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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天記之石斧出世

第二十八章 回歸

開天記之石斧出世 原來是反派 5221 2020-03-03 10:53:30

  日輪西沉之時,霍雨兒取出了師父給自己的小旗,神識進(jìn)入之后,開啟了其中某個機(jī)關(guān)。魔龍此時飛行得不高,海上突然憑空地出現(xiàn)了一片濃霧?;粲陜汉敛辉尞?,魔龍自更不關(guān)心,只要有人帶路,它直飛就是。霍雨兒向前一擲陣旗,一個巨大的門戶隨即現(xiàn)了出來。魔龍不須提醒,直飛而入?;粲陜弘S手收了陣旗。一龍二人即已進(jìn)入了迷霧之海,這是忠王爺口中的稱謂,這里也應(yīng)就是當(dāng)年田牛和琴姨進(jìn)入的入口。霍雨兒和霍風(fēng)卻是走的另一面。

  此時霍雨兒當(dāng)算是真正地到家了。

  她修煉的海底宮殿就在前方不遠(yuǎn)的海面下。再向前十幾里,就是那面海邊的高崖。

  田奶奶因為目不視物,倒是沒有絲毫覺察到異狀,只道仍是正常趕路。她只是聽到霍雨兒有了動作,就問道:“閨女,離田牛家還有多遠(yuǎn)???”

  霍雨兒道:“馬上就要到了。一會兒我喊田牛叔叔。你不必急,等到了我扶你慢慢下,莫跌倒了?!?p>  魔龍本就速度極快,轉(zhuǎn)眼已然掠過了山崖?;粲陜旱溃骸澳埓蟾纾懊娲逦灿幸粋€大院子,就在那門外落下吧。我們下來,你自去海里吃魚。我住村里,有事你就來喊我?!闭f完功夫,那田牛新家的大院已然就在前方了。

  霍雨兒提氣道:“田牛叔叔、琴姨,我接田奶奶回來了。你們出來啊?!?p>  聲音傳出不久,只聽得一陣乒乓亂響和門被撞開的聲音,待正好魔龍落地,霍雨兒扶了田奶奶下到地面后,那大門也是被一人猛地拽開了。一個不高,卻健壯的身影撲了出來,一張望就見了魔龍這龐大的怪物,可因有霍雨兒這聲喊,田牛把什么驚訝、害怕都忘了,直轉(zhuǎn)過頭去找這邊的人。

  待見到了那一個顫巍巍的身影,和旁邊身形婀娜,披著披風(fēng)的身影時,他一聲悲號:“娘——!”就撲過來跌倒在了田奶奶腳前,便是抱了田奶奶的腿痛哭起來。

  不消說,這漢子自是田牛。

  田奶奶一下子如中電擊,竟是軟軟地欲要倒下去,手中的籃子也是一下子滑落。

  霍雨兒見勢不對,忙一手扶住了她腋下,一手接了籃子,隨即一縷輕柔的真氣便是從她腋下輸入了身體,循了經(jīng)脈走到“人中”穴位之后,輕輕振了振。

  田奶奶身上也是一震,便又自醒了來。她只是乍喜,短暫昏暈,實確無事。

  田牛也覺得懷中母親身體一軟,便吃了一驚,待到望時,母親又已醒轉(zhuǎn)來了,便重放下了心,只是哭著又喊了一聲“娘?!?p>  霍雨兒見田奶奶已無事,便又輕輕松開了她。望著這二人于十余年后見面,一個蒼老已盲,一個失了一條手臂,一切物是人非,心下也不勝感嘆。只是想,不知有朝一日,自己與師父再見,又會是怎樣一番景象?

  田奶奶醒來后,又聽兒子聲音,忙“誒誒”回應(yīng),老淚縱橫之中,循聲一把摸到了田牛的頭,隨后是臉、肩膀、身軀,田牛一點點向上站起,好讓母親不必彎腰就摸到自己,似意識到了母親哪里不對,他顫聲問:“娘,你的眼睛?”

