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人群之后,白邱才放手,他的臉色不很好看,他想的是對的,他不該和安靜走得太近,也是安靜的點子笨,每次出去她總能遇到一系列倒霉的事。
他一定要告訴她的,告訴她,就這樣吧,以后就當做不認識好了,他扭頭,發(fā)現(xiàn)安靜停在原地。
安靜不走了,她彎著腰咳嗽,白邱這才意識到他剛才下手有些重了,本來心底想好的話都硬生生憋了回去,他低下頭去看她,“沒事吧?”
安靜抬頭,整張臉都紅彤彤的,她還在咳嗽,她擺手,“沒事?!?p> “你等我一下?!彼尠察o在原地等他,他跑到附近的超市里,打算買兩瓶水,因為他并不知道安靜喜歡喝什么,就站在貨架前選了好久。
回去之后,他看到安靜一個人站在櫥窗前,不知道在看什么。
“給?!彼芽蓸愤f給她,自己也打開了一瓶。
“看什么呢?”他也朝里面張望。
“你看,那個小孩子在搭積木?!?p> 他朝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應該是老板的兒子,她的媽媽正在給顧客挑衣服,他自己趴在地上,在努力去擺一個火車的模型。
“你多大了?”白邱的眼神里帶著一絲嫌棄。
“我以前沒玩過?!卑察o臉紅了,好像她也感覺到自己如白邱說的那樣,幼稚的非常。
這是揭露了安靜的一處傷疤吧,白邱的喉嚨忽然一顫,他覺得抱歉極了,他愣了幾秒,然后把手里的可樂送到安靜的手里,“等著。”
安靜還在思考他要做什么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走進去了,他走到小孩子的身邊,角度的問題,白邱擋住了安靜的視線,也就不清楚他們在交談些什么了,又過了幾分鐘,他出來了,懷里抱著一個盒子。
“你……”安靜幾乎咋舌。
“不是搶的,我給錢了?!卑浊裉宄f什么了,他及時打斷,安靜住了口。
“時間還早。”他看了眼手機,“你應該也沒什么事吧?!?p> 安靜點頭。
他帶著安靜到附近的公園里,散步的人挺多的,他們倆坐在草坪上,白邱把盒子打開,將里面的布攤開在地上,然后把積木一股腦倒了出來。
“你不是要玩嗎?”白邱見她還是不為所動,奇怪極了。
安靜拿了一個又重新放下,她抬頭,“我不會?!?p> “這兒有示意圖?!卑浊駴]有嘲笑她,他總覺得是在情理之中,他把盒子里的圖紙給她。
安靜照著擺了幾個,她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兒,白邱也說不上來,他把示意圖拿過來,想了會兒,一個個拿著積木比對,他的表情挺認真的,好像是在思考什么重大的事情一樣。
“應該這樣?!彼尠察o看著,對照著示意圖,一步步教她,安靜低著頭聽。
沒想到僅僅搭積木竟也弄的像是授課,不知道是不是安靜太給他面子了,嘴里一直重復著嗯這個詞,她不斷地點頭,也拿著兩個積木去查看之間的不同之處。
“懂了嗎?”
“大概。”安靜不敢說。
“你自己試試吧?!卑浊癜褕D紙給她。
“嗯,好?!?p> “錯了,應該放在這兒。”他出奇地有耐心。
總覺得這是一件不怎么有趣的事情,但兩個人拿著一個個小零件,硬生生玩了兩個小時,白邱躺在草坪上,他累極了,長時間的低頭動作讓他覺得脊背和脖頸要斷了一樣。
扎在草木間,鼻尖都帶上了泥土的味道。
他看向安靜,那個傻呵呵的女孩還在自顧自地樂。
她倒是挺開心的,她把模型托起,把眼睛放在火車的窗戶上朝里看,臉上的笑容遲遲沒有褪去。
“白邱,咱們以后就坐這列車走好了?!彼p輕把模型放在盒子里,說著一些不切實際的傻話。
白邱沒吭聲,像是短路后的清醒,這句話很快就把他帶回到現(xiàn)實,他回憶起自己還有什么事情沒做,他坐了起來,他想到有些話還沒有對安靜說呢。
“今天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安靜把蓋子蓋好,她也猛地想起,自己還有事沒做,剛才的一系列事足以證明,自己的猜想是對的,盡管白邱不愿意承認。
她從書包里掏出來一個小盒子,它的主人還用心的在盒子上系上了蝴蝶結(jié),她遞給白邱。
“這是什么?”白邱接過來,打開,里面裝著幾塊精巧的小蛋糕,白邱疑惑的抬頭,“你做的?”
“嗯?!卑察o抿緊了嘴。
“干嘛?表白啊。”白邱拉長了調(diào)子,臉上還是還是滿不在乎的表情,他看著安靜。
“不,不是的?!卑察o驚得幾乎無法組織語言,她的臉刷地一下紅了起來,白邱看著她,她很容易害羞,手舞足蹈的。
白邱等著她的下文。
他看著安靜吞吞吐吐,但還是吐不出一句話,她看著白邱,手腳不知道該如何擺放。
她的舌頭像是打了結(jié),“我是想謝謝你這些天對我的幫助?!彼j釀了很久,終于可以完整的說出一句話來。
白邱沒再說什么,他拆開盒子,拿了一個出來,模樣還可以,他放到嘴邊,咬了一小口,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意外的挺好吃,其實前一秒他還以為是黑暗料理的。
“真是你做的?”白邱不太相信。
安靜有些生氣,她挺起了胸膛,“當然了,你別瞧不起我啊。”
白邱看了眼她胸前空空的平地,“再挺也沒有?!?p> 安靜立馬又彎了腰,這次她的臉直接像是燒著了一樣,紅到了耳朵根。
“都是朋友,不用這樣?!闭f著他又拿出來一個,其實都是客套話,拿了別人的東西,總要禮貌性的說些什么的。
“你不是說咱們不是朋友嗎?”安靜立馬反駁,白邱看了她一眼,剛咬的一口才剛到食道里就堵住了,他猛地咳嗽,這句話直接打算了他的思路,他覺得不可思議。
就在這一刻,他才知道安靜拆臺的功夫可是一流。
“我……我這兒有水?!?p> 安靜趕緊把她的那瓶打開,然而泡沫直接沖到了半空,噴了她一臉。
白邱不覺得難受了,這絕不是他干的,他發(fā)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