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靈一愣,沒有說話。
云絕笙有些猶豫和不安,他輕輕坐到她旁邊。
“酥兒,其實我……”
“嗷嗚嗷嗚。”
蘇靈疑惑地回頭,云絕笙到嘴邊的話變成了:“風耀回來了?!?p> 蘇靈這才回過頭看向往她奔來的風耀。
“嗷嗚嗷嗚?!敝魅?,我洗得老干凈了。
蘇靈摸摸它的頭:“乖?!?p> 風耀狼眼有些疑惑:“嗷嗚嗷嗚。”主人,我有點冷,是不是感染風寒了?
它感覺它威武的身體有些發(fā)涼。
“那你去跑幾圈吧?!?p> 蘇靈才不信呢!你母親就是在雪山上生下你的,你說什么都別說冷。
風耀:“……哦”它還是得趕緊把這一身漂亮雪白無獸可比的狼毛弄干,不然主人肯定不會抱著自己睡的。
云絕笙看它跑遠,收回目光,眉頭輕皺,他們,剛剛說到哪兒了?
蘇靈轉過身對他說:“明日還要早起,攝政王還是早點歇息吧?!?p> 歇息?怎么歇?
云絕笙覺得腦子有點懵……
會不會有點早?其實,其實……自己也還是愿意的。
就在他扭捏中,蘇靈起身走遠。
云絕笙現(xiàn)在啥也不想了,著急忙慌地:“你去哪兒?”語氣有些著急,有些帶著厲色。
他一慌,想要解釋,但只是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
蘇靈也不管他如何,再次說:“攝政王早點歇著吧?!比缓罂戳怂幌?,補充道:“攝政王放心,這里很安全?!?p> 說完她就走了。
云絕笙是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就只留在原地抓耳撓腮。
她走遠,知道確定云絕笙看不到也聽不到一點聲響的時候,拿出御魂笛輕奏,悅耳的笛音傳出,四周開始有著巨大的聲動。
三三兩兩的巨大猛獸,走出來,它們的眼睛在黑夜中發(fā)出幽深的綠光,一步一步朝蘇靈走去。
奇怪的是平日威猛的老虎現(xiàn)在卻如同傲嬌的貓咪,大大的腦袋蹭著蘇靈的手,輕輕地撒著嬌。
蘇靈神色冰冷,對老虎的行為無動于衷,冷聲道:“我要知道金線草的具體位置。”
隨著這句話的語音落下,獸群有些異動,甚至有些老虎都輕吼出聲了。
蘇靈神色微動,朱唇輕啟:“我知道了?!?p> “你們走吧?!?p> 三三兩兩的野獸全部掉頭,原路返回,片刻,蘇靈的周圍只剩呼呼的清風,在寬闊的森林里讓人有些發(fā)冷。
蘇靈回到去的時候,風耀已經(jīng)回來了,臥在一棵樹下,輕闔雙目??匆娝貋碛行┓笱艿妮p動尾巴。
云絕笙看見她回來很高興:“酥兒,你終于回來了。”
“嗯。”
云絕笙神色寞寂,眼瞼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蘇靈很自然地走到風耀的身邊躺下,風耀也自覺地把身體蜷縮起來,把她圈在身體里,用自己溫暖的體溫護著她。
蘇靈眸有笑意,風耀的毛,好舒服。
“攝政王早點休息吧。”聲音落了下去,似乎已經(jīng)進入了睡眠。
云絕笙躺在她對面的不遠處,一睜眼就可以看見她。
他看著她恬靜的睡顏。
原來,她真的不喜歡自己,自己這幾天無論怎樣的自欺欺人原來也是不能改變事實的。他有些輕嘲,云絕笙啊云絕笙,你冷血絕情,弒殺成性,有什么資格喜歡別人,更沒有資格讓別人喜歡你。
“攝政王,我休息的時候不喜歡別人看著?!彼雎?,聲音清澈,一聽就是一直清醒的人,她根本就沒有睡著。
云絕笙被嚇了一跳,耳朵有些發(fā)燙,他連忙閉上眼睛。
撲通撲通不平靜的心跳聲傳入自己的耳朵里。
一夜無事。
翌日,清晨,云絕笙“唰”地睜開雙眸,他第一眼就是看向蘇靈的位置,但是,那里只有風耀,不見佳人蹤跡。
云絕笙心底一慌,跳了起來,他著急地向前奔去。
風耀也嚇了一跳,狼眼猛的睜開,帶著迷蒙,這是咋滴啦?
云絕笙跑了幾步,就看見佳人正在不遠處朝他走來。
“醒了?”許是剛睡醒,她的聲音有些軟,與平日的清脆不同,有些溫溫柔柔的。
云絕笙聽了,他只感覺耳朵好像又有點熱。
而且,小仙女說的也太……
蘇靈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越過他,走向風耀。
蘇靈輕輕拍打它:“醒了,我們要走了?!?p> 云絕笙手指微動,她對這頭狼真的好溫柔啊,對自己卻……
今天,她什么時候醒的?自己的武功不算弱,他竟然一點也不知道,小仙女,她究竟是何許人也?
風耀站了起來,伸伸懶腰,狼嘴打了個哈欠:“嗷嗚嗷嗚?!?p> 主人,你怎么那么早就醒了?
蘇靈沒有說話,她總不能說自己是一夜沒睡吧。
“攝政王,我們該走了?!?p> 云絕笙回神:“哦哦,好?!?p> 蘇靈帶著風耀徑直向前走,云絕笙連忙跟上。
一路倒是沒什么動靜,有些安靜得過分。
一般深林深處不都是有很多毒蟲野獸的嗎?
