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兒……”帝后跑向琢玉洞,卻見狐一兮昏倒在洞中的石床上,心上一揪,趕忙上前扶起,又見狐一兮身旁的地上滾落著一個空藥瓶……更是慌了“兮兒,兮兒……你可不要嚇娘親啊兮兒……”
“怎么吃這么多?”狐帝拿著那支藥瓶,臉上微微一皺……手上一揮,便將狐一兮幻為真身,又抱起狐一兮對帝后說道“先帶回去……”
“嗯……”
今日一早,狐一兮便來辭行,說要到靈界一趟,看著氣色大好的兮兒,狐帝起初倒也沒覺察到哪里不對……
倘若國師要離開妖界自然會與他這兮兒一同來辭行,可今日卻只有狐一兮一人,又說要去靈界,許是兮兒幫國師處理什么事去了……
狐帝雖是心中有疑卻是沒問……
也知這些時日他這兮兒身體不適,只得在這洞中修養(yǎng)。國師自是府中,洞中兩頭跑……
許是那國師累了,又許是照顧止無去了,便也沒追問……
可,今日直到晚上也未見到國師身影。
問起妖兒國師在何處時,卻無人知曉……
心中微微有些不安,這便想著與帝后一同去到蕙草苑看望一二,可到了蕙草苑一問才知,就連止無和靈界的牧公子亦是沒見到國師的影子……
又想到今日一早前來辭行的狐一兮,和今日哭哭啼啼向帝后訴苦的青芝……
從那青芝口中所說的兮兒與平日大不相同,倒像是另一人……
突覺事情不對,這便慌忙前來洞中……
果然瞧見自己的兮兒仍在洞中,今日前來辭行的狐一兮應是國師所幻化……
只是沒想到就連他狐帝也沒看出這國師身上術法漏出的端倪……
出洞口時,狐帝又見洞壁上陣法留下的痕跡,想來應是國師所設下……
只是,這國師為何要將兮兒封在這洞中?
她又去了哪兒?
看著懷抱著狐一兮急匆匆回府的狐帝,青芝便悄悄跟了上去……
帝后推開狐一兮房門,眼上一愣,外屋的桌子上,地上堆著各種書籍,古籍,零零散散,亂七八糟幾乎攤滿了整間房……
狐帝也是顧不上管這物種雜亂……
將狐一兮小心的放在床上,又將他幻為人形……
“兮兒……”帝后輕晃著狐一兮,卻不見她這兮兒有任何回應,又慌忙為她這兮兒注入靈力……
狐帝上前拉過狐一兮的手腕,眉頭緊蹙,他這兮兒體質屬寒,可這疫癥的藥卻是屬火,如若少食再用靈力中和,調息數(shù)年,加之相助,也可恢復,應是不會有大礙。
可如今他這兮兒竟一口氣食下一瓶解藥!狐一兮體內的火氣在靈脈中四處亂撞……
若再發(fā)現(xiàn)晚些,怕是連五臟六腑都要被這藥的火氣吞噬。
若想壓下這股火氣,便需極寒之物……若是曾經(jīng)倒也還可借靈石之力,可如今……
“青姑娘在這處做什么?”門外傳來牧昊的聲音。
牧昊自是對眼前這青芝沒什么好感,又見這青芝躲在狐公子與國師的門外竊聽,心中自是起了戒心。
“我……”青芝看著眼前的牧昊又看他手中拉著的止無,笑著說道“我本想來看看止無小公子,沒想到止無小公子竟與牧公子在一起。”
止無一聽這話,便退了退身子,躲在牧昊身后……
牧昊眼上一瞇,冷冷的說道“你找止無小公子又做什么?”
青芝笑著說道“牧公子……之前是青芝做的不對,可青芝也是被人所惑……今日便想著來與牧公子和止無小公子道歉……”
牧昊只冷冷的看著青芝還未說話便聽到房門一響,狐帝看了一眼青芝,又笑著對牧昊說道“牧公子可是來探望兮兒與國師?”
