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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爭渡

第二十七章 紫央秘境(八)

欲爭渡 委裙 5005 2020-03-29 09:54:53

  林早干脆拿小藤當作拐杖,杵著慢慢往外走去。

  沒看到血色觸手追上來,林早可是知道紫色珠子的威力,那血色觸手就是不死也得出脫半條命去。

  “哼,系統(tǒng)出品,必然精品?!彪娮右繇懫稹?p>  林早一愣,差點忘記她的腦子里還有一個“系統(tǒng)”呢?

  當然不能怪她,要怪就怪這系統(tǒng)的存在感太低了。

  別人家的系統(tǒng)哪個不是幫著宿主變美變強,收割美男,走上人生巔峰的?

  也就是她這個半吊子系統(tǒng)毫無用處。

  “警告!警告!”

  “不能侮辱偉大的系統(tǒng)!”

  林早冷笑一聲,有多偉大她沒看出來,倒是小心眼被她發(fā)現(xiàn)了。

  她一瘸一拐地走出去,發(fā)現(xiàn)她的面前有一扇門。

  這移心宮到底是什么構造?

  又是宮殿又是巨坑又是懸崖黑池的……

  她點起火折子,照亮四周,發(fā)現(xiàn)她的腳踩著的地方有一大攤血。

  應該不是她的,要是真流了這么多血她早就沒命了。

  “這血……”林早蹲下去,用手指捻了一點,什么也沒有。

  因為這血跡早已凝固了,不知是什么人在何時留下的。

  林早雖然感覺有些奇怪,但此處沒有別的出路,只能試試看了。

  好在這門沒鎖,她輕而易舉就推開了。

  這次她學乖了,拿小藤把門推開,她自己則站在隔門老遠的地方,生怕又竄出來一只厲鬼或者烏鴉什么的。

  可是門后一片寂靜,似乎連針掉下來的聲音都聽得見。

  那血跡似乎也沿著這門的發(fā)現(xiàn)往里蔓延……

  林早心一橫,一下子推開門,大步走進去。

  這里空蕩蕩的,什么東西都沒有,林早尋著血跡走,發(fā)現(xiàn)地面上漸漸出現(xiàn)花紋。

  林早努力辨識,但由于年代太過久遠,地面上的花紋有些已經褪色,只能隱約看出是某種動物,似龍非龍,像是被塵封在地底下,又像是雕刻在地板上,栩栩如生,好精妙的雕工!

  越往里走,那花紋的紋路便越發(fā)深刻,萬般情緒似乎要透過花紋來傳遞給來者,林早看得越發(fā)心驚。

  “這……好像是一幅畫吧?”林早猶疑不定,不敢相信,這么大的地方來畫一幅畫。

  像是在傳遞著什么信息,可是林早卻看不懂,只能憑直覺感覺這雕刻之人應該注入了深刻的感情,才會有如此巧奪天工的畫面。

  血跡越來越少了,只剩一滴一滴的勉強指引林早方向。

  到最后只剩下一滴了。

  林早盯著那滴血,似乎看見金光一閃而過。

  為什么她突然感受到了一陣悲傷之情?

  她無法控制地流下一滴淚,巨大的悲愴淹沒了她。

  為什么?

  為什么?

  強烈的感情如泰山壓頂般地向她襲來,她的手腳麻木了,血液快要凝固了,心臟也要窒息了,好像有一把尖銳的刀直刺進她的心里,五臟六腑都破裂了!

  她沒有任何抵抗的余地,甚至都來不及呻吟一聲,兩眼一黑,就倒在地上了。

  她的眼角流下一滴晶瑩剔透的淚,落在血滴上,一瞬間,那滴血金光乍起,照亮了整間宮室。

  是誰在輕輕嘆息?

  似乎等待了千年,壓抑了千年的悲傷……

  究竟是多么深的感情才能壓抑數(shù)千年?

  是誰在歲月長河中輕唱?

  觸到傷心處,荒唐愈可悲。紅塵同一夢,休笑多情癡。一把心酸淚,誰解傷感味?堪憐有情人,可嘆..……

  林早感覺自己做了好長一個夢,可是一覺醒來卻什么也記不得了,只有瑯兒兩個字深深烙印在她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是誰?

  瑯兒到底是誰?

  與她有什么關系?