云絕笙看了蘇靈一眼,他感覺這和小仙女好像有關,不過怎么可能呢。
就這樣他們一直走。
森林四通八達但是蘇靈好像知道路線一樣,頭也不回地向一個方向走。
“攝政王,你見過金線草嗎?”
見過嗎?沒有,他對這些藥草一竅不通。他能說嗎?不能。
“金線草……就是綠色的,帶著金色的?!?p> “……”
“金線草全身呈深綠色,整株藥草只有兩片大葉,葉子上有著金色的紋路,呈絲線狀,故此得名金線草?!?p> “……哦哦?!?p> 蘇靈停住,看了他一眼,云絕笙不說話,也看著她。
蘇靈暗暗深呼吸。
“我的意思是,攝政王,不要看著我,看前面地上,找?!?p> 云絕笙臉一紅,連忙把頭低下:“哦?!?p> 風耀:狗子,你要不再低下點兒?趴著找更方便。
“酥兒,風耀的嗅覺不是很靈敏嗎?”
意思是,你怎么不讓他聞一下再找呢。
風耀怒了:“嗷嗚嗷嗚?!蔽梗降资墙o你老子還是給我老子治病啊。
蘇靈拍拍它的頭:“我現(xiàn)在封住了風耀的嗅覺?!?p> 至于為什么,她沒有說。
云絕笙也不問,為什么,等找到金線草就知道了。
“攝政王……”
“嗯?”他從嗓子里發(fā)出聲音,有些低沉,有些性感。
“……封住嗅覺。”
他沒問,抬手在自己身上點了兩下。
再走了一會兒,云絕笙看見前面有幾株深綠色的植物,兩片大大的葉子在旁隨風而動,在太陽的照射下發(fā)出幾點耀眼的光芒。
“金線草的旁邊那一種淡綠色的植株,摘它們的葉子,越多越好?!?p> 云絕笙看向前面四周,的確。
他足尖一點,片刻,兩只手就有了許許多多的葉子,他可能不太注意,手指也被碧青的葉汁染成了綠的。
蘇靈接過,道:“你們在這里等我?!?p> 云絕笙一急,輕拉她的手臂:“金線草那么危險,我去?!?p> 蘇靈掙開他:“攝政王不必擔心,我自有分寸?!?p> 云絕笙站在原地,手指微蜷,他……是真的挺沒用的。
蘇靈走向前去,用淡綠色的葉子包裹住金線草,用力地把它拔了起來。
金線草在它根筋離地的時候就好像脫水了一樣,極速萎縮,一下子就干巴巴的,躺在鮮嫩的樹葉上。
蘇靈對此并不驚訝,金線草離地便萎,果然不假。但沒關系,不影響藥效。
她用葉子細細地把金線草包得密不透風。
金線草會散發(fā)毒氣,除了百毒不侵的自己,唯有對周邊生長的嫩綠樹葉無效。
她包好金線草回來說了聲:“走吧?!?p> 云絕笙看了看她手里的東西,有些懊惱,真的被找到了,自己派來的人呢?那群廢物!
自己這兩天還想著可以和小仙女培養(yǎng)培養(yǎng)感情的,但是,越相處就感覺自己越無能。
這幾天不但沒有什么收獲,反而讓自己在小仙女心里的感覺下降了。
和女孩兒相處很難,和小仙女相處更難。
“趕緊讓你的人回去吧,不要做無謂的犧牲?!弊约阂呀?jīng)拿到金線草了,再派人去,就是直接去送死。
云絕笙心一慌:“小……酥兒,你說什么?”小仙女知道?她怎么會知道的?
“攝政王不信任小女子,小女子無話可說,但如今,金線草已經(jīng)找到,就請攝政王讓那些人回來吧?!?p> “酥兒,你聽我解釋?!痹平^笙慌忙地想解釋。酥兒是怎么知道的?
“不必,攝政王很有孝心,酥兒佩服。”他也還好吧,應該是覺得金線草難找,落日森林又危險,然后派點人手支援。雖然在她看來完全沒有必要。
云絕笙:我很有孝心嗎?是嗎?哦!的確是。
云絕笙閉嘴,不說話了。說多錯多。
“嗷嗚嗷嗚?!敝魅耍覀円フ伊硪环N藥嗎?
“我們先回安王府,腐果的位置,我還不清楚?!?p> 云絕笙以為是對自己說話,他答到:“好?!?p> “嗷嗚嗷嗚?!敝魅?,我們回去要在安王府呆多久?
蘇靈拍拍它的頭。
“安王是因為他把大半生的武功盡數(shù)傳給你,所以沒有內力壓制的常年累計的暗疾以及其他種種藥物積累的毒素所以才把把身體壓垮了?!碧K靈對云絕笙說,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和云絕笙提及安王的病情。
云絕笙低頭啞聲道:“當年,我還是個孩子,就算會武功,也不是那些奸邪臣子的對手,父王就把他的武功內力輸給了我,一開始沒事,但是近幾年父王的身體每況愈下?!?p> “逆術,是會遭到反噬的?!?p> “反噬?”
“所以,父王的身體……”都怪他,如果不是他,父王也不會……
“不只是安王,還有你?!?p> 云絕笙疑惑,他,他沒有覺得如何??!
蘇靈眼睛一直看著前方道:“難道攝政王還沒有發(fā)現(xiàn)嗎?你的武功時強時弱?!?p> “這……”
他是有感覺,只是并不確定,小仙女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