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兆心中暗喜,面色平常色,未先拉起銀人,反而是稍倨傲,言:
“這是愛卿自意,非朕逼迫乎?”
悲乎!不曾想這素來對吾和善之皇上,也是賣人還叫他數(shù)錢的主!
銀人不得不從,低著頭,憋屈道:
“臣心甘情愿!”
也不管銀人心情,秦兆哈哈大笑,將銀人扶起身。
“朕之愛卿,好也,好也!”
說罷,秦兆匆忙往前方桃木古樹去,銀人起身疑惑,但隨其走過去。
從桃木古樹下,秦兆取得一狹長之黑匣子,打開,里面是一份詔書,秦兆一甩手將詔書丟給銀人。
“銀愛卿,此為詔書,好生收下?!?p> 一抬手上承,接過詔書。詔書為大乾皇貢布料,黃金色中透亮。銀人未打開看,緊握拿著。
但秦兆見銀人如此,也不過多言,兩人重歸沉默,各自思量行為,漸漸走過洗硯池一圈。
眼見洗硯臺亭逐漸清晰于眼中,銀人忍不住,視秦兆傾耳言:
“皇上,封臣重大臣,可微臣不曉如何行事,必有空也?!?p> 秦兆瞥一眼銀人,繼續(xù)行走,面色仿佛早有所料,信步間含笑說道:
“銀愛卿無需擔憂,朕賜予汝一言:有朕信朕,無朕問緒也?!?p> 銀人意外,無朕問緒?此緒不就是四皇子秦緒乎?無皇上之命令,便去詢問秦緒如何行事。秦兆這說辭,讓銀人意動。
秦兆步行間,覺距離洗硯臺亭還有些許距離,又對銀人寬慰道:
“朕四子秦緒,雖平日放浪形骸,但最通曉知理判斷,換位思考之法。在關(guān)鍵時,愛卿可信之?!?p> 言以至此,秦兆加快腳步,銀人將詔書勉強收起,一邊跟隨一邊消化秦兆一路言語。
臨走時,秦兆分配五字,其實心中存試探之意。秦兆將最為矛盾之“至”字,扔給了五皇子秦婁。
“至”字之意,頗有凌頂之勢,應最終落手于下代皇帝之手。秦婁要易,便只能從秦升與秦燁中抉擇,不正是逼迫其站隊否?
不論如何說辭,將此字只能易給一人,必然會冷落另一人,與其結(jié)仇。
而在錦繡閣,小沐兒卻已經(jīng)與其主子含煙和姐姐吳曲荷大大結(jié)仇。
可憐小沐兒被二女蹂躪,掙脫不得。等兩人盡興,才放過沐兒。
擇一城終老,遇一人白首。人生說是容易,一切卻如鏡花水月,一觸即破,不知何真何假何清明也。
芳華之妙齡,常懵懂期年之美好情,但與現(xiàn)實常偏差甚。于此話題,每相逢皆遇論,而論之每每只言片語而完結(jié)。
小沐兒此刻趴在香席上,不顧體面如何,鬧累也。眼皮子打架,腦瓜子恍惚。
含煙在茶前,吳曲荷在一旁,兩人說著悄悄話,吳曲荷內(nèi)媚嬌容表情精彩,一瞬間能變換好幾。
含煙絕美面容是平靜,最多微微透露紅暈。而腦瓜嗡嗡之沐兒卻聽不進說的是甚。最終還是與周公掐架去。
……
等沐兒再醒來,已是黃昏天,吳曲荷早已走。
含煙喚吳曲荷臨行前打開望雀窗,透透氣。又叫其將書桌筆記拿來,好做研究。因沐兒伏在玉腿上瞇呼呼,含煙不好行動。
“不知羞之沐兒?!?p> 見沐兒朦朧立起身子,含煙哼哼道,笑意躲不住,綻放在美眸之間。
沐兒愣神過后,早已習慣到面不改色,毫無羞恥之感。起身活動活動靈活身子,覺得睡一覺,一身輕松,真是好。
突然察覺,吳曲荷身影不在,又透過半敞開之望雀窗見天色暗,沐兒問道:
“曲荷姐姐已早歸?”