  非常奇怪。

  明明她不久前還恐懼又茫然,害怕自己能不能回到玄天道,能不能活下來,可是一覺醒來后她反倒平靜了,似乎任何事都不能再叫她起波瀾。

  林早屏氣凝神,發(fā)現(xiàn)那滴血不知去向,而正對著她的是一條長廊。

  “小藤,你在這里等我?!?p>  林早把小藤放在門口,獨自進去。

  小藤青色的嫩芽乖巧地點了點。

  這次林早很平靜,甚至走近黑暗也沒有絲毫恐懼,相反,她的內心非常寧靜。

  細雨霏霏柳眼開,云煙繚繞似仙臺。

  霧不算濃,樹和花草隱隱其間。濃霧變化著,一會兒化作了涼風,一會兒變成晶瑩剔透的小水球,沾在林早的頭發(fā)上,沾在她的眉毛上,她輕輕地閉上眼睛,好像怕驚嚇了它們,絲絲的清涼使她感到心曠神怡。

  初一睜開眼,卻見天上白云鳥兒飛,地上花草野獸跑,香風過處,花兒們呢喃細語,叫賞花人顧盼流連于這如詩如畫的美景之中。

  “這是仙境嗎?”林早淺淺細語,她的聲音飄散在無邊的天際中。

  她走向深處,一展木屏風橫在她面前,初一進入,滿眼都是灰瓦白墻和高大的門樓,門樓墻壁有精致的雕花,屋頂?shù)牡窕ǜ鼮榫旅利悺?p>  一扇垂花門有些歪了,倚靠在樓邊。

  林早走上石階,想坐下來休息,她沒想到這里會隱藏著如斯仙境,一片鳥語花香,寧靜安好,她都不想出去了,可小藤還在外頭呢!她正欲站起來,卻感到一陣心悸。

  “砰!”疾風刮來,一柄小巧的匕首幾乎是擦著林早的臉頰飛過。

  好險!

  若非她擔憂小藤正準備站起來的話,恐怕連此刻還有沒有命的都是個未知數(shù)。

  “誰?!”林早摸上左頰,并未摸到血跡,還好沒破相。

  “你的命可真大!”陌上白嗤笑一聲,從暗處走出來。

  “是你!”居然是他!林早巴不得他死了才好,可沒想到他還活得好好的。

  他現(xiàn)在是連做戲也懶得做了,直直地瞪著林早,氣氛頓時劍拔弩張起來。

  他很好奇,林早不過練氣期修為,又被他做了擋箭牌,究竟是如何逃出那只大妖手里的。

  他那樣做不光是為了逃命,更是忌憚林早的背景,雖然林早不受寵,但她到底是清玄上人正兒八經的入室弟子,她是親眼看到魚酉恩死的,若是她回去把這事告訴了清玄上人,恐怕連師尊也保不了他。

  當然他不必采取這么狠毒的手段,比如可以和她達成協(xié)議什么的,但是那樣行事又不是他陌上白的作風了,畢竟……只有死人才不會說話……

  陌上白眼波流轉,神情復雜難辨,周身的靈力激蕩起來。

  林早也握緊了手中的小刀,時刻警惕他發(fā)難。

  “走了?!?p>  斗笠客突然出現(xiàn)。

  “哼!”陌上白勾起一抹殘酷的冷笑。

  “算你走運!”

  他眼里滑過一抹陰翳之色,瞪了林早一眼,走向斗笠客。

  林早心中的巨石總算落了下來,練氣期和筑基期的差距她是明白的,若是剛才陌上白真的和她動手,恐怕她會死的很慘。

  想到這里,她朝斗笠客投去了感激的視線,不管有意無意,他總歸是救了她一命。

  斗笠客還是如一尊石雕般沉默著,走在了前頭。

  林早小雛雞似的默默跟在后面。

  “咦?”林早停下,似乎聽見了悉索悉索的聲音,低頭一看,原來是只小蟲子而已,她沒理會,繼續(xù)往前走。

  可悉索悉索的聲音愈來愈密集,林早發(fā)現(xiàn)身后有一串小蟲子跟著自己。

  好煩!

  干嘛總是跟著我?

