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他走在人煙稀少的海邊……
“小子,新來的?”一個穿著很休閑的男人問道。
“嗯?!焙尾┪狞c了點頭。
“麻煩借我點小錢~”那個叫馬爾科·奧爾巴赫的男人說。
“可是……”何博文想要說些什么,但卻被男人用手勢止住。
男人拿出一枚硬幣,上面刻著一個絞刑架。刻的很細很真,“你知道繩索幫,所以給點兒面子。兄弟……”
何博文從褲兜中抽出兩張鈔票,遞到他的手里。
“呵!多謝了……”男人離開了。
何博文僵在原地,他非??謶帧K哪赣H告誡過他“別惹黑幫”。
海風吹著他回到了家,48層的高樓他住4樓。房間很干凈,剛收拾完了不久。他坐在陌生的床上,床邊有一支獵槍。他知道它是母親送給自己的。
他隨意看了看,走到窗邊。天很陰,人很多。撥通電話:“喂……老媽,到了……”
他的母親,樊群說。
“哦……我在工作,這幾天回不去?!?p> “嗯……”
“我給你買了一件西服,在衣柜里?!?p> “嗯……”
“記得下周一到校,你看見獵槍了吧?”
“嗯……”
“保護好你自己,別惹黑幫?!?p> “好……”
“拜拜?!?p> “拜拜?!?p> “嘟嘟……嘟嘟……”電話被掛斷,他習慣讓別人先掛電話。
一家快餐店里……
何博文靠著窗戶,咬著吸管,望見有一個老人坐在路邊,懷中不知捧了一袋什么。他沒在意,只是吃著面前的食物。
走出店門,老人仍坐在那。
她……迷路了……
他陪她等著,說些老年人常說的話。
離十二點的宵禁還有半個小時,“媽!”“婆婆!”兩個聲音傳來,遠處一對中年夫妻向他們的方向大喊。
在眼淚和感謝中老人被接走了,她留下了她抱的那個麻布袋,里面是幾個蘋果。
宵禁時間,路燈滅了。
黑幫、偷渡者還有一些黑夜中的怪物從陰影中爬出。
燈光下空無一人,夜安靜的恐怖。
除去呼吸和心跳外就只剩下隱隱約約的求救和星星點點的槍聲。
何博文把電視音量調(diào)到最小,看著很老的深夜紀錄片。
一個傳奇劫匪讓他入了神,“黑巴特”。
因為一些無傷大雅的事情而端起沒裝子彈的獵槍去搶劫國富銀行的金子,是沒裝子彈,是只搶國富銀行。
雙管措槍、西服還有一些無傷大雅的小事。
海風沒有減少一點,夜卻更黑了。
何博文穿著西服,戴著剪出兩個孔洞的麻布袋,一只手拎著槍。
狹窄的小巷中,一個叫作里奧·安德列斯·梅西的壯漢正與另一個名為胡利奧·塞薩爾·葉格羅斯的黑幫成員傳遞信息。
“咣……咣……”黑巴特用措槍敲了敲一旁的水管,“你們在玩什么呢?”
他的聲音變得陌生。
“你是誰?”里奧·安德列斯·梅西問。
“也許你可以稱我為黑巴特。”
黑巴特將獵槍舉起,黑洞洞的槍口沖著剛才說話的黑幫成員。
空氣慢慢地靜止。
“哼,哈哈……”一陣干笑中止了寧靜。
是胡利奧·塞薩爾·葉格羅斯,他舉起了右手豎著一根中指,“小子,我可是……”
“繩索幫?”黑巴特問。
“知道就好,現(xiàn)在滾,我興許能放你一條生路……”胡利奧·塞薩爾·葉格羅斯邊說邊從口袋中取出了那枚繩索幫的硬幣。
“哦……”他在兩個人的目光中將子彈上膛,“或許,這樣可以讓你我安心……”
“哈哈……”又是一陣干笑,是胡利奧·塞薩爾·葉格羅斯,“都說了我們是……”
“嘣!”一聲槍響打斷了他。
開槍的不是黑巴特而是里奧·安德列斯·梅西。
子彈從下巴左側(cè)穿過頭顱,血肉模糊。近距離的爆頭讓胡利奧·塞薩爾·葉格羅斯的腦袋幾乎爆爛,血混著腦漿沿著地上的裂縫流淌到黑巴特的腳邊,麻布袋下他的呼吸聲變得急促。
里奧·安德列斯·梅西抬起手槍沖著黑巴特。
“嘣!”
