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公子淡然走開,阿理的手頓在半空極其難堪,她霎時(shí)收手,與他一同坐下,卻又有幾番譏諷的意味。
“理姑娘,我們就此別過?!泵瞎涌粗涇浫跞酰H有絲女子面容,可是他的話語,卻是擲地有聲。
阿理聽罷,不可思議地?fù)u搖頭:“你不是說要與孟夫人商議來求取我嗎?怎么?”她湊近,認(rèn)真看著孟公子的雙眸,“你怎么變卦了?”
“那李家大小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且還懂得賬目虧盈。比起你來,的確是做夫人的首選。”
“你……你以前不是這么說到,你說你見過多多少少的女子都不如我這般入你的眼!”阿理有些難堪,但她更不相信此時(shí)冷漠的孟公子是她的意中人的模樣。
孟決笑了起來,譏諷到:“一點(diǎn)小小的市井之心,就想攀我孟府大門?”
……
阿理幾乎是落荒而逃,一路上她不敢哭,眼睛布滿了淚,拼了命也不敢流下來。
家里的桌上擺著一盤銀兩,與那黯然無光的叔父叔母更讓她震驚:“所以?你們答應(yīng)那李家大小姐的要求,帶我離開都城?”
叔母的雙眼已經(jīng)哭紅,她跪在阿理的面前:“對(duì)不起啊阿理,叔母一輩子沒見過這么多錢!被迷了心竅啊……”說罷,仆在她的腳下。
“夠了!”阿理哭著,話中皆是無奈,“叔父叔母待我如親生女兒,堂兄還未成家,這點(diǎn)錢,就當(dāng)孝順你們二老。你們走吧!”
他們走了,但阿理沒走,她留在了都城有名的繡房,看著那紅綢青緞,鑼鼓喧天的車馬進(jìn)了孟府……
那天夜里,阿理淋著暴雨,敲開了孟府后門,她要那下人帶了句話給孟公子:故土花已敗,愿君終安在。
那些曾經(jīng)美好的追求與相處,比天高比海深的誓言,永不相付。如今你求娶賢妻,而那小女將終身所付,也未得到任何幸福。那夜在新開的花滿樓,阿理褪去少女的衣衫,看著孟公子神情種種,終究是錯(cuò)付了。
后來,阿理徐娘半老,一直未嫁,忠貞已經(jīng)不在何來敢嫁他人之心。只得進(jìn)了那大驪皇宮,為自己謀求生路,遇到了襁褓中的趙虞兒。
……
思及于此,阿理抹了抹眼邊的淚水,她撅撅嘴,想對(duì)此不以為然,卻看見二公主擰緊了好看的娥眉,似乎有什么話想問。
“嬤嬤,這三十多年的日日夜夜,你可否念及過他?”
看著年少的趙晚棠,阿理點(diǎn)點(diǎn)頭:“此生最難相忘。情皆因他而起,卻不得善終?!?p> 究竟這愛情是何等怪異,明明兩個(gè)不相干的人,卻因此而廝守,因此而痛苦,因此而誤終生。趙晚棠越發(fā)糊涂了,白寅因愛而甘愿去死,只想保全趙云裳,阿理因愛而遺憾終老,那孟公子卻承歡膝下。她干脆不想這么多,慕容裴遞上扇子給她扇扇風(fēng),此刻素服的趙晚棠像極了在街上找茬的混混。
幾個(gè)孩童慌忙躲避,在墻角偷偷講著什么,又掩起小嘴笑了起來。趙晚棠注意到了他們,轉(zhuǎn)頭問到:“怎么?我看起來很好笑嗎?”
“你看起來威武俊郎。”慕容裴輕輕靠近她的耳朵邊說到。
“是嗎?”
“但是……”
“但是什么?”
“你看起來還是個(gè)美嬌娘。”慕容裴嘻嘻笑著,不失風(fēng)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