  林早不耐煩,一腳踩死了幾只蟲子,快走幾步甩開小蟲子。

  終于清凈了。

  可沒消停多久,林早又聽見了熟悉的聲音,她轉身一看,身后跟著她的小蟲子不減反增。

  “去…去!走開!”林早踢了一腳,驚愕地發(fā)現(xiàn)跟在她身后的蟲子越發(fā)多了,排成了長龍,整整齊齊列在她的跟后。

  算了!林早放棄了。

  忽然!

  一道勁風撲來,林早被扇進了一旁的樹叢中。

  “干什么……”她想說話卻被人捂住嘴。

  她偏過頭,見斗笠客一把捂住她的嘴,一雙眼射向樹叢外,陌上白也不知去向。

  原來陌上白早就意識到有人靠近,此時正立于一顆樹上,背靠著樹干,隱匿于樹葉之間。

  “師兄!是這兒!”

  “嗯,看來我們沒走錯……”

  林早一臉驚異,他們剛才所站的位置此時出現(xiàn)了一群陌生人。

  看樣子是一個宗門的人,他們皆身著白衣,形容整潔,哪里像林早他們那樣狼狽?

  林早愕然地發(fā)現(xiàn)這群白衣人走動間似乎遵循著某些規(guī)律,由其中一個模樣最為威嚴的白衣人為主導,竟擺出了一個陣。

  如果此時有眼光毒辣的人在此,他一定會驚呼出聲,這正是失傳已久的上古司陣!

  只見那為首的白衣人說道:“無花影壁就是這里,看來我們沒有找錯地方……”

  林早一愣。

  無花影壁?

  無花影壁又是什么東西?

  她忽然想起之前陌上白口中提起的影壁,難道他們說的是同一個東西?

  林早整個被制住,呼吸都困難,大腦卻在高速旋轉,心里有一千個疑問,陌上白和這些人有什么關系?那無花影壁又是什么?難道是一件法寶?

  也許答案就在眼前,但人們總是自作聰明,反倒把真相越推越遠。

  林早想湊近一點看,卻被斗笠客察覺到,他把林早又往里拖了些,這下林早是什么也看不見了。

  只聽見噔噔噔的急促腳步聲,白衣人早已走遠了。

  斗笠客松開了她,林早站起來,揉揉腰,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這群白衣人再不走她就要被活活捂死了。

  “剛才那群人是……”林早若無其事地問道,一個勁兒地往斗笠客那邊瞟,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斗笠客肯定知道很多事。

  沒想到陌上白譏諷道:“照陽山那幫家伙倒是動作快……”

  照陽山的人?

  林早陷入沉思,心里貓抓似的,紫央秘境難道不是玄天道專屬的秘境嗎?照陽山的人如何能夠進來?聽到陌上白說剛才那些人是照陽山的,她也很想問問那個陣是什么意思,不過她到底沒問出來。

  “哈哈……”

  “呵呵……哈……”

  小孩兒的聲音?

  這里有小孩兒?

  林早向四周望去,除了陌上白和斗笠客外哪里還有別人?

  她突然有一種拔腿就逃的沖動,只覺得渾身冷徹骨髓,連自己也不知是為了什么,―種模糊的、無以名之的恐懼,嚇得她的心一下緊縮起來,好像冰涼的蛇爬上了脊背。

  陌上白失態(tài)地大吼道:“不好!是陰鬼!”

  陰鬼?是她想的那個陰鬼嗎?

  只見方才還湛藍明亮的天空突然陰沉下來,一時竟電閃雷鳴,狂風大作,原來鳥語花香的人間仙境忽然換了個樣,鮮花迅速地枯萎腐爛,雜草猛地生長,某些邪惡生物正在等待時機預備破土而出……

  這哪里還是什么人間仙境?這分明是人間煉獄!

  灰白的建筑里回蕩著小孩兒的啼笑聲。

  “嘣!??!”

  大門突然被撞開!無數(shù)陰鬼盡出!

  遠處的天空黑壓壓的一片,不是熟人烏鴉大軍又是什么?

  “不是吧?又來?”

  陌上白再也顧不得其他,瘋狂運轉起靈力朝來時的通道逃去。

  “咦?那怪人呢?”林早一個激靈,也跟著跑,還疑惑為什么斗笠客不見了。

  “等等我啊!”林早無語極了,身后陰風陣陣,她雙腿發(fā)軟,余光看見四周的異變,差點驚厥過去。

  什么鬼?平時看來很溫暖的東西現(xiàn)在好像全變成了魔鬼,獰笑著,尖叫著,似乎要把她一并拖下阿鼻地獄中。

  媽媽呀!怎么一個兩個都跑得這么快?!