  不待他問完,老人一把把兒子摟進(jìn)了懷里,哭道:“牛兒啊,想死媽了!”死死地抱了兒子,似再也不愿松開。

  旋即,她又想起方才摸到的地方,忙問:“你,你的胳膊呢?”竟是全然忘了兒子問自己的問題。

  恰此時,一個女人身影也急匆匆走來,霍雨兒知是琴姨也趕來了,她有身孕,終是不敢像田牛這般亂沖亂撞。

  再望魔龍,已是早就離去,飛向了海那邊。

  待琴姨走來了二人身邊,便也是田牛回答之時,他道:“娘,我沒事,只是先前海上受的傷,早就不打緊了?!?p>  琴姨到了婆婆面前,道了聲:“娘!”一下子也是跪了。田牛見妻子已到,便也陪她并肩又跪了,向母親介紹道:“娘,你看,秀秀也來了,她就是兒子的媳婦,可漂亮、可賢惠了,也常念叨你哪天能來呢。”

  琴姨也忙又開口,再喊了聲:“娘。我是秀秀……”

  田奶奶自也聽有人過來,腳步聲輕,當(dāng)是女人,便自猜到了可能是兒媳婦了,聽她喊著自己,知道確然是她,便忙迭聲地說:“好,好。秀秀,好名字,好媳婦……”眼淚又是流了下來,只用手來尋琴姨。

  琴姨已見了她目盲,便忙去捉了她雙手,將之扶到了自己臉上。

  田奶奶終是摸到了兒媳,接道:“好乖好俊的閨女啊……”

  田牛卻急又道:“娘,你的眼睛怎么看不見了?”

  田奶奶笑呵呵道:“不妨事,不妨事了,這快十年了,早習(xí)慣了。當(dāng)時想你,哭著、哭著啊,就瞎了。啊,對了,秀秀,娘窮,沒啥好東西帶來,聽說你有了身孕,就帶了些雞蛋來,給你補(bǔ)補(bǔ)身子。這雞蛋?……”此時方知手中那籃子竟不知何時已不見了。

  霍雨兒忙遞過籃子,見三人仍站的站、跪的跪,感大冬天須莫凍著了老人和孕婦,便順道:”田牛叔叔、琴姨,奶奶人來了,你們自有長話要說,還是快進(jìn)了屋里,莫凍著了。我,便先走了?!?p>  見得三人見面激動,霍雨兒也是心下感動,待觸到自己心中,便又有些酸楚。在這里呆得久了,卻是難過得緊。

  三人聽了霍雨兒話,方如夢初醒,一邊趕忙接?xùn)|西、拎東西,一邊往院子走,田牛和琴姨自感謝霍雨兒把老人帶來,問她外出一切可好,也請她進(jìn)家里好好休息。田奶奶也是連聲說謝,夸霍雨兒是好閨女,也邀她過來。

  霍雨兒只點了點頭,仍是止了步道:“我就不進(jìn)去了。你們一家先團(tuán)聚吧。我先回師父家,等過兩天,我再來看你們?!闭f完也不聽三人回答,便轉(zhuǎn)了身,形單影只地向著海馬先生家那邊走了。

  田牛想過去拉她回來,但琴姨見她語調(diào)、神情不對,遂捉住了田牛的衣襟直拉,向他輕輕搖了搖頭。隨即應(yīng)了霍雨兒一聲,便問田奶奶:“娘,這雨兒姑娘怎么了?您知道嗎?我們這里只我們?nèi)?、四個人而已,彼此關(guān)系都是極好的。我看她好像有什么心事啊?”說完,和田牛一左一右扶著老人向院里走。

  “唉……”田奶奶一邊隨二人走,一邊和他們念叨起她和小姑娘在一起的事。

  待跨進(jìn)了門,因田牛手中有東西,自不好關(guān)門,琴姨見了便去將門關(guān)了……

  卻說霍雨兒,茫茫然地漫步著,心下空落落地,四周景物似也不欲打擾她的心情,只是慢慢地暗下來,遠(yuǎn)處琴姨舊家和師父的院子都漸漸變成了剪影輪廓。

  霍雨兒也不在意,只強(qiáng)自放空了心思,任自己隨意而走。一會兒功夫,待細(xì)看,竟是走到了琴姨舊家門前。

  現(xiàn)在琴姨回來更少,里面愈加顯得空曠了,甚而沾了一絲絲荒涼的氣息?;粲陜簠s不介意,抬步徑直走了進(jìn)去。

  走過熟悉的庭院,扶了扶那棵葉子已落光了的海棠樹,想起來當(dāng)時樹下師父、琴姨和田牛在這里等待自己刺青醒來的場景,心下稍感溫馨,也晃如事情就在昨日般貼近。

  “師父那時的氣色很不好啊。”她竟自想起了一些當(dāng)時未太留意的細(xì)節(jié)來,現(xiàn)在一回憶,果是如此。而她只奇怪,當(dāng)時自己怎么就沒有注意呢?