牧昊拱手鞠身道“狐帝。不知……”牧昊語上一頓,又說道“不知,狐帝在此,若有叨擾,牧昊這便先回住處?!?p> 狐帝微微一笑對青芝說道“青芝,你先回去吧,我與牧公子還有事商議?!?p> 青芝看了一眼房門,又是看向狐帝,雖是不知一兮到底怎么了,可這狐帝想來是不想她知道什么事……
既是要留這牧昊,這事定于靈界有關……
只是此時不便多留,可早晚她青芝會弄清楚……
青芝想罷,笑著說道“是……青芝,告退?!?p> 見那青芝走出院舍,狐帝又對牧昊說道“牧公子,請進?!?p> 牧昊走進房中看到床上躺著的狐一兮亦是一愣,又看向那不停的向狐一兮注入靈力的帝后紅著眼眶,眉上一皺,問道“狐公子,他……”
狐帝亦是眉頭緊蹙,說道“一兮他食藥過量,火氣攻心……不知牧公子可知國師去向?”
牧昊不解,問道“狐帝是覺狐公子這般是國師所為?”
狐帝輕聲一笑,搖著頭說道“牧公子誤會,國師是個什么樣的人,本君還是有些了解……只是,如今兮兒需一位體質極寒之人相助,我記得國師似是極寒體質……”
這狐帝自是見過媯瑤泠的術法,便由此猜測。
牧昊眉上微展,說道“并非在下有意隱瞞,是在下實在不知國師國師去向。”牧昊說罷,眼上又是一轉說道“不過在下倒是知道有一人是極寒體質。”
狐帝眼上一亮,問道“何人?”
牧昊拉過身邊的止無說道“止無小公子。”說著,牧昊又輕輕扒開一點止無的衣服……
止無胸前湛藍的胎記便露了出來,正巧與脖頸上的項鏈相合。只是那胎記下方有一道不顯眼的咒文……
“這是……”狐帝語中一驚也引得帝后向這處看來,帝后亦是眼中一驚。
“國師擔憂止無小公子靈力過強難以自控,傷了旁人,便在止無小公子身上下了封印?!蹦陵徽f道。
狐帝將手輕輕搭在止無額頭,眉上一喜說道“的確如此?!?p> “可能解?”帝后問道。
“嗯,不難。”狐帝點頭道,說罷拉著止無走向狐一兮,在窗沿處停下,對止無說道“止無,你爹爹現(xiàn)在有生命危險,只有你能救他,只是可能會讓你有點難受,你可愿意?”
止無看著狐一兮想了一下,笑著點頭說道“爹爹好了,娘親就不哭了,止無愿意?!?p> “好……好……”帝后知曉她這兮兒有救自是高興,狐帝亦是。
只有牧昊眉上微微一皺,耳中回想著止無那句“娘就不哭了……”。
狐公子有狐帝帝后,想必應會吉人天相……姑娘呢?
如今又在何處???
……
儲嶷宮,湮煌閣……
“她到底如何了?”蘙嶷問道魔醫(yī)。
“回魔尊……這國師她……她不僅傷了靈脈,就連這肺腑也……我等實在束手無策啊……”魔醫(yī)說道。
“要你們何用?”蘙嶷厲聲道“還站在這處作甚,出去?!?p> “是……”魔醫(yī)自是惶恐,連滾帶爬不敢多留。
“魔尊……有一位仙師說有要事相見?!蹦淘陂T外說道。
“仙師?什么仙師?來這兒作甚?”蘙嶷說道,又是看向媯瑤泠,眉上一皺,又說道“知道了。”說罷又是輕聲對昏迷在床的媯瑤泠說道“瞧瞧這天界的人,你奮戰(zhàn)之時不見一人,如今你成這般模樣……”蘙嶷語上一頓,沒再說下去。
蘙嶷輕生一嘆,看著房門處說道“我倒要看看那些人又想作甚。”
倘若那些天界的是來要人,她蘙嶷可不同意。
蘙嶷方才走進震愆殿便瞧見一身黑衣的女人,手中握著長杖,許是聽到了蘙嶷的腳步上,這便轉過身來……
蘙嶷輕笑一聲說道“不知今日是刮了哪陣風,竟將這位仙上吹來我魔界?”
