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李開順和周姐就結(jié)婚了，婚禮很簡單，只是簡簡單單做幾桌還算可口的農(nóng)家飯菜，鄰里街坊十幾個人吃了一頓飯。
當(dāng)天晚上，就這微紅的燭光李開順手腳顫抖地把周姐抱到了床上。
“姐！我真心喊你聲姐，你嫁到我們家，這村里村外你都不太熟悉。趕明兒我?guī)闳フJ(rèn)識一下人，也得讓別人知道你是我媳婦?！?p> 李開順埋頭在周姐身上只顧吻著，一邊忙手忙腳脫掉衣服褲子。
“我們兩個人一起，地里頭也好有個照顧。家里婆婆老了，砍不動柴了，以后還得麻煩你了，唔?！?p> 李開順一把往周姐臉上親了過去，一雙粗糙的大手手忙腳亂地亂摸著。
倆人裹在新婚剛買的紅被子里，被子里傳出周姐的聲音：
“你對俺還有啥好說的？俺嫁給你之后，你爸還不是俺爸，你婆婆還不是俺婆婆？”
后面兩人的聲音就隱藏在床鋪的晃動聲里了。
今后的日子里，每天清晨李開順就起早貪黑地下地干活，周姐留在家中照顧婆婆和患了重病的丈人。
雖然患了肺癌，但李開順的父親還是每天吸著煙，偶爾拿些家中不需要的物件到鎮(zhèn)上集市去賣掉。日子雖然清苦，但還算幸福。
每天掙到的錢，都在李開順心里明堂堂地擺著，這幾天他小心翼翼地四處借錢，為的就是不讓父親發(fā)現(xiàn)。
他是農(nóng)村人，也沒上過高中沒什么文化，但他不傻。他知道雖然父親得的是癌癥，但有錢治療的話，能多活挺長一段時間。
他父親這些年的苦他都看在眼里，雖然身體不便，但他總會想方設(shè)法給李開順幫幫忙，他老了，可這幾十年來下地干活的經(jīng)驗遠(yuǎn)勝外出打工的李開順。
這一天晚上，李開順拿著好不容易借到的錢塞進(jìn)周姐手中，明晃晃沉甸甸的一打。
“你幫我拿著，這是我好不容易求人借到的錢，給咱爸治病用的。我怕我自己護(hù)不好這些錢，等幾天我借到更多錢后就找個機(jī)會帶咱爸去大城市治??！”
“治病要多少錢哩？俺聽說要幾十萬，這些錢不夠?。≠u了我們都不夠??！咱爹不是也不想治了嗎？要不？就干脆別治了？”
周姐說完沒多久，就感覺臉上火辣辣的，一雙憤怒的眼睛映入她的眼簾。
“你個臭婆娘！那可是咱爸！你說不治就不治？他養(yǎng)我長那么大，我借個幾十萬給他治病怎么了！？你是不是想著我爹死？”
“開順你打吧！打死俺吧！你也是進(jìn)過城的人！怎么連這些道理都不懂？那些有錢人都治不好的病俺們能應(yīng)付么？”
“你借著幾十萬塊錢今后怎地還！憑俺們這兩個人么？俺們沒錢孩子以后怎么上學(xué)？還有婆婆怎么辦？”
周姐捂著臉，手中的錢灑在炕上，清秀的臉上滾滾熱淚滑落。
“你還敢說孩子！”
又是響亮的一巴掌，周姐捂著臉只顧哭，沒敢在回話了，他說啥就依他便是。
“你和我結(jié)婚這幾年有過孩子么？虧我爸當(dāng)初說你臉蛋好看屁股圓是個生孩子的料！你倒是給我整個男娃??！”
李開順只顧發(fā)泄怒火，結(jié)婚幾年了，他當(dāng)初剛剛結(jié)婚時的甜言蜜語早就煙消云散。
他嘴上罵著，兩雙手不老實地在周姐身上移動，不一會就把周姐扒了個精光。
“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田！我還不信生不出個男娃！”
第二天一大早，李開順又去到處找人借錢去了。直到下午才嘴巴冒煙地回來。
家中婆婆和他媳婦正在吃飯，他也沒多說話就進(jìn)了父親的房間。
“爹，我跟你商量個事?！崩铋_順看著躺在炕上歇息的父親說道。
他父親直起了身：
“你一大早就不見身影，你是去哪了??？我見你媳婦眼睛紅紅的你是不是欺負(fù)她了？”父親平靜的話語里隱藏著一股憤怒。
“爹你別生氣了，生氣對身體不好。你趕緊躺下。”
開順見父親生氣了，趕緊走到他的身邊扶住他干瘦的身子。
“我有話對您說，關(guān)于您的病的。我這幾天吧，有了些錢，就尋思著想帶您去大城市治治病?！?p> “你錢哪來的？我這身子什么病我不清楚嗎？你再多錢能治得好嗎？我辛辛苦苦這么多年就是為了給這個家多掙點(diǎn)錢，我怎么能因為一點(diǎn)病就拖累咱家呢？”
“快走快走！”李開順?biāo)赣H喉嚨沙啞地說道，嘴里想含著一塊濃痰。
“爹！我是你兒子，我不能放下你的病不管啊！”
“走！你要真心孝順我，就好好關(guān)心關(guān)心你媳婦！你要再欺負(fù)她我就是拼了命也要一杵子敲死你！”
李開順父親罵道，單手枕著腦袋竟緩緩落下淚來。
打那之后，李開順再也沒有和父親提起治病的事。他把那些辛辛苦苦借來的錢都還了回去，賠了不少笑臉。
對于周姐，李開順的愧疚也越來越深，但卻沒有表現(xiàn)出來。
幾年后，父親去世。李開順和家人把他葬在了母親的墓旁，兩人披麻戴孝了幾個星期后婆婆也跟著在一個暴風(fēng)雨的夜晚安詳離去。
這一連失去兩個至親，李開順和他媳婦就成了家里唯二的兩個成員。這日子越過越清貧，但好在不久后周姐懷孕了，生了一個女孩兒。
若是放在幾年前，李開順或許有些不滿，但是這幾年和周姐的磨合，他也知道了她的脾氣。
她就是一個只會付出不會還擊的小女人，她的好李開順都記在心里，對此他心中的愧疚也越來越深。
“媳婦，以后我有什么錯的地方你只管打我，我也不知道說什么了，我沒文化。我知道你不會再相信我了，我是個打老婆的男人，我真的該死?！?p> 李開順看著背對著自己哄寶寶的周姐，一雙手竟然不敢伸出去。
李開順等了很久，沒等到回音。
他沉默著，周姐大他幾歲，這個女人的背影越來越滄桑不像以前那么纖細(xì)苗條了，終究是這個女人為家里付出了太多。
“俺也沒文化，但俺知道，俺嫁給了你，為你生了孩子，就不會再走了?！?p> 李開順耳朵里傳來媳婦的聲音，他一睜開眼睛就看見一雙朦朧充滿淚水的眼睛。
“日子總要過的，俺知道你不會一直犯錯?！?p> 講完故事，王強(qiáng)照例看了看懷里的盧小慧，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睡著了。他納悶地想到或許今晚的故事太無聊了？
今晚月亮明亮，微涼的夜風(fēng)把月光吹進(jìn)了房間，照在盧小慧可愛小巧的臉上，有一種朦朦朧朧的美感。
王強(qiáng)看著這一幕悄悄笑了，右手放在盧小慧平坦的肚子上幻想著里面今后會誕生出來的小寶寶。
“丫頭，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