“啊……”槍聲過后,絕望的嘶吼傳來。
開槍的是黑巴特,中槍的是里奧·安德列斯·梅西。
里奧·安德列斯·梅西的左臂關(guān)節(jié)處受傷,紅色隱隱約約露出了白色,血止不住。
他按著傷口“手!我的手……”
在叫喊與咒罵還有恐嚇中黑巴特踉踉蹌蹌地跑開。
“完蛋了……”
“別惹黑幫,別惹黑幫,別惹黑幫,別惹黑幫,別惹黑幫,別惹黑幫,別惹……”
何博文蹲在門口,自我不斷地重疊著那些文字。
天將要破曉之時,他把自己藏在被子里瑟瑟發(fā)抖,甚至還哭了出來。
自責、恐懼、不安,一切的一切都死死的鉗住了他的靈魂。
他很混亂,更多的是害怕。
漸漸的,他安靜地進入了地獄一樣的惡夢中,夢中馬爾科·奧爾巴赫索取、收斂著他的錢財,斷臂的里奧·安德列斯·梅西啃咬、吞噬著他的身體,他被數(shù)不清的刀子包圍。
“救命……救救我……”他感到窒息,就像絞刑架上的死囚亦或是將木板放下的劊子手。
在刀子與血漿中,一個身影變得突兀。
刀子橫飛,血漿蒸發(fā)。
在那之中黑巴特站了起來,他不是何博文。
無數(shù)面容猙獰的怪物向他襲來,緊接著就是槍聲。
不知過了多久,他醒了。眼角流著淚,嘴角掛著笑。
一場血腥的夢將何博文扼殺,又賜予黑巴特新生。
“反正做都做了,索性做得再狠一些。”
“搶劫時不能開槍啊……”他喃喃自語道,“麻煩的規(guī)則……”
“叮當叮當……”距離宵禁還剩30秒,何博文穿著西服,麻布袋中露出了眼睛變得銳利。
隨時鐘劃過了12:30城市的燈光如約的滅了一半,也就在那黑暗的一瞬間,他推開了門。
他走到樓道中月光清灑,幾張廢棄的紙張在他身后飛舞。
口哨聲從面罩下傳來。
在帶上麻布袋的時候,他就知道他所有的負面情緒都飛灰煙滅,余下的只有刺激。
發(fā)現(xiàn)獵物,子彈上膛。
翌日,記者發(fā)現(xiàn)了沒被清理的噴漆,于是各路報導與謠言爭先恐后地傳出。
就這樣,這座城市的一個小人物就此被掛上的傳奇的名號。
而那面墻上寫著的是……
“這是謀殺,來自黑巴特?!?p> 從那天起,每夜都有槍聲。
就在開學的前一夜,子彈用盡。
大學里的事三三兩兩,再過一周就正式開學。但是……沒有子彈了。
竹獨市不禁槍,但是販賣槍支的店鋪卻很少,最主要的是,在他們身后都是黑幫。
海風吹過,他又回到了最初的港口。
他記得這里有一家叫做槍械俱樂部的店。
何博文停在了,商店的門口。
猶豫了片刻,最后還是推開門走了進去。
店內(nèi)槍支擺放得很花哨,子彈除了展示的都排得很整齊。
“孩子,歡迎光臨……不必拘束?!币粋€頭發(fā)花白的老人說。
“我……”何博文故作鎮(zhèn)定。
“不必多言,你想要的我這里都有?!蹦敲凶鳀死怼W內(nèi)斯特·曼德爾老人說。
“我……”何博文的話一直沒有說完。
“不用謝,我要去巷口辦些事?!崩先嗽陔x開商店門口的玻璃門前留下了這些話,“打擊樂會幫你,還有……我不會告密的~”
老人走出店門后,就只剩下一臉茫然的何博文和另一個身強力壯的叫作里卡多·佩雷斯·戈多伊的黑人。
夜?jié)u漸變黑,何博文捧著一個袋子,里面是獵槍子彈。
他到家時,窗外已經(jīng)沒有一絲陽光。
“總覺得最近天黑得好快呀……”
何博文坐在沙發(fā)里,吃著面包、看著電視,等待著宵禁的時間。
“總覺得今晚會有事……”
他猜對了,但是沒猜到結(jié)果。
垃圾場中,黑巴特高舉雙手。
槍掉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同時,十幾名黑幫成員正拿槍對著他。
雖然黑巴特的褲子都快濕了,但他仍然逞強說了句,“敢不敢讓我跑十米,然后玩槍戰(zhàn)?”
在黑暗中,一個金發(fā)碧眼的男人笑了。
繩索幫是屬于他的財產(chǎn),他被人稱作“樹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