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女尸
白元怡用樹枝撥弄了地面上的土,想從土壤里尋找出一絲碎骨、碎肉的線索,但最終卻一無所獲,“這個道善清理的很干凈,什么都沒有留下?!?p> “如今找到了死者,找到了兇手,甚至找到了作案地點,但就是沒有具體的證據(jù)將兇手和道善聯(lián)系起來?!卑自行┐鞌?。
宋彥霖第一次看到白元怡這般沮喪,心里也是不好受,“只要殺了人,就不可能不留下線索,我們只要慢慢找,就一定能找到?!?p> 白元怡抬頭看著宋彥霖干凈的眼神,心中得到了莫大的鼓舞,“你說的對,只要殺了人,就不可能不留下線索,我們繼續(xù)找?!?p> 兩人繼續(xù)在林子里尋找線索,而齊凌那邊也跟著道善回到了松巖寺。
只見道善回到禪房背起了一個全新的背簍,里面裝著黃紙、青香、木魚等一些做法事需要的東西,隨后用一塊青布將背簍蓋起來。
看到這一幕,齊凌心中有了猜測,之前他和白元怡幾人就在猜兇手是如何將尸體運走,如今看來,很有可能是用背簍背走的。
道善走出房門后,見剛才在池塘邊的幾名僧人也同樣背著背簍在院子里等著,便道:“幾位師弟,走吧?!?p> 幾人相約著一起往后山池塘去,其中走在后面的一名僧人看著道善嶄新的背簍好奇問道:“師兄,你換背簍了?”
道善面色不驚的呵呵一笑道:“眾位師弟也知道,師兄我經(jīng)常下山,所以這背簍磨損的厲害,便換了個新的?!?p> 一眾僧人阿諛道:“師兄辛苦了,師兄真乃是當(dāng)代活佛啊?!?p> 后面跟著齊凌嗤笑著,沒想到這些和尚拍起馬屁來,一點都不比官場的人差。
幾位僧人走到池塘邊,敲起了木魚,頌起了佛經(jīng),誠心的替在這里枉死的人超度,但卻不知道這份誠心有幾分是真的。
白元怡和宋彥霖在林子里找了許久,依舊沒有什么收獲,宋彥霖喘著氣指著山腳的那個屋子道:“我們?nèi)ツ抢镉懣谒劝?,找了這么久,累死了?!?p> 白元怡也覺得有些渴了,便往山腳走去。
兩人走近才發(fā)現(xiàn),這房子已經(jīng)早已廢棄,屋梁上布滿了蜘蛛網(wǎng),不少瓦片都已經(jīng)滑落。
宋彥霖頓感失望,“這里沒人啊,早知道還不如去松巖寺去喝口水呢?!?p> 白元怡卻看著地面上雜草被人踩倒的痕跡,順著痕跡望去,房檐下的布滿灰塵的地面上有好幾個新鮮的腳印。
宋彥霖見白元怡沒有說話,便好奇的看去,也看到了地面上雜亂的腳印,“這里有人來過?”
白元怡點頭,“沒錯,而且還是近期來過?!?p> 宋彥霖望了一眼,踏步著就想往里走去,卻被白元怡及時制止道:“別動?!?p> 宋彥霖停住剛抬起的右腳,道:“怎么了?”
白元怡指著屋里倒著的女尸道:“你看?”
