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家地下酒吧里，安靜得很。
在宵禁的時間里，仍然在營業(yè)。
樹樁和黑巴特坐在吧臺前，一個壯漢端著黑巴特的槍，直直地站在他們身后。
“喝點什么？”樹樁問。
說罷，幾十個人把向上的樓梯口堵得嚴嚴實實。
“給我一杯可樂和一根吸管?！?p> “我要一杯啤酒，”樹樁說。
酒保端上飲品，黑巴特把吸管從麻布袋下塞了進去。
“我不殺你，是因為你和我很像?！睒錁堵朴频卣f。
“15年前，我10歲，那時的我還叫做喬·拉菲爾·格林，我的父母經營著一家農場，日子過得很充實，雷劈在屋外的樹林中，我也不會害怕?！?p> “好景不長，父親和母親在餐桌上倒下，他們的身體留有余溫，卻沒有一絲氣息，我害怕極了，我藏在床上，我祈求上帝告訴我這只是一場夢，可惜這是事實?！?p> “天亮后，我握著父母冰冷的手，看著餐桌上唯一沒動的蘑菇，我知道我的挑食救了我。”
“你明白嗎？那時的我才10歲還什么都不懂，但我記得曾經看過的一部電影里面有一段上吊的鏡頭，我只想遠離這一切，我想去上帝哪兒去，去求他讓我們重逢?！?p> “等我把繩子綁在樹上，踩著一個椅子，我把椅子踢開時。我知道了一個事實，那就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上帝。”
“我渾身麻木，是我眼前模糊時?！?p> “樹倒了，一個伐木工無意間救了我，也是那時樹枝在我的左臉上留下了傷疤?！?p> “那之后我被送到了孤兒院中，那時候的繩索幫的首領叫趙州橋，他的父親早年間被人用絞刑架處刑的時候逃了一命，然后和幾個朋友創(chuàng)建了最初的繩索幫，在尖閣市靠運輸、走私發(fā)家?！?p> “趙州橋一直沒有孩子，之后聽說了我的事就收養(yǎng)了我。我沒上過學，但是圖書館里我學到了更多。我的智商超過了200，我學習了格斗，精通五國語言。我很受他的喜歡，他刻意的培養(yǎng)我成為掌權者?！?p> “他教我如何殺人，他教我如何強硬、如何狠，在我20歲生日的時候我開槍殺了他?！?p> “他死前告訴我，‘不要將軟弱暴露給任何人?！?p> “其實我挺后悔殺他的，但是我除掉了我唯一的也是最大的弱點?！?p> “這就是我全部的故事，”樹樁的酒杯中還剩一口啤酒，“我想聽你的?！?p> 黑巴特把咬癟的吸管抽出，“我父母離異，我前不久才來這里生活。被你的人搶了錢，本來想把錢要回來再收點利息，沒想到第一次就開了槍……然后就越來越沉迷……其中了。”
“你運氣不大好啊……”樹樁說，“和你談得很開心，但該結束了?！?p> 黑巴特低著頭，沒有再說話。
樹樁撥出左輪手槍放入了一顆子彈，然后轉了一圈。
黑巴特猛地沖了過去，想要去搶那把左輪手槍。
不過，那并沒有任何用，他還沒伸出手，就被他身后的壯漢用獵槍桿架住。
“現(xiàn)在，”樹樁把槍對準他，“第一發(fā)?！?p> “咔嚓！”
黑巴特瞪著樹樁，“到你了。”
“不！”樹樁說道，“還是你”
“混蛋！”黑巴特掙扎著。
“咔嚓！”
樹樁擺弄著手槍，“我能活到今天不是因為運氣好，而是因為我會在霉運面前無視所有的規(guī)則?！?p> “咔嚓！”
“咔嚓！”
“咔嚓！”
“最后一發(fā)……”樹樁鄭重其事地瞄準了黑巴特的額頭。
“不要！”黑巴特大喊著。
“呲——”火花四濺，最后一發(fā)是啞彈。
樹樁把槍丟開，捂著手。
“我想我們有一點很相像，運氣。好好看看……啞彈！”樹樁轉過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我覺得是我命大，”黑巴特躺在壯漢的懷里，“我感覺我褲子濕了?！?p> “我十一歲第一次玩的時候也尿了，”樹樁靠在吧臺上，“放開他吧?！?p> 大漢手一松，黑巴特癱坐在地上，說：“現(xiàn)在你想怎么辦？”
樹樁坐正后與黑巴特對視，“和你說話很有趣，以后就這樣吧……朋友。”
“哈哈哈哈哈……”黑巴特不知為何笑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