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已經(jīng)升起,自從軍械庫回來的沈闊輾轉(zhuǎn)難眠,囫圇地睡了一個時辰左右,醒來后的他心里想著,“傅永庭到底去哪里了?”
想著想著,沈闊立即起身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走出門去,去尋傅永庭。
因?yàn)樯蜷熣J(rèn)為傅永庭不適合在官場,不懂得逢迎,不懂得奉承,更不懂得不能將自己對官場上魚龍混雜烏煙瘴氣的氛圍的不滿表現(xiàn)出來,若被人盯上后果不堪設(shè)想,有句俗語說,“臨死都要拉一個墊背的!”那傅永庭可能就是那個墊背的替罪羊!
沈闊走到御史府門前的時候,還未到街邊小攤開張的時間,自然過往行人沒有幾個,頂多有幾個零零散散急著出城的人,這時的沈闊見門外一直有人在御史府門前徘徊,游走不定,兩只手一只手掌心朝上,一只手握拳敲打著那只手心朝上的手掌,一邊敲打著一邊還抬著頭向御史府內(nèi)望去,一副焦灼的樣子。
沈闊走近一看,這是他每次與傅永庭在臨湘酒樓見面時傅永庭身后跟著的下屬。
沈闊分辨出來,立即朝那下屬走去,下屬名叫邢亮。
“邢亮,你在這里干嘛,傅永庭到底去了哪里?”沈闊來到邢亮面前焦急地問道。
“我家大人出事了,他要我找你去臨湘酒樓老地方見一面。”邢亮一臉難過悔恨的表情。
“快帶我去!”
?
臨湘酒樓的生意就是紅火,這一大早上的也不例外,小二們還是忙忙碌碌的不可開交。
邢亮帶著沈闊徑直地進(jìn)入臨湘酒樓,往傅永庭所在的包間走去。
只見傅永庭灰頭土臉十分狼狽,這時傅永庭虛弱的開口道,“你來啦,快坐!”傅永庭的語氣不緊不慢。
沈闊見傅永庭安然無恙,放慢了自己的腳步沉穩(wěn)淡定地坐下,“發(fā)生了什么事?軍械庫怎會突然著火?”
傅永庭狂然笑道,“不只是失火那么簡單,軍械庫還失竊了?!?p> 傅永庭恨天不公,“有人借著燈會孔明燈的火苗演了出好戲,拿失火當(dāng)幌子竊取了軍械庫新進(jìn)的一批軍械,火藥、兵器、還有炸彈?!?p> “那你豈不是不能置身事外,說不定還會判你個罪名!”沈闊一心只想著這回傅永庭該怎么辦。
“我今天找你來,是告訴你我近些天查出來的事兒,軍械庫失竊我事先預(yù)知到的,因?yàn)槲遗既婚g聽到有人談?wù)撝I竊的具體行動,通過這不經(jīng)意間知道的消息我順藤摸瓜,查出來一些事情,具體證據(jù)我一直保留在這個包間內(nèi),沈闊我要你繼續(xù)查下去,說不定你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收獲?”沈闊帶著疑問的眼神心想道。
“我只知盜走軍械的人為朝中官職很大的武官,他不僅僅想要盜走軍械那么簡單,他的最終目的是造反!而且我還查到一封他與遼國人來往的書信,證明他與遼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只是那個官員我到現(xiàn)在還沒查出來到底是誰。而且這里還有當(dāng)年你父親爭戰(zhàn)的行軍指揮詳細(xì)記錄。”
傅永庭將放在桌下的小箱子拿出放到桌上輕輕拍了拍箱蓋。
“沈闊在這偌大的開封府我只信任你,你雖說不善言辭、為人冷漠但我能看出你心系國家,重情重義,不可能將國家安危置之度外,你跟我說過你要查你父親的事,這箱子里的記錄說不定能再查出些蛛絲馬跡。我日后不在,便也不能陪你于酒樓內(nèi)暢談人生了,你好自珍重,軍械庫被盜,我這個替罪羊該去伏法了?!备涤劳ラL長地嘆了口氣,覺得萬分可惜,心灰意冷說道。
傅永庭家境貧寒好不容易憑借自身能力入朝為官奈何不適于在官場行走,難得認(rèn)識沈闊這位能與他說上話的知己,如今自身難保再也不會有與老友相聚的日子了,怎能不可惜?,F(xiàn)如今經(jīng)歷這么多的事情,傅永庭早已視朝中良莠不齊不良之風(fēng)于無物,比心灰意冷更加嚴(yán)重的便是如此了。
看著傅永庭那心灰意冷的表情,沈闊不忍的說道,“即使他們要拉一個墊背的,那個墊背的替罪羊也不會是你。你放心,我會幫你的?!?p> 傅永庭眼睛瞪得老大,看著沈闊那堅(jiān)定的眼神,本就心灰意冷的他,心里突然萌生希望。
聽著沈闊把話說完,傅永庭起身向沈闊行禮,只字未語便走出了臨湘酒樓。
沈闊也是在原地并沒有動彈。
看著那傅永庭拿出的箱子若有所思。腦中迅速思考著到底是誰盜竊的軍械庫,到底是誰想要害傅永庭,又到底是誰在父親行軍過程中害了父親?
