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胡說!”卓雨君噌的起身,憤然指著對方。
這個世界顯然沒有過鍵盤俠的說法,不過她現(xiàn)在卻有幸領(lǐng)略到了。
深知輿論有多厲害的宣秀武,并未就此打住,并開始結(jié)合現(xiàn)實,往對方傷口撒鹽。
“對了,子昂。關(guān)于昨天伏天宗衛(wèi)長老過來的事,也值得大書特書!而且據(jù)線人匯報,他們折騰的相當(dāng)厲害,樓板差點沒震碎了……”
卓雨君臉一白,如遭重?fù)簦j然坐了回去。
“你、你竟在幻指堂安插了線人?!”
哎呀!
關(guān)鍵不是線人的事,而是震碎樓板吧!
衛(wèi)思淳都替自己娘親著急,這反駁抓不到重點??!
“宣首座,適可而止。人言可畏,一些隱私事,就不要書寫其上了?!?p> 出來打和之人是秦清河。
卓雨君感激的看他一眼。這非常難得,因為在之前,面對這位萬通境年輕首座,她可是毫不在意的。
瞅著秦首座比女人還好看的臉,宣秀武當(dāng)然不會買賬。
這或許是男人的通病。
一旦發(fā)現(xiàn)誰比自己帥,那當(dāng)然要報以惡感。
“子昂,聽見了嗎?秦首座說了,昨晚兩人的私密事,不能寫?!?p> 此乃故意散播輿論的最高境界!無中生有大法!
乍一聽不覺得有什么,但架不住細(xì)品?。?p> 為何不讓說?
兩人私密事?
莫非……
秦清河臉上的淡笑凝固了。
這時的他才意識到,新任首座渾身是刺,且扎人扎的疼著吶!
“好哇!我就知道!”
龍勁王拍下巴掌,看看左邊的卓雨君,再瞅瞅右邊的秦清河,一臉恍然大悟。
“怪娘們與小白臉有一腿!”
“沒有!”
“沒有!”
被點名的二人齊聲否認(rèn)。
只是這樣一來,更沒法說清了……
嘭。
夜真南拍下扶手:“夠了。吵吵鬧鬧窩里斗,像什么樣子?!”
說畢,他站起身。
“今日議事到此為止,各首座回去安排吧?!?p> 眾人紛紛起身抱拳,這便要走。
“且慢!”
宣秀武一個閃身,把大門擋上。
“難得今日人員聚齊,小子想借此機會,做筆小生意,還望各位能答應(yīng)。”
“笑話!”
涉及生意,融金堂首座鄭瓊,認(rèn)為自己最有話語權(quán)。
“八堂議事何等嚴(yán)肅,豈容你行下九流之舉!退下!”
呀呵,這死肥豬脾氣還不小!
宣秀武斜其肥頭大耳的腦袋一眼,陰惻惻道:“也罷,回頭我就寫下來,鄭首座認(rèn)為做生意是笑話。不過這可就奇了怪了,融金堂不就負(fù)責(zé)做生意嗎?您身為首座,怎會認(rèn)為自己的天職,會是個笑話?!”
說來也奇怪。
多少年來,面對幻華宗上下的冷嘲熱諷,鄭瓊從未發(fā)怒過,真正達到了唾面自干的水平。
可現(xiàn)在,面對眼前這位新任首座,尚未說兩句話,這人竟瞬間暴怒了!
“找死!”
他一聲大吼,嘴巴張的很大,而后迎著對方面門,右手攥拳狠狠打過去!
這下頗出乎眾人意料!
因為任誰也沒想到,一名萬通境首座,會對一堪堪奇竅的人動手!
而且兩人之間,距離還相當(dāng)近,以致鄭瓊出手后,其余人便是想阻止,也來不及了。
宣秀武在那刻,算是真真正正體驗到,境界強者的恐怖!
想動,卻如負(fù)重山,對方釋出的氣勢,壓的人喘不過氣!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睜大眼睛,呆呆望著愈來愈近的拳頭,在逐漸變大……
“小心!”
危急時刻,反應(yīng)最快的竟是廖子昂。
不過在這會兒,他已來不及將其拉開,唯一能做的,只有運轉(zhuǎn)玄功,揮掌迎上!
