  我拿著兩個火把守在樹下,看著艾倫蹭蹭蹭地爬上樹,又飛快地滑下來,我以為他遇到毒蛇,誰知他一臉驚喜地告訴我,他在森林深處看到了火光。

  一瞬間的驚喜沖暈了我們的頭腦,我們竟然忽視了最關(guān)鍵的問題——在這處處透露詭異氣息的森林深處,究竟是怎么樣的人才會在這里點起篝火?

  那些印第安人可不會來這里,塞勒姆除了我們也沒有別的移民者在此定居。

  但我們已經(jīng)被恐懼壓垮了理智,忘記天父教導(dǎo)我等的話。

  我們急不可耐地靠近火光,就像是被油燈誘惑的蛾子,而我們的結(jié)局也如同蛾子一樣可悲。

  當我們抵達火光處,我們看到的不是獵人或者的小屋,而是一大群歡聚的怪物!沒錯!那丑陋的狗臉!那漆黑生霉的皮膚!和我們看到的雕塑一模一樣!

  它們唱啊!跳?。〕园。∫桓鈮K連著人的手,周圍的樹上掛滿了橢圓的球,可那些球面上為什么印著他們的臉?

  托蒂、奧利弗、查達、布蘭森……那些死在冬天的人,他們像臘肉一樣掛在樹上,這里一塊,那里一塊,火堆里還有一塊!

  還有那些印第安人,他們的臉在變長,他們像狗一樣吃下我的朋友,他們身上長出黑色的霉斑,和那些野狗沒什么兩樣!

  上帝??!上帝?。∪蚀鹊奶旄赴?!原諒我啊!保佑我吧!”

  說到這里,村長已經(jīng)泣不成聲,他神情恍惚,仿佛回到那翻騰的篝火前,無數(shù)犬面人身的怪物圍繞著篝火載歌載舞,吞吃他親朋好友的殘骸,就像是BBQ一樣歡樂又美好。

  只是躋身食物地位的老人看來,那是如同地獄一般的光景。

  阿爾瓦也被這恐怖、瘋狂且褻瀆的話語所震懾,老人支離破碎的話仿佛有魔力,讓他眼前多出許多生動的額畫面,回過神來已然汗流浹背。

  眼見老人沉浸在囈語中,如同被魔鬼附身般抽搐,阿爾瓦連忙對村長大喊:“那后來怎么樣了?”

  被大聲提問一震,村長下意識思考,也從那噩夢的回憶中掙脫出來,他感激地對阿爾瓦點點頭,繼續(xù)說。

  “我被嚇壞了,傻傻地待在原地一動不動,但艾倫比我更加不堪,他摔倒在地,大聲慘叫,連滾帶爬地朝我們來的方向逃跑。

  我被他的慘叫驚醒,看到那些怪物的視線全部釘在我們身上,駭?shù)棉D(zhuǎn)身就跑,于是那些怪物也追了上來。

  在逃跑的過程中我試圖讓艾倫安靜,但他瘋的厲害,根本聽不進我的話,只是一味地大喊大叫,當我靠近他的時候他甚至推了我一把,不知道是不是把我也當成了怪物的一員。

  因為那一推,我沒能站穩(wěn),在斜坡上一腳踩空,稀里糊涂地滾了許久,接著腦袋一疼,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日上三更,渾身上下都疼得厲害,也不知道艾倫在什么地方,好在遠處的山峰讓我找到了回家的方向。

  等我一瘸一拐地回到村子,才知道艾倫沒能回來,也許他被那些怪物吃掉了,又或者迷失到什么褻瀆的地方去了,但那又能怎么樣呢?”

  老人慘笑一聲。

  “難道我要告訴他們這片土地被詛咒了,森林里滿是怪物?難道我要告訴他們我們死后尸體不能安息,會成為怪物的口糧,還是說我們唯一的牧師被怪物掉在樹枝上做成了臘肉?

  我能說什么?我只能撒謊!我們除了塞勒姆無處可去,總督只給我們?nèi)α诉@一塊地,離開這里我們只有死路一條!

  我只能告訴圍上來的村民我們遇到了狼,艾倫把地圖交給我,一個人斷后,現(xiàn)在生死未卜,但年紀大的人不相信我的話。

  當晚,當時的村長帶著老人們來到我的屋子,逼問我到底發(fā)生了,我知道事實無法隱瞞,只得向上帝發(fā)誓我沒有撒謊,然后一五一十地告訴他們事情的全部經(jīng)過。