宋彥霖順著看去,一個頭發(fā)凌亂微微遮住面容,透過發(fā)絲間隙能能看到睜著眼睛的女子死死的望著門外,可怖渙散的眼神將宋彥霖直接嚇了一跳:“什么東西?!?p> “死人?!卑自?。
“現(xiàn)在怎么辦?”宋彥霖問道。
白元怡看著女尸和地面上的腳印道:“我在這里看著,你去找陳捕頭,再幫我?guī)c用細(xì)篩篩過的草木灰和宣紙來?!?p> “好,”宋彥霖轉(zhuǎn)身便準(zhǔn)備離去,但才走出兩步,他便停下了腳步,從長靴中取出一把匕首回頭遞給白元怡,“你小心點,有什么事就趕緊跑?!?p> 白元怡握著還帶著體溫的匕首,神色復(fù)雜的看著宋彥霖,微微的點了點頭。
宋彥霖不覺異樣,轉(zhuǎn)身直接朝著縣城的方向跑去。
白元怡拿著匕首,望著已經(jīng)漸漸跑遠(yuǎn)的那抹藍(lán)色身影,默默的將匕首收好,吸了一口氣后繞著屋子看了起來。
這只是一個極為普通的小屋,只有一間屋子,看起來像是讓路人臨時休息的地方,許是這里很久沒人來,便逐漸的破敗了。
四周雜草叢生,除了門口的那一串腳印外,再也沒有異常,說明這里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來了,只是近期才來人的。
白元怡站在門口,好奇的看著屋內(nèi)的女子,因為屋頂?shù)耐咂洳簧?,所以屋?nèi)的光線倒是很充足。
女子呈俯左側(cè)臥狀,右手被壓在身下,左手搭在地上,雙腿屈膝,頭發(fā)遮面,雖然能看到慘白的眼睛,但卻看不清模樣,但其穿著劣質(zhì)紗衣,款式看起來倒是有些熟悉。
突然白元怡臉色微變,這衣服的型制正是前兩天在風(fēng)小娘子家見過的,雖然她沒見過風(fēng)小娘子,但此時白元怡極為肯定面前這人定是風(fēng)小娘子,那么池塘里的那具尸骨不出意外就是周魚兒了的。
看著死者靠著的柱子上沾染的血跡,白元怡大概能猜到是風(fēng)小娘子自己撞擊木柱而死的,但為什么風(fēng)小娘子會死在這里?風(fēng)小娘子和周魚兒的死有沒有關(guān)系?
一時間白元怡有些想不明白,具體的她要進(jìn)去驗過之后才能知道。
等了半個時辰左右,宋彥霖帶著陳其論、陳鋒、李仵作和幾名衙役過來了。
宋彥霖跑在最前面先將一個水囊和燒餅遞給白元怡,“先喝點水,吃點東西?!?p> 接過水囊喝了一口,燒餅并沒有吃,“東西帶了沒?”
宋彥霖看著隨后趕來的陳鋒,從陳鋒手里接過一個包袱遞給白元怡,“都在這?!?p> 白元怡對著陳鋒身邊的陳其論行了學(xué)子禮,道:“陳明府?!?p> 此時陳其論的臉色不甚好看,這一連幾天出現(xiàn)兩起命案,這對他的考核可是嚴(yán)重的影響,“本官聽說這里又發(fā)現(xiàn)了一具尸體?”
白元怡點頭,指著屋內(nèi)尸體道,“就在那兒?!?p> 陳其論看見后,直接就想沖進(jìn)去看,白元怡如同剛才制止宋彥霖那般喊道:“等下?!?p> 陳其論收回腳,不悅道:“怎么了?”
白元怡指著門口的腳印,“陳明府稍等?!?p> 說完,白元怡從宋彥霖手中接過包袱,拿出黑灰色的草木灰,上前輕輕的灑在門口的腳印上,很快一串凌亂的腳印便清晰的浮現(xiàn)在眾人面前,甚至連腳印上鞋底的花紋都能看個大概。
有些腳印重疊在一起,但仔細(xì)看能看到有一枚較小的腳印被一枚大腳印覆蓋,僅露出半個前腳。
白元怡指著那半個小腳印道:“這應(yīng)該是女子的腳印,這女子走路往內(nèi)括,而這另一只腳走路往外撇,所以并沒有完全覆蓋,留出了半個腳尖在外面?!?p> 陳其論盯著那些腳印道:“那個大的腳印應(yīng)該是個男子的?!?p> 白元怡點頭,拿出潔白的宣紙輕輕的印在一個完整的腳印上,隨后將宣紙拿起來,用嘴一吹,一個完整的黑色腳印便被印在了宣紙上。
看著這一幕,陳鋒忍不住贊嘆道:“白郎君厲害啊,連這法子都能想到?!?p> 白元怡不好意思笑道:“這也不是我想到的,是別人教我的,如果有更為細(xì)膩的墨粉就更好了,可以將鞋底花紋完全印下來。”
陳其論看著道:“有了這鞋印,只要對比嫌疑人的鞋底,就知道誰是兇手了?!?p> 白元怡點頭,“是的,明府請看,這腳印雖然凌亂,但除了這女子的腳印,卻都是一個人的腳印,這個人定然與里面的死者脫不了干系。”
“哈哈哈,高啊,”陳其論難得笑了起來,看來破掉這個案子,只是時間的問題了,他的考核有望了。
“現(xiàn)在可以進(jìn)了。”白元怡側(cè)身讓過陳其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