  “看來,自己當(dāng)時刺青剛剛完了,見了新的臉面樣子,情緒波動太大,可能就沒有注意了吧?原來當(dāng)時也把師父給累著了?!彼氲馈?p>  可是,她又想到,要怎樣才能把一個可以舉起太陽的人累到呢?霍雨兒百思不得其解。

  她只感到自己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極差,也許有什么東西想不明白,也是很正常不過的事了吧?

  所以,她也不再深究,人又繼續(xù)向屋內(nèi)走著。

  這是灶間,霍雨兒想起,就是在這里,她還紅著臉向琴姨請教過男女之事,現(xiàn)在想起,直好像是上輩子的事。

  “想明天,那對新人便要洞房花燭了吧?他可莫要出了洋相啊。但當(dāng)不會,新娘總是知道該如何去做的?!彼蛛S意地想著。

  想到這里,心中卻是突地一陣刺骨鉆心地痛。她忙不敢再去想了,放下了這個可怕的念頭。

  又過去,過了琴姨臥室的門,之后就是自己剛來時養(yǎng)傷的那個房間,也就是自己真正從這里開始時的原點。

  “人在難過和迷茫時,常常會不自覺地找尋原點?!被粲陜合氩黄饋碚l曾說過這句話。

  “想不起來就算了,莫去想了。但能記得的是,自己當(dāng)時躺在榻上,昏迷了五天,而師父后來三天中就每天在這琴桌旁坐了,為自己彈琴。”她仍是隨心意地思想著。

  霍雨兒不知何時,已自坐在了師父彈琴的位置,用手輕輕摸著落了灰塵的琴桌。而那把琴已不在,“卻是已被琴姨攜去了新家吧?“她猜測著。

  想著師父,霍雨兒不知何時起,已有淚在雙頰。

  “師父,你在哪兒?我好孤獨啊。我在找到你之前,卻愛上了別人,你會怪我不?可是他真的對我好,又救了我的命,你說,我該不該愛他?……”霍雨兒心中傷痛。

  她在琴桌旁癡癡地坐了好一會兒。外面明月已然當(dāng)空,屋內(nèi)未燃火燭,只有照進(jìn)的月光,給好多的東西,鑲上了細(xì)細(xì)的銀色的邊。

  許久,霍雨兒站起來。

  自己也就是在這個房間里刺了青的,她回憶著。她走過當(dāng)時放榻供自己和琴姨躺坐的位置,想了想,右手輕伸,將面上的面具輕輕取了下來,走到那個放著銅鏡的桌前,將面具放在了桌上,隨手捧了銅鏡。

  這鏡子原被自己失手摔成了兩半,現(xiàn)下是拼合鋦住了,外面形狀仍在,只中間一條斜斜曲折的裂紋,卻是使鏡中的人的臉孔,有了一些扭曲。

  霍雨兒第二次看到了自己刺青的臉,又是在這面鏡子上,她看到的人面孔瘦削,雙目紅腫,雖有青青綠綠的花紋,但也掩不住那深深的疲憊和憔悴。她早已在心中接納了自己刺青的形象,可現(xiàn)在,她感到這張臉又是好陌生。

  “師父,人長大了就得去接受更大的痛苦,是嗎?”她無聲地說,不知是真的問師父,還是問自己。

  不知何時,霍雨兒如游魂般,走回了師父的家。

  還是那熟悉的門扉,但看起來似被人開過。進(jìn)了院子,她知道當(dāng)是田牛或者琴姨來這里打掃過。想是他們覺得,海馬先生和自己雖暫時不在,但也當(dāng)幫著照顧好這家里。

  “他們都是好心腸的人,所以也得了福報?,F(xiàn)在馬上就要三世同堂了?!被粲陜哼呑?,心里邊胡亂地想著。

  待走進(jìn)正屋,霍雨兒忽想起一件事,精神猛地一振!

  她記得有一次她見到師父坐在正屋里好像在飲酒。當(dāng)時她還專門問過師父。對了,她還記得,好像就在收下她做徒弟不太久的某一天,那天師父還單獨出去了大約一整天?;貋砗?,他就有了酒喝。之后,他好像再未飲過?!澳敲?,可能師父還有酒在家里藏著!”她心里怦怦跳著猜測。

  她心下一振,遂將神識自屋中一寸一寸掃過……

  終于,在灶間她發(fā)現(xiàn)了地面上有一塊木板,板下整整齊齊地碼了七個酒壇。想當(dāng)時應(yīng)該共是八個,師父當(dāng)天喝了一壇。

  “還是師父懂我,還自為我備得酒?!被粲陜盒闹行腋D畹?。

  霍雨兒這個驚人的發(fā)現(xiàn)使得她低落已極的心情振奮了一下。她兩步竄過去,掀了木板,雙手各取了三壇和四壇酒,飄身就出了屋,幾個縱躍就飛過院墻,向那海邊高崖而去。