夜茖笑著拱手一拜說道“魔尊。老身乃是扶魂司的仙師,聽聞相繇今日在此作亂,便來問問情況……”
扶魂司?蘙嶷眼上一瞇,又是打量眼前這自稱是扶魂司仙師的人.這人她蘙嶷自然認得,說起這夜茖,還與魔界有些關系……
只是……
如今的夜茖,畢竟是天界之人。
蘙嶷笑著說道“相繇?不是被你們扶魂司的人帶回去了?”
夜茖亦是笑著說道“是帶回去了,只是,司尊命老身前來慰問,那孽障,可有傷了魔族的人……”
蘙嶷冷冷一笑說道“還以為什么事,回去告訴你們那司尊,讓他失望了,我魔族安好得很?!闭f罷轉身向門外走去……
天界的人,她一個都懶得多看。
夜茖一笑又說道“聽聞靈界國師今日也在。”
蘙嶷眼上一冷,駐足道“靈界的事,你該去問靈界的人?!?p> 夜茖手上輕輕一揮,殿上的幾處門便關了起來,而殿中的魔侍好似被定住一般連呼吸也一同停滯。
蘙嶷回過頭冷冷的看向眼前這女人說道“不知仙師,這是何意?”
夜茖走近蘙嶷所處那處幾步,繼續(xù)笑著說道“我徒兒幾斤幾兩,老身還是知曉一二。敢問魔尊,我徒兒現(xiàn)在何處?”
“你徒兒?”蘙嶷眼上一疑。
“還請魔尊待在下見見國師?!币蛊屝χf道。
“……”蘙嶷看著眼前這女人,此人靈力深淺難以捉摸,又自稱是那人的師父……不知真假……可若當真打起來……
蘙嶷一笑,說道“仙師,請。”
夜茖一笑走出大殿,而那些魔侍瞬間便恢復原貌,好似一切從未發(fā)生過……
路上,蘙嶷雖是對身邊這女人心存疑心,卻也未多說,只是傳音給穢鶴,讓他將這女人與媯瑤泠之事傳書妖界……
蘙嶷將這仙師帶到媯瑤泠的房門處,眉頭微皺,心中想來倘若這人是天界派來……
豈不……
蘙嶷心上一沉,只望那個狐公子能盡快趕來,若是那只狐貍來不及過來,她恐怕就要思量要不要開殺戒了……
夜茖一進門,只用余光便將這屋中看了一番,眼睛?;杷膵偓庛錾砩稀焐弦恍φf道“我徒,承蒙魔尊關照?!闭f罷便向蘙嶷微微一鞠身。
“……”蘙嶷雖是面上一笑,可這心中卻惶恐這人來路與目的……
蘙嶷負手而站,見這女人走向媯瑤泠,又想到天界的緝殺令,更是心上一揪,眸中深邃……
夜茖看向昏睡的媯瑤泠,眉頭一皺,眼中滿是心疼,又摸了媯瑤泠的脈搏,輕嘆了一聲“傻徒兒……”說罷便掌上一抬……
卻聽到魔尊在身后大喊到“你要作甚?她,可是靈界國師?!?p> 夜茖回頭看向蘙嶷一笑說道“她也是我徒兒……”說罷便將掌中靈力注入到媯瑤泠體內,說道“魔尊不必慌張。老身雖是天界人,可并非是那些想要我徒兒命的人……”
“哦?”蘙嶷懷揣疑慮,繼續(xù)看著這仙師。只聞,這仙師又笑著道……
“魔尊大可放心,老身今日也不會帶走我徒兒……”夜茖說罷,又是看了一眼蘙嶷,道“老身更不愿與魔尊兵戈相見,魔尊不必喚出佩劍?!?p> “……”蘙嶷聽罷眸中神色又沉了半分。她方才未曾露出一絲殺氣,連背在身后的手喚出佩劍都小心翼翼……沒想到,這般隱藏這仙師扔能察覺……
這位仙師……
深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