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杉回過頭,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眉毛皺起,“小晨?”神色不是很自然。
她平時很少主動開口說話,這個時候主動打招呼,“來買藥嘛?”我笑了笑。
見我在笑,杉杉神色更為慌張、無措。
藥店的一個藥師遞給杉杉一個塑料袋,我把頭探過去,要看看是什么藥,杉杉卻一把把藥放在包里,轉(zhuǎn)身朝我揮手走了。
我瞅著她高昂的后腦勺,神神秘秘的哈。
顧不上管別人的事,我回頭找大爺拿藥,大爺擠眉弄眼的把安眠藥給我,我扯了扯嘴角,這大爺啥都好,就是太八卦了。
到家后,謝斐還是端端正正的坐在那,好像姿勢都沒換過。
“行了,我進去睡覺了,你在外面看著點兒我吧,這安眠藥也不知道靠不靠譜,要是我12個小時后還沒醒,你記得找開鎖的把門打開,然后把我送醫(yī)院去?!甭詭д{(diào)侃的說完,我把冰箱打開,示意他餓了自己找東西吃,然后把臥室門一關(guān),喝了口水,仰頭吃下了安眠藥。
很快,屏幕里的我便睡著了。
謝斐將寶鏡拿在胸前,默默念出咒語,“如幻如夢,如是如非,如生如死,如佛如魔,萬靈之靈,浮夢顯形?!?p> 鏡子漸漸發(fā)出了綠色的光芒,整個屋子被光線籠罩發(fā)出幽幽的光,我后來知道,他以前竟也從未說過這個咒語。
拿出小本子,謝斐一邊看著屏幕,一邊用筆記下我的反應。
寶鏡的第二個功能。
引魂。顧名思義,它可以將人的靈魂誘出。
屏幕里沒有任何異常,但謝斐能夠看到,忽明忽暗的光線里,有一個白色的影子從屋里緩緩的飄了出來。
饒是謝斐經(jīng)常能夠看到人的靈魂,還是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白色幽靜的靈魂平靜的從屋里飄出,綠色的熒光,寶鏡的嗡鳴聲,在這個狹小的客廳里,讓謝斐仿佛看見了鬼,好在我的靈魂十分安靜,表情并不猙獰。
謝斐按照古書上的記載,開始了他想做的事,他沖我的靈魂輕輕喊道:“萬靈之靈,請你醒來……”
他聲音越見低沉,隨著寶鏡的綠光在慢慢變強,我在慢慢的蘇醒。
應該是靈魂在慢慢蘇醒,我意識到謝斐在用那枚鏡子不斷地照著我左邊身體,我覺得奇怪,便回過頭去看那邊。
“啊啊啊~”
“啊啊啊~”
幾乎是在我開始尖叫的即刻,我聽見謝斐在沙發(fā)上也顫抖著大叫。
聽見他叫,我反而沒有那么害怕了,“哎我說,你鬼叫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是靈魂出竅,表情猙獰很像鬼啊!”謝斐略有些抱怨道,他這么冷靜自持的人,能被我嚇成這樣,可見我現(xiàn)在這副尊容有多難以見人。
我的左邊肩膀有一顆不屬于我的頭。
懸在那里,它并未醒來,只是閉上眼睛的模樣依然很驚悚。
“謝斐,你快快,看看這是怎么回事,我是不是招了鬼在身上,你會不會驅(qū)鬼啊,這絕對不是靈魂多了一塊兒好嘛!”我現(xiàn)在急的張牙舞爪,倒是很像一只鬼。
“你別晃來晃去的,坐著或者站著都可以?!敝x斐實在有些忍不了我了。
我依言坐下,卻把脖子往右邊使勁兒靠,靠的有些猛,那睡著的頭一下隨著我靠向右邊,差點撞在一起。
終于安然的坐下,“初晨,時間緊迫,先不說你那顆頭的事兒。你那天進入夢境世界,都看到了什么?”謝斐知道靈魂出竅時間久了,會對人的靈力損耗非常大。
“我……”確實記起來了那天的夢,卻不知道怎么說。
謝斐見我發(fā)呆,摸了摸我,卻摸到一片虛無。
我磨磨蹭蹭的張開嘴,想要繼續(xù)說,卻聽到“咻”的一聲響。
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后。
再睜眼,我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在哪里。
眼前的一切在不斷轉(zhuǎn)動,我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卻聽到謝斐的聲音遙遙傳過來:“初晨?你還好吧?我不知道為什么寶鏡將你吸進去了。”
原來,我的靈魂已被謝斐的寶鏡收入鏡中世界。
“謝斐?你在哪兒?”我很想看著和尚的光頭,總比現(xiàn)在的畫面好很多。
鏡中世界像是一盤散亂的調(diào)色盤,沒有固定的顏色,沒有固定的場景,一切變化都十分迅速。
謝斐在外面有點著急,他不知道為什么我的靈魂會被收到鏡子里面。
我扒拉著眼前亂七八糟的場景,靠到鏡子邊緣,看到謝斐焦急無措的俊顏幾乎貼在寶鏡上,好在能聽到他的聲音,“初晨?你還在嗎?你還好吧!”
我他么真是服了!這貨竟然不知道我會被吸進鏡子里?
看來只能全靠自己了,我正愁的眉毛揪成一團,左邊的肩膀竟然有緩緩拉動的感覺。
回過頭,我將將忍住不暈過去,那顆頭,他,他竟然睜眼了。
我見他的嘴一開一合,“你是我的宿主?”
早就哆嗦了好嘛!我根本沒聽到他在說什么。
“嗯?”他疑惑。
這顆頭說實話,長得并不難看,高挺的眉骨和鼻梁,萃如星子的眼眸,性感上翹的唇形,看上去比光頭謝斐還要標致。
觀察半天,他并沒有任何舉動,我漸漸放松了警惕。
“你為什么會在我的肩膀上?”我這直腸子,不問出來難受。
“因為你是我的宿主。”他的薄唇一開一合,虛無的臉有些看不真切。
“宿主?”
“嗯。”
“什么意思?”
他不再看我,垂下了眼瞼,“我可以解釋,但你不一定懂?!?p> 我憤然,不懂你他媽也得說啊,現(xiàn)在是誰長在誰身上啊!
他見我長長的呼出一口氣,開始解釋給我聽,“我屬于夢境世界,現(xiàn)在是寄生在你的靈魂里?!?p> “哈?”我覺得自己最近的狗屎運有點多,這都是什么神仙運氣。
“你會覺得奇怪,我為什么會寄生在你身上吧!”他又淡淡開口。
我沒說話。
“其實沒什么緣由,只是因為,你比較方便?!毕袷窍肫饋硪郧暗氖?,他有點邪惡的說道,邪氣的眉眼和方才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