  一開始他們都不相信這荒謬的事情,愚蠢地認為我和艾倫在森林里遇到了狼,而我為了逃跑卑劣地把艾倫推倒,于是艾倫葬身狼口,還假借上帝的名義撒謊。

  這個解釋顯然比我講述的故事更讓人信服,于是我被迫成為殺人兇手和卑劣的騙子,被關(guān)進地下室,如果不出意外,加羅丘陵的絞刑架將成為我的歸宿。

  但邪惡的印第安人陰差陽錯下拯救了我的性命,在我被關(guān)進地下室的第二天,印第安人的信使帶來了恐嚇。

  他指責(zé)我們不顧勸告,擅自闖入寂靜之森,惹怒了死之精靈,必將遭受災(zāi)禍。村里的老人們這才對我說的話半信半疑,于是我的死期被推遲。

  之后可怕的事情果然發(fā)生了,很多人家的新生兒一覺醒來便消失不見,寶貴的家畜也接二連三的受傷,就像是被大型的狼或者狗咬傷了。

  村長帶領(lǐng)大家建起圍墻,但毫無用處,守夜的人離奇失蹤,生死不知,在巨大的壓力下,村長不得不掘開墳?zāi)挂则炞C我的說辭,結(jié)果就像是我說的那樣不詳。

  可惜這除了證明我的清白毫無用處,因為那些怪物不懼上帝的偉力,再虔誠的禱告在它們看來也無異于獵物掙扎時的呻吟,除了讓它們更加囂張毫無用處。

  走投無路之下我們向總督府尋求幫助,但得到的只有對異教徒的嘲弄,就在我們走投無路之際,一群奇怪的異教徒來了。

  他們身披幾乎一樣的黑色長袍,全身上下全是各種武器,沉默不語的站成一堆。

  但只是站在那里,他們就散發(fā)出可憎的氣息,明白無誤地告訴我們他們有著極為卑劣的信仰。

  他們和我們搭話,詢問有關(guān)‘印第安人’、‘寂靜之森’和‘死之精靈’相關(guān)的問題,村民們不愿意同他們交談,但他們?nèi)蔽溲b的姿態(tài)又讓人無法無視。

  我因為是親身經(jīng)歷著被推出來同他們談話,好在他們并沒有談及自己可憎的信仰,詢問完問題便向我討要地圖并謄抄一份,然后進入寂靜之森。

  當夜,森林仿佛被激怒的野獸,不斷發(fā)出巨大的咆哮,最終淹沒在巨大的爆炸聲中,在那之后,綠油油的薄光從森林之中騰起,從中心向四面擴散,變成綠色的光圈,最后又落入森林中。

  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那森然可憎的綠色絕對不是上帝的慈悲,很多人被巨大的咆哮吵醒,又因為怪異的光圈徹夜難眠。

  第二天下午,我們看到少了一半以上的異教徒從森林中走出,他們衣衫襤褸,全身上下的武器也幾乎不見,活像是一群乞丐,但我們卻不敢嘲笑他們,因為昨夜的怪異必然和他們有關(guān)。

  昨天同我交談的那人告訴我,他們已經(jīng)清除了森林中的隱患,我們可以繼續(xù)開墾森林,不必擔(dān)心印第安人的詛咒。

  在和他交流的過程中,我從他破損的衣服中看到了他大臂上紋有一朵綠色的火焰,他注意到我的目光,伸手遮住那個紋身,然后轉(zhuǎn)身就走。

  我吧這件事告訴村長和其他老人,但他們對異教徒的話抱有懷疑,但自從那晚以后村中不斷發(fā)生的怪事確實中斷了。

  一個多月后村長做出決定,派遣一隊人夜探森林,以驗證異教徒們的話是否屬實。

  為了將功贖罪,我成為探險小隊的一員,那晚我們帶上充足的火把,提前砍好充足的柴火,在距離村莊不遠的森林中駐扎下來。

  懷著恐懼,我們在森林中度過平安無事的一晚,第二天我們更加深入,依然沒有怪事發(fā)生,然后是第三天,第四天,最終我們確定了這片森林已經(jīng)屬于我們。

  于是我們得以繼續(xù)擴大村莊,期間印第安人也于我們爆發(fā)幾次戰(zhàn)爭,但都被我們用獵槍趕了回去,除此之外便沒有什么稱得上災(zāi)難的事情。

  因為過于褻瀆,我們決定將這段過去隱藏,但如你所見,逃避毫無意義?!?p>  村長嘆息:“我們和平太長時間了,我都快忘記這些事情,但它們顯然不打算放過我們,它們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村長站起身,佝僂的身體發(fā)出令人膽寒的咆哮:“阿爾瓦,這是戰(zhàn)爭!新的戰(zhàn)爭來了!

  我們所有人都將是士兵,你也不例外,所以告訴我!

  你!是不是我們的同伴?你!是否會拼死抗爭?”

  “當,當然?!蹦翈煾砂桶偷鼗卮?,他被老人嚇到了,他有預(yù)感,如果自己說不,他大概沒法活著走出這間懺悔屋。

  “很好!”村長的聲音變得輕柔:“那么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幫助……”

  to be contin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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