“呃~?。捇鹫?!”
隨著廖子昂一聲呼喊,裹著熱浪的胳膊,擦著宣秀武耳畔過去,嘭的一聲襲上鄭瓊?cè)^!
飄零四散的星火,狀如煙花,好看極了。
鄭瓊身軀不易察覺的顫了顫,卻依舊保持出拳姿勢。
而廖子昂則后退兩三步,用左手捂著右手掌,神色痛苦。
“鄭瓊!你要干什么?!”
夜真南自上方躍下,伸手抓住他手腕,凌冽目光牢牢盯著其臉。
融金堂首座打個寒顫,似乎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做的事,面對宗主深寒目光,他急急辯解:“不……宗主……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我只是……只是想試試宣首座修為罷了!”
提起宣秀武的修為,他似是找到理由,話鋒一轉(zhuǎn)道:“宣首座年紀(jì)輕輕,竟可得宗主欣賞,想必有過人之處。但本座聽外頭,都在傳此人毫無修為,堪堪奇竅境。對此,本座自然是不信的,且認(rèn)為一堂首座,最起碼也會是萬通境才對!所以為證明宗主選人無誤,以堵眾人之口,本座忍不住出手試探,行為魯莽,還望宗主見諒?!?p> “你當(dāng)真只是為了試探?”夜真南不信。
“千真萬確!”鄭瓊瘋狂點頭,臉上肥肉一顫一顫。
不過夜真南并未松手,目光一轉(zhuǎn),問道:“肅首座,你怎么看?”
聽到詢問,肅觀海走了過來,鷹鉤鼻上端的銳利眸子,掃眼一臉傻笑的鄭瓊,再看看不斷甩動右手的廖子昂,抬手捋捋花白山羊胡,緩緩道:“以本座看,鄭首座此舉雖有不妥,但確是出于試探目的,并未下死手。否則,以他萬通境修為,怎會被一具融境弟子擋???”
夜真南微微點頭,嗯了聲,算是認(rèn)同。這才將手松開,冷道:“不許有下次!”
“當(dāng)然、當(dāng)然?!?p> 鄭瓊點頭哈腰,接著兩手抱拳,沖宣秀武深鞠一躬。
“宣首座見諒,鄭某在這兒賠不是了!”
宣秀武眼睛瞇了起來,也不知在想什么。
突然他上前一步,兩手托著對方手臂,幫其直起腰,并道:“哪里哪里,鄭首座說的哪里話?大家同為修行之人,相互切磋豈不理所當(dāng)然?突兀是突兀了些,不過也無傷大雅嘛!”
“宣首座寬宏大量,氣度非凡吶!本座就知道宗主看人眼光一項很準(zhǔn)!外頭亂說話之人吶,真該被拔掉舌頭!”
兩人互拍肩膀,各自面帶微笑,宛若多年未見的老朋友。
對此,站在近側(cè)的肅觀海皺了皺鷹鉤鼻,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似是發(fā)現(xiàn)什么有意思的情況。
“你剛剛說要做生意,不知打算賣什么?”
見二人一笑泯恩仇,夜真南很滿意,笑著問了句。
若干年后,當(dāng)一名‘玄門日報’的采風(fēng)員,詢問臥榻在床已有些癡呆的老宗主,您風(fēng)光無限的一生中,覺著最后悔的事是什么時。
青鞘劍神滿是褶皺的臉上,浮現(xiàn)一絲痛苦與遺恨,渾濁的眸子微微發(fā)呆,就憶起了首次八堂議事結(jié)束后的那個黃昏。
“賣禁書??!”
由門外投入的晚霞,被宣秀武身形所擋。
他高托左手,捧著一裹著黑布之物,像一名虔誠信徒,在接受恩主饋贈。
咝……
面前眾人齊齊倒吸冷氣,被這個沒想到的結(jié)果,雷的外焦里嫩,久久忘記思索。
“別胡思亂想!”宣秀武不滿道:“收起你們齷齷齪齪的樣子!我所說的禁書,是真正意義上的禁書,不是那類靠文字描述男女之事的!”
眾人點點頭,心說明白了,不帶文字,那必然就是帶畫的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