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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衛(wèi)公為何那樣慎勇

第5章 紅拂夜奔

李衛(wèi)公為何那樣慎勇 軒軒好好吃 3969 2020-03-04 12:17:14

  紅拂女幽幽地嘆了口氣,“口氣學得倒也十分相像,但真的假的我能分不出來嗎?擺出這等陣仗是要如何”?

  楊素似是被人當空摑了一掌,泰然的笑容僵在臉上,就變成了羞憤后咬牙切齒的閻羅相,“自然是要你死”!

  “既然如此,我也沒有什么話好說”,紅拂女在起初的驚訝后迅速恢復(fù)了鎮(zhèn)定,驟然抽出腰間的綢帶朝楊素臉上甩去。

  紅拂女會武藝,李靖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紅拂女的速度竟如此迅疾,電光火石之間,恐怕楊素無法躲避這第一擊。

  紅綢上綴著一排銀鉤,勾在楊素的脖頸上,剜進他的皮膚,‘嘶’的一聲扯下一片血肉。楊素怪叫一聲,竟不顧疼痛抓住了破體而出的銀鉤,另一只手抽刀去砍那綢帶。

  卻不料紅拂女竟有如此大力,生生把綢帶從楊素手掌中抽出。綢帶裹挾著風的力量再度向他抽來,假楊素只能匆忙格擋,在糾纏中,他已經(jīng)被紅拂女的綢帶纏住。

  銀鉤沾了血后悄然變色,在月光下閃耀著詭異的色彩,便像獠牙一般。

  楊素驚恐地叫著身后的人,“你們幾個是死人嗎?還不一起給我上”!

  楊素身后的人面色慌張,囁啜著不敢前進,“鬼牙……她是紅拂女啊”!

  “影殺七君今天晚上不是要去仁壽宮嗎……怎么來了王府”?!

  楊素大張的嘴巴還未合上,一瞬間,李靖看見楊素周身似有千道紅影閃過,血液從楊素身上各個關(guān)節(jié)處噴涌而出,他整個人像一副頹敗的土偶仰面栽倒在地。

  “出塵……很好……如果一個幻影就能讓你止步不也是太可惜了嗎……我們等會兒再見”。楊素從泥土中抬起臉說完這句話,身軀極速分解成一顆顆的細粒,消失在夜空里。

  紅拂女好整以暇地把綢帶系回腰間,對剩下的五個人說,“你們不是我的對手,我也不想要你們的命,你們走吧”。

  五個衛(wèi)士見紅拂瞬間就取了楊素性命,楊素的尸身又莫名其妙地消失,早已經(jīng)嚇得魂不附體,慌忙作鳥獸散。

  李靖也大為驚異,“楊素就這么死了”?

  紅拂抱歉地說,“嚴格來說剛才那個人并不是我叔父,而是我叔父制造出來的一個幻影。幻影擁有和我叔父相同的樣貌,但卻擁有完全不同的性格,僅偶爾會與我叔父心意相通。這件事情我也是前不久發(fā)現(xiàn),我想通知你們,但我叔父把我看得很緊”。

  “那么說今天在席面上的遇害的那個,以及宴會前在游廊外迅速經(jīng)過的兩個人……”

  “是的,那些都是幻影。我叔父的六個幻影已經(jīng)被全部釋放出來,我想,他可能已經(jīng)得知了我們今晚的計劃”。紅拂女抓住李靖的手,“藥師,要不我們換個日子再來吧,我今天總有不好的預(yù)感”。

  李靖為難地說,“現(xiàn)在計劃已經(jīng)執(zhí)行,我們也不能這樣丟下鬼杵他們”。

  提到蘇烈,紅拂女的眼睛里有微妙的神色一閃而過,李靖感覺到握著他那雙手的力量漸漸松開,紅拂女的表情看不出起伏,“我叔父此刻應(yīng)該在禪房里,既然你決心已定,我們就直接前往吧”。

  紅拂女帶著李靖挑大路走,王府內(nèi)的騷亂還在繼續(xù),路邊兩隊衛(wèi)士邁著急促的腳步向東面跑去。其中一個人注意到了紅拂女,跟帶隊的人說了一聲,于是兩隊衛(wèi)士立刻調(diào)轉(zhuǎn)方向,把紅拂女和李靖包圍了起來。

  “銀婦和奸夫找到了,把他們抓起來,要活的”,帶頭的衛(wèi)士長說。于是一圈兒的人一齊拔劍。

  紅拂女反應(yīng)了一小會兒才意識到那個稱呼是在形容她自己,于是她由不可置信轉(zhuǎn)為了薄怒,“你在說什么?你好好看看我是誰”。

  “說的就是你,出塵小姐”,衛(wèi)士長說,“府上已經(jīng)傳遍了,你跟著一個京漂的野男人私奔,并且縱火燒了西面的三間穿堂和南面的大平層。如今人贓俱獲,你還有什么理由解釋,速速跟我去見夫人吧”。

