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曉,天穹山頂煙霧繚繞,猶如仙境。
“啊!我的雞翅膀……”曉星被一陣肉香饞醒了。
睜開雙眼,面前是一張黑黢黢的臉,把他嚇得跳起來大叫:“你!你是誰?!”
木清流打了個哈欠,抬手理了理額前燒焦的劉海,輕聲喚道:“師弟,你醒了?!?p> 曉星定睛一看,這聲音這身形的確是木清流沒錯!
“木師兄,你這是怎么了?你身上怎么有股……”他這才反應(yīng)過來夢里聞到肉香味原來是從木清流身上散發(fā)出來的。
木清流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道:“師弟,別管我身上的味兒了!我要恭喜你了!”
“恭喜我什么?”
“恭喜你練成了流星訣!”
“什么流星訣……”曉星環(huán)視四周,這才發(fā)現(xiàn)練功場一片狼藉,天穹派已經(jīng)全部被燒成了灰燼,連顆渣都不剩!
想起昨夜自己釋放了全部的靈力以后就失去意識了,曉星臉色驟變,“這,這都是我干的?”
“當(dāng)然是你啦!還有誰的靈力能有如此威力?!”木清流漏齒一笑,兩排白牙在晨日的照射下閃閃發(fā)光,鑲嵌在那張漆黑的臉上顯得尤為突出,看得出他此刻是真心替流星感到高興。
可曉星顯然高興不起來,他眉眼一擠,“汪”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
木清流不知他為何哭得如此傷心,趕忙上前抱住他問道:“師弟,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受傷了?”
此情此景,正撞見凌霜御劍歸來。
她在鎮(zhèn)上發(fā)現(xiàn)山火之后立刻御劍往天穹山趕,不料回來時腳下的天穹派已燒成了一片廢墟!
她在空中遠(yuǎn)遠(yuǎn)的望見一坨巨大的黑炭抱著曉星,而曉星又哭得撕心裂肺,還以為那黑炭是什么妖孽,立刻向黑炭咒出了心劍,誰知那黑炭竟然毫無反應(yīng)?!
凌霜跳下劍來,走近了才認(rèn)出,黑炭居然是木清流!
來不及細(xì)想,她橫眉怒氣地對木清流問道:“天穹派發(fā)生什么事了?什么人干的?”
木清流想解釋:“師姐,是我……”
不等他說完,曉星一把上前拉住凌霜的手,抽泣道:“師姐!是我!是我不好,沒控制好劍氣……嗚嗚嗚……”
凌霜蹲下身子抱住曉星,自責(zé)地說道:“曉星,不是你的錯,是師姐教得不好?!?p> 一個哭的傷心,一個面色悲痛,氣氛有些沉重。
也是,天穹派本就不富裕,有個遮風(fēng)避雨的房子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如今卻連個落腳的地方也沒有了。
木清流安慰道:“你們放心,我家很快就送銀兩來了,到時候定能重振我天穹派門風(fēng)!”
凌霜嘆了一口氣,“但愿如此?!?p> 緊接著,她突然眉頭一皺,低聲說道:“山下的防御陣法被破,有人來了?!?p> 曉星立刻停止了哭泣,神情慌張地道:“師姐!會不會是蘇師兄又找上門來了?”
凌霜把曉星推到木清流懷里,“你照顧好曉星,我下去探個究竟!”
說罷,她凌空一躍,御劍離去。
木清流望著凌霜的背影,問道:“師弟,蘇師兄是誰?”
“蘇師兄是花瑾堂的少堂主,和我們師姐有婚約的?!睍孕峭低档仡┝艘谎勰厩辶?,想看他臉上有什么反應(yīng)。
可惜木清流面部一團(tuán)黢黑,根本看不出一絲神色。
曉星繼續(xù)說道:“本來師姐是不同意這門婚事的,但師父早就把禮金都收下了,這才推不掉的?!?p> 木清流攤了攤手,“這有何難,我?guī)蛶熃惆彦X還了便是!”
曉星嘟噥道:“蘇師兄對師姐一往情深,是不可能答應(yīng)退婚的。”
那怎么行?師姐還要教我御劍呢!她要是嫁人就去花瑾堂了,這天穹派只剩下師父和師弟了,師父老見不著人,師弟又不會御劍,那我何時能飛?
想到這里,木清流有些沉不住氣了,他牽著曉星的手,“走!我們?nèi)フ規(guī)熃?!?p> “嗯!”曉星點點頭,心想木師兄果然很緊張師姐!