  一小會兒后,霍雨兒已是在那高崖上的大石頭上坐了,旁邊摞起了酒壇。望著面前的大海老實地映了月光一片平靜,便自伸手抓過一個酒壇,拍開了泥封,一股醇香混著辛辣的酒氣直沖鼻腔,一聞之下,只覺得心曠神怡!果是好酒。

  她深吸一口酒氣,驀地回想到了五集鎮(zhèn)上自己第一次喝酒,和那個雪夜縱酒的狂奔,那天上的明月,半個多月過去,當(dāng)時的上弦月改了今日的下弦,仍是那么地亮,照得下面海上如鋪了大片的銀鱗。而那個父親他們捕到魔龍的夜晚,好像也是這樣的月色……

  想到了父親,霍雨兒自將一壇酒灑了一半在地上,道:“爸爸,這壇酒,女兒敬你。愿你早日安息。這一次去京城,女兒把那大仇人的場子砸了個稀爛,在當(dāng)今皇帝和全城百姓面前大大地丟了臉。再過三個月,女兒就將和他在海上對決。女兒自當(dāng)竭力,為你報仇。你也要保佑女兒?!闭f罷,一揚(yáng)手,半壇酒就直直倒向了下方的口中。

  一股久違的辛辣又入了喉嚨?;粲陜悍氯粼缫崖槟玖说纳窠?jīng),在這酒液的刺激下,又活了過來。

  將空了的酒壇遠(yuǎn)遠(yuǎn)向崖下大海中一拋!

  “痛快!”霍雨兒自語道。咽下了這壇的最后一口酒,整個谷道和胃中,連同血液和心中都是開始熱了起來。

  她又撈過第二個酒壇,也是拍了封泥,現(xiàn)了壇口,便又傾了一半在地上,道:“第二壇,我敬媽媽。雖然我記不住你的樣子,但你一定是最最溫柔美麗、可親可愛的媽媽。如果還有來生,我們再見,到時你莫忘了女兒……”言畢,又是將半壇酒倒了口中,仍是空壇拋向大海。

  “第三壇,弟弟,霍風(fēng),姐姐敬你。如果不是你,姐姐活不到今天。姐姐現(xiàn)在本事比那時強(qiáng)多了,很多壞人都可以打了??上悴辉诹?,不然我?guī)闳ゾ┏?,那里可大了……”卻是說不下去,言語哽住了,便不說,半壇酒又入喉間。

  “第四壇,我敬你,師父。是你給了我第二次生命,和本事,是你讓我勇敢堅強(qiáng),也是你讓我睜眼看到了大千世界,最后還是你告訴我,我們會再見。你可千萬不要忘了諾言啊。等我變得更厲害了,我一定會做答應(yīng)你的事。我還要親自找到你,不管你在哪兒……”

  “第五壇,我敬你琴姨,是你和師父救了我,也是你,為我親手鑄就了魚魂,還是你,給了我許多溫暖和關(guān)心,安慰我,就像媽媽一樣……愿你平平安安地生下孩子,愿你一輩子,都幸福美麗?!?p>  “第六壇,我敬你們,田牛叔叔和田奶奶,是你們,才讓我遇見了他,也是你們,家人一樣關(guān)照我,愿你們開心、長命?!?p>  “第七壇,石堅,我敬你。明天,你就要成為新郎了。我不怪你了。我會永遠(yuǎn)記住你對我的好,記得你愛過我。別忘了,我還欠你一條命。祝你們婚姻幸福,白頭偕老,永遠(yuǎn)快樂?!彼龑⑦@最后半壇酒也是倒進(jìn)口中,滿面流的有酒,也有那淚水。她也自不管,只將這最后一個空壇,用那最大的力量向遠(yuǎn)處扔了。

  隨后,就是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眼前一黑,自醉得昏死了過去。

  不遠(yuǎn)處,隨即傳來一聲驚呼,兩個人影快步地走來,正是田牛和琴姨,他們好在不放心她,就過來看看,沒想到哪里都不見,就找來了這里,卻不料真是在這里發(fā)現(xiàn)了剛剛倒下,已醉得如一灘爛泥的她。

  田牛忙脫了布襖披在她身上,背了她往回走。琴姨則在后面幫她蓋得更嚴(yán)些。

  不兩步,田牛只感肩頭一熱,便是“哇”的一聲,一股酸酸的酒氣直沖鼻端,卻是霍雨兒于爛醉之中,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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