  衛(wèi)士長的劍刃險些要架到李靖的脖子上,李靖和紅拂對視一眼,從身后拔出懸在腰上的直劍。

  衛(wèi)士長發(fā)現(xiàn)了李靖的動作,嗤笑道,“想反抗?我們的人數(shù)是你們倆的十倍,還是乖乖就擒來的省事”。

  “打架可不是靠數(shù)量取勝的啊”。轉(zhuǎn)身的間隙,李靖已然揮劍把衛(wèi)士長的長劍打開。衛(wèi)士長的反應(yīng)也十分敏捷,他向后一跳,氣急敗壞地發(fā)號施令,“抓不到活的就把這兩個人亂劍砍死”。

  左側(cè)十個衛(wèi)士一齊出手,李靖已經(jīng)搶先一步從半空中躍起,橫握劍柄朝地面上的人迎頭一揮。正是「流星趕月」的第一式。

  半空中劈來一道橙色劍氣,衛(wèi)士們同時被劍氣所傷,仰倒在地,傷口處點點火光,衣襟被灼燒的焦黑。

  天地雙星,劍刃蘊含靈氣,攻擊自帶灼熱傷害。李靖觀看劍身,果然有兩道橙色光線在劍的邊緣游動。

  “看來這個奸夫的武藝也毫不遜色”。剛才口出豪言的衛(wèi)士長也被劍氣砍傷,捂著胸口在地上呻吟。

  李靖便回頭踢了那衛(wèi)士長一腳,“別胡說”。

  另一邊紅拂女也輕易地撂倒了右側(cè)的衛(wèi)士們。遠處的腳步聲急促了起來,李靖向西邊看,似乎又有一隊衛(wèi)士朝這邊趕過來。

  紅拂女說,“繼續(xù)留在這里恐怕會引來更多的人,我們還是快離開吧”。

  于是李靖跟著紅拂女從東邊離開,走出十余步,猛然間覺得后背一涼,李靖下意識地揮劍轉(zhuǎn)身,只聽見身后慘叫聲此起彼伏。原來剛才被劍氣所傷的衛(wèi)士們心懷不忿,竟打算趁李靖不備的時候在后背襲擊。

  這一次,李靖在冷不防之下沒有留余地,劍氣更比第一次凌厲十分,四個衛(wèi)士全身起火,大叫著在地上翻滾起來。

  “別管他們了”,紅拂女攥緊李靖的手,扯著他不讓他回頭看。李靖被紅拂女一路牽扯到一處靜謐的花園處,身后的追兵們被甩得遠了,陰影里卻大剌剌地竄出一個人來。

  是個女人,李靖定睛一看,女人約莫三十二三上下的年紀,穿一件石榴色的纏花裙子,撲著厚厚一層粉,肩膀上挎著個藍布包,親親熱熱地撲上來拉住紅拂女的手道,“出塵,我在這里等了你半日,你果然來了這里”。

  紅拂女乍一下被唬了一跳,見是她,放緩了神色問道,“鄒姨娘,你嚇我一跳,你大半夜裝神弄鬼地站在這里做什么”?

  “聲音輕些”,鄒姨娘虛拍了一下紅拂女的手,悄聲說,“你的事情我已經(jīng)聽說了。如今你叔父叫人給射死,這府里是鄭氏那個賤人當家了,她現(xiàn)在正張羅人四處拿你,你趕快找個地方躲起來吧”。

  “我有什么好躲的”?紅拂女并不答鄒姨娘的腔,楊素的禪房就在花園里水榭內(nèi)的盡頭,拐個彎就到了。

  鄒姨娘說,“我估摸著你不知宴廳的事,必然要來禪房找你叔父。我且跟你說,鄭氏把今晚遭賊的事情都扣在你頭上,如今尚師徒正領(lǐng)著人在禪房外頭等著呢,憑他的武藝,你也有信心戰(zhàn)的過”?

  紅拂女半信半疑朝禪房方位探望,果然看見水榭內(nèi)似有兵甲閃動,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鄒姨娘殷切道,“如今你可信了吧,這府里頭正亂糟糟的,我知道這花園里有一處暗道,你便帶著你的情夫去那里暫且藏身,等那些不相干的外人們都走了,你們再出來,豈不兩便”?

  “如此也好,多謝二姨,這個人情我以后還給你”。

  鄒姨娘哎呦了一聲,拍著紅拂女的手背,“一家人說什么兩家話,我也跟你實話說了。有你玄感哥哥給鄭氏撐腰,我以后在這個府里的日子也難過,索性今晚趁亂卷些財物跑了,鄭氏現(xiàn)在一門心思要找你的晦氣,必然無暇顧及我。咱們娘們倆平日好了一場,我怎么能眼看著鄭氏那個賤人稱心如意”?

