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山風拂過,半山的藤蘿都搖晃起了柔軟的枝條。冉冉初陽之下,成百上千的淡藍小魚在繁茂的綠瀑中穿梭嬉戲,直叫人看迷了眼。
寧貝貝平生第一次見識到這樣的景色,自然也是一時間看得癡了,一雙杏仁眼睜得圓圓的,好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聶暢也不是第一次帶人來觀這種奇景,但那些師妹有見了驚呼的,有好動想上手摸的,也有央求她摘上一朵的,像寧貝貝這般呆愣在原地的她還是第一次見。
心下便覺得這堯山門的小師妹真是萬分嬌憨,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含笑介紹道:“此乃‘逍遙蘿’。晨時開花,花為藍色游魚狀,昏時則是緋色飛鳥狀,因恰巧應了《》逍遙游》中的鯤鵬變化之象,故名?!?p> 寧貝貝聞言眼睛瞪得更圓了些,“傍晚時還會變?天底下居然還有這樣的花!”
回答他的卻不是聶暢。
“這花別處可沒有,單就我們逍遙嶺這兒能活,你自然是沒有見過的?!?p> 寧貝貝側過腦袋,就看見葉琬瑜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走到了她和聶暢之間。
她依然是寧貝貝第一次所見的弱柳扶風的嬌弱模樣,松松的墜馬髻更是將她整個人襯得愈加惹人憐惜。
但不知道為什么,寧貝貝總覺得今日葉琬瑜看自己的眼神格外不同,幽幽的讓她有種后背發(fā)毛的感覺。
寧貝貝趕忙站得離她與聶暢遠了些,閃身躲到了李清嵐身后。
“我道大師姐怎的沒來上早課,原來是帶李師兄他們過來賞景。真是的,大師姐你怎么也不帶我一同過來,好讓我也免了早課?!比~琬瑜嗔了聶暢一眼,低頭輕輕咳了兩聲。
聶暢無奈笑了笑,上前一步扶著她的肩,“這不是怕你吹了風,萬一又發(fā)起病來可如何是好?”
“既如此,聶師姐還是先送葉師妹回去吧,我們對這兒都熟,不必勞心了?!绷甯枵f完,拉著李清嵐身后的寧貝貝就走開了。
寧貝貝回頭看向李清嵐,就見他對自己微微頷首,“你和三師妹在嶺中逛逛,我先回屋了。”
乖巧應下后,寧貝貝趕緊回過頭來,無論是聶師姐那受傷的眼神,還是葉師姐幽幽的目光,她都承受不起?。?p> 繞過了好些林木,柳清歌懷里的兔子阿七終于是忍不住了,“那個叫什么一碗魚的是怎么回事啊,總是莫名其妙突然冒出來,看人的眼神也忒瘆得慌?!?p> 寧貝貝在一旁聽了,也是一個勁兒地用力點頭,說的太對了,要是她剛才是狐貍身,估計當場就炸毛了。
柳清歌看他兩人這個樣子,原本郁結的心情立時沒了蹤影,笑道:“她自小就是這個樣子的,你們莫要在嶺中胡說,萬一她聽見了,可要拔你們身上的毛!”
寧貝貝見她笑了,自己也跟著笑了起來,阿七撇撇嘴,又往柳清歌懷里拱了拱。
另一邊的李清嵐卻不似他們這般好心情。
且說李清嵐自上次渡給寧貝貝半顆金丹后一直勤加修煉,如今他已經(jīng)是金丹期大圓滿,可要到元嬰期,不知為何總相差了一大截,那一截空缺像是橫亙在元嬰期前的一條鴻溝,無論他怎么積聚靈氣修煉功法。也不見進步分毫。
待他重新睜眼時,已經(jīng)過了一日,窗外西沉的日輪早把天空染成了微醺的紅色。
李清嵐凝神聽了隔壁房中半刻,便知道寧貝貝還未回來,于是直接出了客房。
話說寧貝貝這大半日都隨著柳清歌在逍遙嶺中閑逛,不知不覺就到了日暮時分。她忽地想起聶暢早間與她說的話,當即拉起柳清歌往山腳下去了。
金烏西墜,一天的云彩都變成了或深或淺的茜紅色。而那半山的嬌俏花朵似乎也被這霞光所染,已經(jīng)不見了早晨的淡藍色,而像是被少女的胭脂裝點,朵朵都是旖旎的緋紅。
同樣是一陣山風拂面,所見景致卻與清晨全然不同,只見,那些花兒在風中仿佛生出了雙翼在風中鼓動,完全是黃昏日暮時百鳥歸巢之景,隱約間仿若還能聽到翅膀拍打的嘩啦聲響……
寧貝貝還沉浸在這罕見的奇景之中,忽聽得一聲女子輕笑。未等她環(huán)顧完四周,柳清歌已經(jīng)占到了她的身前,輕喝一聲:“和人在此?”
此刻是逍遙嶺的用餐時間,山谷間并無多少人走動,這兒更是沒有半點旁人的蹤跡。寧貝貝的手不自覺捏起了垂下來的袖邊。
“小姑娘倒是機警,只是可惜……’女子的聲音明明飄忽不定,卻又好像就在人的耳邊輕呵,“奴家找的可不是你呢!”
繼而四面八方又響起了女子的笑聲,那嬌媚的笑聲在寧貝貝他們周圍飄忽不定,在這如血的夕陽里顯得詭異非常。
“姐姐小心!”
阿七話音剛落,滿山的緋色花朵都在一剎那間變作血紅,接著在瞬息之間隨風散成零碎的花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他們襲來。
漫天的紅色里,那些曾經(jīng)嬌弱柔軟的花瓣化作片片利刃,讓寧貝貝和柳清歌一時都怔在了原地。
阿七見兩人都毫無動靜,當即幻出人身,卯足力器一把將寧貝貝推向花瓣最多處。
“”貝貝!
柳清歌見狀,終于是反應過來,立刻就要沖上前去拉住寧貝貝。
然而,不等她的下一步動作,阿七已經(jīng)制住了她的手腳,牢牢把她錮在了自己懷中。
柳清歌被他這么一抱,視線全被擋住,心下氣極,“你做的是什么好事!”
見阿七沒有反應,柳清歌開始奮力掙扎,“放開我,你怎么能對貝貝做這樣的事情!你讓我如何去向師父和大師兄交代?我雖知道你一直對貝貝心懷忿忿,但從未想過你竟是這般心思歹毒!”
阿七聞言身子一僵,但攬在柳清歌腰間的手一絲也沒有放松。
陣陣狂風吹散了少年墨色的長發(fā),飛舞的殷紅花瓣將他的臉色襯得比那一身銀白衣衫還要白上三分,斂了的眉目里全是無言的委屈??赡巧倌曛皇且Ьo了唇瓣,不看她,也不說話。
丁家大千金
那個,我建了個加更帖,哪天50樓了我就加更! 嗯嗯,我可以的(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