在包間中待了片刻的沈闊。起身抱起箱子,朝御史府走去,一路走來心中思緒萬千。
沈闊又心想傅永庭此案未必會交予御史府審理。若交于御史府審理,那一切都在沈闊的掌握之中,傅永庭也不會很快的被治罪。
想著想著沈闊進(jìn)入御史府朝房中走去,準(zhǔn)備將傅永庭留下的信息仔細(xì)地查看一番。
早已回到定國公府的南宮檸,來到房間收拾一下便看到桌子上多了一盤牡丹餅。
這是每次福伯見南宮檸回府,都會吩咐廚房給南宮檸做一份牡丹餅送到南宮檸的房中。
南宮檸在房中收拾了一下,將牡丹餅吃完便和哥哥南宮清去了父親南宮權(quán)的房間。
這時南宮權(quán)正是到了吃藥的時間,一切都如平常一樣,但南宮檸總覺得有什么不對勁兒。
正當(dāng)南宮權(quán)將藥放在嘴邊,剛要喝進(jìn)去的時候。南宮檸忽的喊道,“父親等一下。”
南宮權(quán)滿是疑問將藥碗放下,細(xì)聽女兒要做些什么。
“來人,將老爺?shù)乃幏揭约八幵眠^來,我要看一下。”這時的南宮檸突然想到楊曦交給她的一些草藥知識。
為了求證南宮檸便叫下人把南宮權(quán)的藥方及藥渣拿了上來。
因?yàn)槟蠈m凝的記性很好。并不需要郎中為她看藥方及藥渣。看藥方上的寥寥幾種藥材卻有朱砂這一味摻在藥中。
而南宮檸接下來又繼續(xù)翻了翻藥渣,憑自己的記憶力來找出朱砂的痕跡。果不其然,也找到了朱砂。
這時南宮檸想到,“父親身體虛弱的原因,會不會因?yàn)樗幹袚诫s了水銀?”
這時的南宮檸眉頭緊蹙,對父親跟哥哥說道?!案赣H,楊曦姐姐跟我講過一個藥物相生相克的知識。就是這朱砂有安神定心的作用,若與水銀一起服用,會導(dǎo)致患者身體日益虛弱,如同慢性毒藥一般,旁人是萬萬發(fā)現(xiàn)不了的。我想,父親的湯藥當(dāng)中定是摻雜了水銀,才導(dǎo)致上次父親突然暈倒?!?p> 南宮權(quán)與南宮清在一旁大吃一驚,“那這藥渣當(dāng)中的水銀能查的出來嗎?”
“并不能,水銀就同水一般無色無味,并且我只是猜想父親的之前暈倒的癥狀肯定與朱砂加水銀有關(guān),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防一防總是好的?!?p> 這時南宮清在一旁說道,“看來有人是要害父親啊,究竟是誰在府里安插了人在父親的藥里下手??磥砻妹蒙洗握f,將父親身邊的人換掉,是大有益處的。”
南宮權(quán)在一旁深以為然。
“父親,這藥您就先別吃了,我回去問問楊曦姐姐,重新再給你開一個藥方,或者說這個藥方您接著服用只是派人單獨(dú)為您熬藥送上來,不經(jīng)過任何人的手。那這個人必須要是父親非常信任的人?!?p> “我知道了,那這事就交由我來辦吧。”南宮傾眼神堅(jiān)定的說道。
南宮檸在一旁點(diǎn)了點(diǎn)頭,哥哥親自來熬藥自然是萬無一失的。
而南宮權(quán)在一旁若有所思,他想著,“到底是誰想害我,會不會是他?會不會連藏寶圖謠言之是也是他傳的?隱忍了這么多年終于按耐不住性子了!”
“父親你在想些什么?怎么這么入神?”南宮檸察覺了父親的異樣,開口問道。
“沒什么,沒什么。”想著正入神的南宮權(quán),緩了緩神說。
“咦,對了,昨天開封府的一陣轟響,你們聽到了沒有?說不定這個轟響,又給御史府帶來了一個棘手的案件?!蹦蠈m檸擔(dān)心道。
南宮清在一旁開口說道,“聽見了,我本以為是花燈會太過于熱鬧放的煙花呢,你沒什么事就先回去吧,府里的事我會處理好的?!?p> “好的,哥,那我就先回去了,切記一定要親自煎藥,親自服侍父親喝藥。藥切不可落入他人手中。”
“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
“那我就先走了。”
南宮清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后南宮檸看了一眼南宮權(quán),可南宮權(quán)并未說什么,依舊在那里若有所思。
隨后南宮權(quán)抬起頭,看著南宮檸遠(yuǎn)去的背影。
“看來我得提前安排好一些事情了。我不能讓清兒和小檸跟著我一起受苦,不能讓他們一起承受上一代的恩怨。”
南宮權(quán)隨即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從桌案上拿起一張紙,并將自己心里所想寫到了紙上。
一共三封,一封寫給南宮清,一封寫給南宮檸,而另一封的封皮上并沒有任何人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