  鄒姨娘說著,一面帶著紅拂女和李靖走到花園深處的一個假山石旁,鄒姨娘三兩下扒開石壁上的藤蔓,露出一個斑駁的木門來,掀開木門,里面竟是一條幽深的密道,密道兩邊栽著燃燒的火把,把密道的入口照的燈火通明一般。

  “就是這里了。好孩子,你們進去罷。凡事多機敏些,也不消我多說了”。鄒姨娘看著李靖和紅拂女先后進入密道,‘啪’地一聲關(guān)上了木門。

  鄒姨娘又站在門外等了一會兒,想必紅拂女和李靖已經(jīng)走得深了,才掏出一張手帕捂著嘴朝假山石右邊笑道,“死鬼,在這演了半天戲,總算把那兩個人賺進去了,一會兒你該怎么謝我”?

  假山右面繞出來一個年輕男子,雙手從后面把鄒姨娘摟住。鄒姨娘嗔道,“死鬼,上來又著急忙慌地要做什么,手松開些,你勒死我了”。

  那雙手沒有松開,而是順著鄒姨娘的腰一路蜿蜒向上,攀上了她脖頸,然后驟然收緊,直把她掐的白眼翻瞪了出來。鄒姨娘感覺到大事不妙,她想喊叫,但喉嚨發(fā)不出聲音來,腦子里一片嗡嗡響,在斷氣之前,她仿佛看見一個血色掌印從自己的面門上一閃而過。

  “這樣才能算作萬無一失”,男子頗為滿意地自言自語,“必須先找個難纏的把紅拂繞住,等她從那里面反過味來,李世民也應(yīng)該不剩多長時間好活了”。男子咯咯冷笑著,拎起鄒姨娘的尸身,扔進假山后邊的池塘里。

  一陣紅綢亂飛,石壁內(nèi)的石渣簌簌掉落,紅拂女站在門內(nèi)側(cè)聽了一會兒,沒發(fā)覺什么異常,于是拿起墻上的一根火把,對李靖笑了一下,示意李靖可以往前走。

  “那個人可以相信嗎”?

  紅拂女笑道,“二姨平常跟我沒什么來往,無事獻殷勤,我心里也納悶的很呢。不過這里我知道的,這是我叔父修筑的一條暗道,地下和墻壁里藏了很多財貨和秘寶,沒什么其他的。我還從來沒有深進過,既然來了,我們就四處轉(zhuǎn)一轉(zhuǎn)吧”。

  暗道大體上上呈一條直線,前方不遠處有一道虛掩的石門,李靖把第一道門推開,頓時就停住了腳步。石洞兩側(cè)火把變得昏暗,前方有兩個人男人在低聲交談。

  “呵呵,王管家,你果然說的沒錯,這密道里面果然藏著許多寶藏啊”。

  “哈哈,新總兵,這只是第一段而已。后面三段還有更珍貴的東西,您只要記住,有十字標記的地方必有礦藏就是了。這條密道是唯一通往越王寢殿的通道,您有興致的話還可以去越王寢殿一探究竟?!?p>  “哈哈,難得你把這個秘密告訴我”。

  “唉,這本來是只有我們幾個人才知道的秘密,但老王爺已經(jīng)被射死了,這個秘密也沒有必要繼續(xù)遵守了。我今天把這個消息告訴您,請您也要遵守我們之間的約定,帶我去……”

  “那是當然”,新文禮驟然從腰間掏出兩把銅錘,對著王二的腦袋砸去。

  “呵呵,跟我講承諾?老子是最沒有信用的人”。

  把王二的尸體一腳踢開,新文禮敏銳地察覺到密道里還有其他人的存在,于是他警惕。

  “前面兩個人是誰?難道你們也是來跟我搶這里的財寶的?”

  新文禮臉色暗沉,拖著銅錘默默向石門逼近。

  「八馬將」新文禮,以善使兩只大錘聞名河間,絕技「橫推八馬倒」,可一次推倒八匹并排的駿馬,勇力蓋世。又聽聞此人性格貪酷多猜,生平最痛恨長相英俊的年輕男子,見到之后非得殺之而后快方可。

  新文禮粗重的呼吸越來越近,來者不善,李靖握緊劍柄,跨進第一道門檻。

 ?。?)昔李衛(wèi)公赴楊素府邸飲宴,紅拂女竊從戶窺,心說而好之,遂火燒四面穿堂,趁亂夜奔衛(wèi)公。時大興京士人,無不嘩然?!毒┒籍惵勪洝?p> ?。?)“《京都異聞錄》是一本下流的刊物,它的信息來源基本上靠道聽途說外加?xùn)|拼西湊。本人鄭重承諾,該刊物關(guān)于本人的一切報道,全都不是真的”?!读剖贰ぴ嚽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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