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翻墻未遂
“好秋菊，現(xiàn)在什么情形？”
“現(xiàn)在還好，老爺正在府中宴客，一時倒也顧不上您。不過……”秋菊回身探了探：“春桃姐姐說，您還是別從正門走了，免得不小心讓老爺瞧見惹麻煩。她已經(jīng)派人守在后門，您從那邊入府吧。”
“對極對極，還是春桃想的周全！”柳蓁在小燭的攙扶下跳下馬車，齊齊轉(zhuǎn)往后門。
原本諸事可以在春桃的巧心安排下完美落幕，可天不從人愿，那個負責守門的小廝等的時間長了忽然尿急，尋思著就去茅房一小會兒的功夫小姐不會那么巧回來的，趕緊跑去解手先。
誰知回來途中好死不死叫管家柳忠碰上。
柳忠吩咐他去備馬車，一會兒送客人回府。小廝不敢不從，只能先將馬車弄好再去等小姐。
就這么陰差陽錯的，柳蓁和小燭被生生堵在門外。
小燭上前叫了好一陣兒也沒人來應(yīng)，不由焦心地自語：“怎么回事??？為什么不給咱們開門？”
柳蓁也心急火燎，可再急也不敢鬧出大動靜，只能邊拍門邊小聲輕喚。
如此一磨蹭，半炷香時間沒了。
這可如何是好？
柳蓁想，怕是春桃派來守門的出了什么事故，一味等下去還不定等到猴年馬月，索性心一橫，按住小燭的肩膀道：“別拍了。咱們翻墻吧！”
“啊？小姐，又翻?。 毙T很不情愿的語氣。
柳蓁瞪眼：“不翻怎么辦？要是被我爹發(fā)現(xiàn)這個時辰才回家，教訓我是小，連累春桃秋菊她們挨罰就罪過了。趕緊過來幫忙！”
小燭想了想，也覺得事關(guān)重大，翻就翻吧，反正以前也不是沒翻過。
柳府花園占地不大，栽種的樹木卻十分繁茂，尤其在這樣的季節(jié)里，枝枝叉叉全都舒展開筋骨，總有那么幾枝伸出墻外。
小燭背靠圍墻半蹲，伸出兩只胳膊充當扶手，人形的簡易板凳就這么橫空出世。
柳蓁一腳踩上她的右肩，小燭立即齜了下牙；又一腳踩上左肩，小燭不由輕呼：“小姐，輕點，我遲早會被您踩的不長個子！”
“還有空耍嘴皮！攢足了力氣站起來才是真！”
兩人一陣抖來抖去顫來顫去，驚險萬狀。
柳蓁的手終于握住伸出墻外的樹枝，她用力向下拉了拉，感覺挺結(jié)實，就攥著枝條使勁將腿往墻頭上勾。
底下的小燭仍不好過，柳蓁剩下的那條腿正以她的肩膀為著力點，下壓的力道不減反增，頓時將她踩的灰頭土臉。
就在主仆倆忙碌不堪衣衫不整動作不雅之時，小燭感到面前無緣無故暗了一塊兒，定睛一看，卻是一名手持折扇的年輕公子緩緩走近，此刻正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盯著她倆猛瞧。
“啊——！”小燭一聲尖叫，好不容易積攢出的氣力頓時一瀉千里，咕咚一聲栽倒在地。
她上頭的柳蓁猛然間失去托舉更是措手不及，整個人吊在樹枝上，兩條腿還呈現(xiàn)詭異地一上一下的劈叉姿勢。
兩個姑娘家一身狼狽，叫苦連天！
年輕公子還算鎮(zhèn)定，急忙將摔得七暈八素的小燭扶起來，溫聲問：“姑娘，你還好吧？”
“還……還好！”近距離相看下，小燭心中暗暗驚嘆，這人……生的真好看！隨后意識到男女授受不親，忙小心地抽回手臂。
年輕公子見她無礙，又抬起頭來觀察半空中的那位。
小燭一個激靈，失聲喊道：“小姐！小姐您要堅持住啊，我這去喊人來！”
結(jié)果剛跑兩步，伴隨一句撕心裂肺的“救命啊”，柳蓁四仰八叉摔到地上。
小燭慌忙跑過去：“小姐！小姐！您怎么樣？還能認出我嗎？我是小燭?。 ?p> “笨蛋！我是屁股著地，又不是腦袋著地，怎會認不出！”幸好樹枝的位置不太高，她柳蓁還有多次翻墻的經(jīng)驗，落地時采取了相對安全的方式才不至于摔斷脖子。
小燭扶著她，艱難地站起來。
年輕公子還沒走，似乎受了驚嚇，看起來呆呆的。
柳蓁惡狠狠地對他說：“警告你，要是敢把這件事說出去，看本小姐不剪了你的舌頭！”
“對，你要把剛才看到的都忘記，我們小姐大人大量不會跟你計較！”小燭也努力擺出一張惡人臉，只是說出口的話倒像在安慰。
柳蓁責怪地瞅了她一眼：“你怎不再說厲害點嚇嚇他！”
“小姐，您說的已經(jīng)夠嚇人了，那位公子一定不敢亂說的。”
“是嗎？我剛剛……是不是太兇惡了？”
“那不是為了嚇他嗎？當不得真！我家小姐最善良了！”
“哼，別以為好兩句好聽的我就會原諒你！你說你把我害成什么樣兒了？”
“哎喲小姐，您越來越重了，我在下面根本支持不住嘛！”
“喂，你說誰越來越重了？想造反了是吧！”
“嘿嘿，小姐……”
蘇儒豐目送她倆一路拌嘴的身影漸行漸遠，禁不住微微一笑，原地又站了一會兒才沿著柳府外的小巷繼續(xù)往家走去。
回到府中，主仆二人俱是一臉蓬頭垢面，可把左相柳仕元和一干家仆嚇個不輕。
春桃和秋菊是熟知內(nèi)情的，乍一看到她家小姐這般模樣出現(xiàn)，除了驚嚇外，還冒出無數(shù)個疑問。
待小燭期期艾艾地講清事情始末，柳仕元原本嚇的有些蒼白的臉頓時漲成豬肝色，嘴角邊的胡子一抖一抖的，大聲喝道：“胡鬧至極！還不給我跪下！”
柳蓁顧不得周身疼痛，趕緊照做。小燭緊隨其后。其他參與其中的也不得幸免，呼啦啦跪了一地。
“你們……你們這是要翻天了，?。俊绷嗽澏吨种柑擖c了一圈兒，逮住平日里最信任的大丫環(huán)斥問道：“春桃，怎么、怎么連你也這般不懂事？小姐沒有個小姐樣，丫頭也沒了丫頭樣嗎？”
春桃羞愧地埋下頭，匍匐在地：“相爺，春桃知錯了。”
“相爺，不關(guān)春桃姐姐的事，都是奴婢不好。”秋菊搶過話頭，把頭磕的咚咚作響，“是奴婢央求春桃姐姐欺騙相爺。奴婢罪該萬死！請相爺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