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巧遇
“皇上,簫墨來報(bào),靖王爺已經(jīng)在去永茗樓的路上了,您看,我們是不是現(xiàn)在就動身?!鳖伜兞税瓿茸舆f給坐上之人,蹭了蹭手站在一旁。
“你去取身衣裳來,朕把這折子批了就好?!鄙n珩順手將橘子塞進(jìn)了嘴里,任由酸甜的汁水爆滿唇齒留香。
顏海應(yīng)了聲,回屋去換平服,再從最里面的舊紅木柜子里取出一套衣裳,撣了撣浮塵,端著去往孤瀾殿。青色云邊長衫,袖口處乃是京繡銘文,外罩翠竹薄絲褂,黑色腰封綴著三顆小夜明珠,顏海端詳著手上的東西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自覺難耐。
“主子,衣服放在里間了。”顏海換了身素色衣衫,暗繡幾瓣竹葉,配著個勻稱的骨架也是派書生氣。
“好,小海,伺候更衣吧?!鄙n珩說著踱步到里間,攤開雙臂換上了衣服,“將紫玉佩拿來?!?p> 顏海從臺子上拿了塊紫玉雕花的玉佩遞給蒼珩,見他利落地掛在了腰間,手執(zhí)墨骨折扇好不風(fēng)流。
“走吧?!鄙n珩左手一揮,大步流星而去。
顏海跟在身后,不敢逾前,也不敢落后,堪堪瞧著人就在眼前而不得并肩,神色無常的臉面后附上了一層陰翳。
待蒼珩動了身,風(fēng)離卿帶著簫墨已經(jīng)快到永茗樓了,今日出府只他們二人,簫淺得了命在府里陪著沐柒。街邊女子恰芳華、美婦村姑都側(cè)目,一人著白衫套黑紗長褂,金絲繡著無名的古早圖騰,配一雅致香囊于腰間,貌勝潘安;一人穿黑色勁裝,高梳的發(fā)髻把劍眉星目展露無遺,握于手中的佩劍顯得人異常冷冽。
“主子,快到了?!焙嵞崃藲?,在風(fēng)離卿身邊說了一句,又放回步子跟在身后側(cè)。
“嗯,他路遠(yuǎn),我們先上去喝杯茶吧。”風(fēng)離卿捏著繩子輕輕晃著腰間的香囊,似乎一嗅便得其間清香,蓋住了街市喧鬧之下的脂粉俗氣。
眼瞧著二人朝永茗樓而去,連討好的神態(tài)都不見一分,眾人便失了心,這就不是自己能掂量得起的身份了,饒是垂涎,也只得側(cè)目兩分而去。
“爺,您來啦,樓上請?!遍T口的小廝見了風(fēng)離卿趕忙點(diǎn)頭哈腰出來迎接,擺在身后的手打著手勢叫人去請掌柜的。
“你們掌柜的呢?!憋L(fēng)離卿抬腳往里頭去,穿過忙雜的人群,不住地皺了皺眉,這地界何時才能清靜些,“泡壺好茶來,還有位大爺要來?!?p> “是,爺,您放心去吧,小的明白?!毙P一聽這話便又恭敬了幾分,告了退即刻去尋上好的茶葉來。
“爺,樓上請。”永茗樓的掌柜的提著下擺從樓上匆匆跑下來,遇上了正上樓的風(fēng)離卿和簫墨,點(diǎn)了點(diǎn)頭請安,“簫大人”。
簫墨不做聲,只點(diǎn)頭示意。
“李寒,一會兒子那個大爺也要來,你小心些準(zhǔn)備吧。”風(fēng)離卿一笑,把溫潤如玉詮釋得絕無二個。
“是,爺,您請好?!崩詈畬⑷苏埲肓宋鍢堑纳戏?,又親自端了茶水來,斟了茶退到門外等候。
“主子,要不我下去看看?!焙嵞驹谝慌裕琅f秉著生人勿近的冷漠氣息。
風(fēng)離卿擺了擺手,靠在窗棱上往下望:“不用,他肯定帶著顏海,你歇會兒吧,這里安生得很?!?p> 簫墨把劍放在桌上,端起了茶碗,似要喝出朵花一般細(xì)細(xì)品著不作他響。