兩人匆忙跑下山,沒多久就看到樹林深處凌霜正與一黃衣男子刀劍相向。
她并不與那黃衣男子近戰(zhàn),只在遠(yuǎn)處召出一把光劍與他凌空周旋,似乎只是試探性攻擊。
那黃衣男子濃眉大眼,身材壯實,招式有序利落,看上去實力不俗。
他手里的巨型寶刀格外惹眼,巨大的刀身嵌有一條條金色蛇形紋路,刀刃長且寬大厚重,與凌霜的光劍撞擊之時,發(fā)出轟鳴的振動之聲。
一陣激烈的刀光劍影之后,兩人竟拼的不相上下。
曉星緊張地道:“那人不是蘇師兄!”
木清流瞇著眼睛仔細(xì)打量,此刀此人好像在哪里見過?!
在哪兒呢?上朝的時候……威武大將軍背上的那把“神武”大刀……他身后的那名小將!叫李什么來著……
“小李子!”木清流干脆放棄思考,脫口而出。
那黃衣男子聽到木清流的聲音,連忙指著木清流的方向?qū)α杷f道:“姑娘!我要找的人正是那位公子!”
凌霜尋聲望去,只見木清流正呲著一口白牙向她招手,她隨即收回光劍,向黃衣男子抱拳行禮道:“原來是木師弟的朋友,剛才多有得罪。”
黃衣男子行還了個禮:“姑娘言重了。在下李蒙,是木公子的侍衛(wèi)。姑娘是世外高人,在下不才,與姑娘交手實屬榮幸?!?p> 凌霜心道,這個李蒙身手言行都不像是普通人,卻只是個侍衛(wèi),想必木清流也絕非等閑人家的公子,而且李蒙一開始只說要找人卻說不清楚找誰,“木清流”這個名字很有可能只是個化名。
這位木師弟非富即貴!
想到這里,凌霜的心情頗有些復(fù)雜,木清流現(xiàn)在是天穹派弟子,自然能幫她重建門派,但若是木清流知道了他永遠(yuǎn)無法修煉的真相,一怒之下會不會牽連到天穹派?
一定要盡快把學(xué)費還給他,以免夜長夢多!凌霜再次下定決心。
木清流“小李子小李子”的一路叫了過來,著實把李蒙嚇了一大跳。
李蒙自小憧憬流真太子,長大后更恨不得拋頭顱灑熱血以表忠心,好不容易靠父親的關(guān)系進(jìn)宮當(dāng)了御前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半年已久,卻沒看到流真大帝的一絲影子。
如今他終于找到了心中的那道光!
然而,那熟悉的聲音回響在耳邊,那熟悉的人卻像焦炭一樣杵在自己面前!
李蒙立時撲倒在木清流的腳下嚎起來:“陛……公子!你這是怎么了!是誰這么大膽敢傷害你!我定要將他碎尸萬段!”
他雙眼猩紅,仿佛要吃人一般。
曉星不由地往木清流身后躲了躲。
凌霜擔(dān)心的事發(fā)生了,木清流這副慘樣自然少不了曉星的功勞,她忙解釋道:“修行之路本就不易,李侍衛(wèi)不必憂心,木師弟并無大礙。”
木清流附和道:“是??!這我自個兒弄得,沒事!”
他把跪在地上的李蒙扶了起來,伸手要道:“小李子,銀子?!?p> 李蒙低下頭慚愧地道:“管家不準(zhǔn)我?guī)сy兩出門,他讓我請您回去?!?p> 管家想必說的是丞相,這小李子腦瓜子倒挺靈活??蔀楹尾凰湾X來?往日我用神蛋讓丞相送錢時,他可從不曾推諉??!
木清流思緒片刻,對李蒙問道:“家里是出了什么事?”
李蒙兩眼放光,佩服地道:“公子果然料事如神!再過幾日便是四國峰會,管家請公子回去多做準(zhǔn)備。”
四國峰會,是一項歷史悠久的大型交流活動。
云國、蠻國、玄國、藍(lán)國,各國子民齊聚一堂,商貿(mào)往來、武力比拼、談經(jīng)論道不亦樂乎,每十年舉辦一次。
說白了,就是每隔十年,各國把家里的絕活拉出來溜溜,看在四國里是個什么水平。
木清流眼睛一閉,嘴巴一歪,“不回去!我還要在這里學(xué)御劍呢!沒學(xué)會之前我是不會回去的!”
凌霜一聽頓時慌了神,她急忙對木清流說道:“木師弟,現(xiàn)如今天穹派已經(jīng)付之一炬,我們干脆就趁四國峰會下山去歷練吧!對你的靈力增長也大有裨益。”
不能讓木清流繼續(xù)留在山上修行了,否則我還沒湊夠錢他就會得知真相!凌霜心道。
木清流恍然大悟地道:“師姐說的有理!那我們這就下山歷!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