含煙點頭,淺言道:
“適才東明候來拜訪,聞曲荷姐姐在此,便喚之一同走也。”
沐兒此刻精神頭恢復,正與再玩鬧一番,那個認同讀書如老和尚之美人玩伴卻走也,沐兒沮喪色。
含煙見此,微傾城笑曰:
“沐兒莫惱,曲荷姐姐因今日初臨,不得不回赴宴,兩府邸近,明日也可來往也?!?p> 含煙將這太師府位置說與沐兒。這太師府距離鎮(zhèn)國公府如此近,當時曲荷說起來,讓含煙十分為意外,也是驚喜。
“好嘞,好嘞,明日與姐姐在后花園玩,定有趣?!?p> 有人陪伴之沐兒,雀躍不止,興奮鬧騰,叫含煙皺眉不止。
含煙卻少有未曾制止,沐兒如此活潑年紀,的確在錦繡閣被悶太多,撒撒精神氣,也好。
轉(zhuǎn)眼明日,秋色高曠,卻從早上始,絲絲起雨。初,綿綿似春雨,雨點似絨、似霧,點在身上無知覺,沐兒還有所期盼。
卻難料,早餐后,雨點愈加急驟,也就半個時辰,窗外便噼里啪啦雨點打。
沐兒似榨廖之蹴鞠,無精打采,本欲今日能與曲荷姐姐玩,見雨大,吳曲荷多半難至。
而正在沐兒倚窗發(fā)呆時,含煙手捧政演論熟讀時。吳曲荷身影悄悄出現(xiàn)在錦繡閣二樓……
一天雨,三女便整日待在錦繡閣中。得虧當初鎮(zhèn)國公建錦繡閣請大家工匠運天工之技,風雨不入,清風清新氣息緩入,錦繡閣空氣時刻清新,不沉悶也。
在含煙讀書時,沐兒人小鬼大,拉著吳曲荷一副大人樣,語重心長得講鎮(zhèn)國府各處之四時風景,小聲絮絮不止。
也得虧是吳曲荷,一張魅惑臉興致勃勃聽沐兒胡扯東扯,毫無瞌睡疲倦意色。
又一日,吳曲荷因事未來,委托下人轉(zhuǎn)告來。含煙帶沐兒于后庭院涼快。含煙于亭子中細細品讀,沐兒趴在扶手上不嫌臟,一臉憂愁。
含煙見沐兒情緒不高,明白小妮子盼曲荷姐姐與她在此地玩。含煙喚來沐兒與她講:昨日洗雨,今日地濕泥土濘,不適玩鬧也,曲荷姐姐不來也好。待陽光明媚,秋高氣爽之時,與其歡樂不美哉?
沐兒這才眉開眼笑,恢復氣色。
下午時,沐兒不知從府上何處人手中,借來一書名《百科綱目》,里面介紹世間千萬物,巨厚一疊,各類物皆有畫圖,畫之栩栩如生。
沐兒欣奇,津津有味之看得下去,這讓含煙側(cè)目,難以想象,沐兒也有愛讀書之日。
如此又過兩日,府上一片安然。唯獨缺鎮(zhèn)國公之消息。這些天老夫人是餐餐言,頓頓罵。
早聽聞西域美女多,這老夯貨一走這些天了無音訊,定是泡在西域女人堆不得脫身。年輕時便風流成性,年老這叫狗改不了吃屎!
老夫人罵人,是自己給自己找氣生,越罵越生氣,能把自己氣得上不來氣,一旁端莊、端麗姐妹是照顧得叫苦不迭。
而老夫人罵這話,含煙與五位哥哥也無從插口,說不來還接不得,愈是無奈愈是尷尬。
而又過一日,早餐剛結(jié)束,吳曲荷便來也。且不過半個時辰,秦升居然也臨,臨時還帶有一幅字,是當今圣上筆手,大大一字“智”是行云走筆書,秦升贈與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