石板路的兩旁泛了些青苔,走街串巷的吆喝叫賣環(huán)繞在來往車馬人流間,有定好相會的有情人,有匆忙上貨的商賈,形形色色,盡收眼底。才見一人從東方而來,話為出口,手未招,便一張臉沒了血色。
“柒兒~”風(fēng)離卿怔著出了神,只低低喚了一聲。
簫墨聽著二字回了身,見自家主子像尊雕塑一動不動,走到窗邊往下一看便是兩男三女在交談,饒是冷淡如他也不住慌了神:“郡主,還有皇上,怎會如此?!?p> “果真是姻緣天注定,攔也攔不住。”風(fēng)離卿的眼底藏不住的哀傷神色,酸楚在一絲苦笑里百轉(zhuǎn)千回。
“主子,可要我下去叫人?!焙嵞辜钡貑柕?。
風(fēng)離卿苦笑一聲:“他豈是你叫得動的,隨他去吧?!?p> “主子~”簫墨忍不住喊了一聲。
“行了。”風(fēng)離卿冷聲呵住了簫墨的下文,一雙眉眼直直盯著底下的人,在心里一遍遍描繪那裙褶下的笑靨如花。倏忽想起那夜墻角的人,才發(fā)覺這老天真是公平,得了便宜就得還,還得這樣生生疼過才算彼此扯平完。
青黛好似辯駁了幾句,氣呼呼地轉(zhuǎn)身離去了,一男二女上了前邊的馬車朝城南去,顏?;仡^進(jìn)樓來。風(fēng)離卿看完了這變卦,算著顏海的時間,等人才進(jìn)了房便開口道:“他倆去哪兒了?”
顏海一驚,看窗邊人的神色便知瞞不住了:“回王爺,主子和郡主還有簫淺姑娘去法若寺請?jiān)噶恕!鳖伜9室鈱⒑崪\也說了一聲,想著遮擋點(diǎn)煞氣。
風(fēng)離卿閉了眼,昂頭一笑:“罷了,索性今日他也不在,事兒也談不成,我們就在這兒喝個茶,偷個懶吧?!闭f著將杯中茶水如酒一飲而盡,一絲銀涎順著嘴角而落。
我自是不知才個把時辰竟發(fā)生了這些個事兒,早起和青黛欲去法若寺上香請?jiān)福植贿^簫淺帶了她,不想才出了燈市街便遇到了飛塵。我撩著簾子同青黛打趣時,他正迎面而來,身旁還站著顏公公。
“飛塵,你當(dāng)真和顏公公是故交?”我有些狐疑地看著對坐之人,這馬車穩(wěn)得很,可我心里卻七上八下。
“是啊,怎么,小柒兒不信我?”飛塵點(diǎn)了點(diǎn)我的下巴。
“你可知他是皇上身邊的首領(lǐng)太監(jiān),是這鸞安城只手遮天的狠人?!蔽覕D眉弄眼地說著顏海的可怖。
飛塵笑了一聲,牽住了我的手:“原來小海在你心里是這樣的,你別怕,我與他真是故交。”
“小海?”我呼了一口氣,有些害怕地看著飛塵,這人膽也太大了。
“咳咳,小姐。”簫淺咳嗽了兩聲,看了眼我倆的手。
我險些忘了這還有一人,想抽出手卻見飛塵略帶狠戾地瞥了一眼簫淺,她便收了聲斂了眼。
“你家小姐做事,還用得你的準(zhǔn)兒嗎?”飛塵瞇著眼,勾了勾嘴角。
“不敢。”簫淺握著拳,從牙縫里擠出了兩個字。
“飛塵,簫淺也是擔(dān)心我,你別……”
“柒兒,記住了,你如今已經(jīng)是夜玄的郡主,鸞安城里名正言順的一位主子了。”飛塵打斷了我的勸誡,用最輕飄的語氣吐露了最沉重的話語,“你得學(xué)會適應(yīng)這個身份,學(xué)會自己做主護(hù)好自己。”
“我知道了,你別生氣了?!蔽颐蛑?,盡力一笑,又給一旁的簫淺投了個抱歉的眼神。
這法若寺今日怎如此遙遠(yuǎn),像是山河那邊,遙遙無期。
M.O.藍(lán)橋
快了快了,柒兒就快猜出蒼珩了,就是不敢確定,只等巽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