  眼看馬上就能出去了,木屏風突然驚變,竟是生出了兩只腳,咯咯站立了起來,縈繞著黑暗邪惡的氣息。

  林早腳下一個踉蹌,雙腳用力,死死剎住車,才沒沖向那魔變的木屏風。

  陌上白和斗笠客已經飛速從此境離開,林早連他們的影子都看不見。

  可就這么一小會兒的功夫,出去的門卻砰的一聲關閉了。

  林早急急趕到,又錘又敲又拽,撼動不了分毫。

  怎么辦?身后的陰鬼烏鴉已經追上來了!

  林早見出去是不可能的了,她的視線落到灰白的建筑上,那些陰鬼烏鴉正是從那房子里出來的,現(xiàn)在他們全部出來了這房子應該空了。

  這么想著,她竟然急急掉頭沖向那灰白的宮殿。

  一路連砍帶劈,凡級法術不要錢似的往外放,厲鬼烏鴉糾纏不休,林早終于在靈力枯竭的前一秒鐘進入灰白的神秘大殿。

  “嘎嘎……”烏鴉不斷喊叫著,卻停在了殿外,仿佛害怕什么似的,不敢再靠近一步。

  厲鬼漸漸化作一團巨大的黑煙,消失在天際……

  林早一屁股坐到冰冷的地面上,心跳得飛快,小腿肚還輕微抽筋。

  天階夜色涼如水,窗內燭光搖曳,窗外細雨橫斜,積水順著屋檐悄然滴落,在地面暈開一圈漣漪,若不是陰森的氣息濃重,林早都要以為這只是一處普通的水系建筑罷了。

  林早往里走去,推開最幽深的一扇青色銅門,迎接她的是無盡的黑暗……

  她向前后左右望了望,周圍黑洞洞的,心里漸漸打起了小鼓。

  黑暗中一只手悄悄朝她抓來,林早來不及反抗,脖頸便被緊緊掐住。

  “誰……什…”

  林早非常想咳嗽卻被大手掐住,她的喉嚨發(fā)出磁磁的響聲,掐住她喉嚨的手越收越緊,林早呼吸得越發(fā)困難,心跳得很快,隨著心的跳動,她感到自己的身體直往上升,仿佛是要飄到空中去,她頭部大量缺氧,嘴巴張的大大的。

  那大掌突然松開,林早還來不及慶幸劫后余生,就驚慌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腳離開了地面,身體被強行生至了半空中。

  “這便是這次的貢品么……”桀桀的聲音響起,似乎不是很滿意。

  林早低頭一看,卻差點暈厥。

  那是什么怪物?!

  林早覺得陰鬼長得就已經夠恐怖了,沒想到這天下還有更加恐怖的東西。

  只見那控住她的東西和陰鬼長得有幾分相似,但無疑在體型上比那陰鬼大上好幾倍,濃濃的黑煙包圍住它,黑煙里不一漂浮著上百個發(fā)黃的骷髏頭,長長的鎖鏈在地上拖動發(fā)出巨大的聲響。

  其中一個骷髏頭發(fā)現(xiàn)林早的視線,竟然轉過頭來,朝她陰森一笑,瞬間崩掉了幾塊骨頭,深深的眼窩里一片深黑,似乎要看進她的心里去。

  冷汗悄然滑下,林早的心突突地跳,手心里都出了汗。

  那巨大的陰鬼靠近林早,上百個骷髏頭同時開口說道:“是她……不是她……是她……”

  這邪惡的生物到底在說什么?

  “味道好像有些怪啊……”怪物低低說道,頭骨甚至變了形,兩個深深的眼窩,直徑起碼有十寸,黑色的血流下來,它嚎啕著,牙齒尖利,然而,并不完整。有好些骷髏頭的牙齒更像是被人活活打掉的一般。

  一時間,林早從它身上,從無數(shù)個的空洞的眼窩里看到了自己的恐懼,驚慌,還有黑暗,邪惡,仇恨……

  絲絲黑線纏繞上了林早的雙足,深深扎進了她的每一根血脈。

  “啊?。?!”好痛!非人的刺痛折磨著她,更令她驚恐的是,她的靈力正在不斷流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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