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慶陽城中,燈籠招展,人潮如織,好不熱鬧。
祭仙大典一般都是正午時在城中廣場舉行,離正午還有兩個時辰,可是整個慶陽城中早已萬人空巷。
整個慶陽城以及周邊所轄的村莊參差十萬戶左右,約莫三十多萬人,而今天整個城中心廣場周圍密密麻麻的排列著不下于二十萬人,足以可見此次祭仙大典規(guī)模之盛大,典禮之隆重。
廣場正中搭建一棟長寬近百米,高五十余米的九層高臺,用來容納城中身份煊赫的人物。
第一、二層已坐滿了十幾人,都是城中薄有資產(chǎn)的豪紳,擁有大半城外的良田和城內(nèi)三分之一左右的商鋪,加在一起幾乎把持了整個慶陽城的經(jīng)濟命脈。即便如此富裕,在這九層高臺之上也不過只能屈居一、二層而已,偶爾在其之上的人物經(jīng)過時,這些人還要不斷躬身行禮露出討好之色,完全看不出平日里在城內(nèi)作威作福的模樣。
第三、四層坐著不到十人,都是一些開國以來封賞的勛貴家族,雖然已經(jīng)落魄不復(fù)當年輝煌,只能在一城中稱王稱霸。可畢竟是與國同歲的貴族,跟普通的豪紳還是有不少的差距,這些從小鐘鳴鼎食的人打心眼里看不起商賈之類的,認為其不過是為其賺錢的奴才。雖然自己從不曾經(jīng)營什么買賣,可是幾乎在每一家商鋪中都占據(jù)不小的份子。
豪紳每隔幾十年便會更換一批,而勛貴家族至今不曾減少一員,每次豪紳換代的時候,就是勛貴家族揮起屠刀大肆掠奪財富的時候,就像養(yǎng)豬一般,豬肥了就可以殺了。
第五層只坐著兩人,神情睥睨的掃視臺下和廣場周圍聚集的百姓,眼神里沒有一絲情感,如同天空中的巨龍望著地下的螻蟻一般,不見一絲人性。這兩人皆是城中位于金字塔頂端的存在,大名鼎鼎的蕭、林兩家修仙家族。
雖然其本人不曾有靈根踏上修仙之路,但是家族中有好幾名族老分布在東???nèi)的各大宗派中,幾百年間修仙者都不曾斷絕,足以庇佑家族綿延千年不絕。
這等修仙家族對于普通的金銀財貨已經(jīng)不那么上心了,關(guān)注都是天材地寶之類,城中有過不少天材地寶驚現(xiàn)引發(fā)的血案,最終都以其它家族滅族收尾。
這就是修仙家族對于普通家族的降維打擊,也是警告所有城內(nèi)的人,不該你們碰的東西,你們連看上一眼的資格都沒有,從此以后城中出現(xiàn)的天材地寶皆被其收入囊中。
這就是修仙家族的霸氣和無情!
第六層也有兩人,其中一人是慶陽城的城主季無陽,掌握著慶陽城及所轄村莊幾十萬人的生死,包括修仙家族、勛貴家族、以及豪紳家族。
因為慶陽城主便是修仙者,而其所在家族更是東海郡內(nèi)數(shù)一數(shù)二的修仙家族季家,傳承了幾千年之久,族中修仙者更是層出不窮。
并且作為一城之主,他的依靠絕不是所謂的季家,而是堪稱巨無霸般的禹國。
在禹國中,禹國皇室就是最大的修仙家族,只要在其境內(nèi),所有人生殺予奪全憑心意。
除了其余八國,和少數(shù)的勢力之外,禹國皇室在整個仙土大陸中都不必買任何人的面子。
另一人是慶陽城數(shù)百里外長山門的內(nèi)門弟子秦榕,高臺上長身而立,就是所有人的焦點。
長山門是慶陽城境內(nèi)最大的宗門,僅是內(nèi)門弟子的秦榕是在場當中修為最高的存在,被長山門派出參會這次祭仙大典,一是防止意外發(fā)生,這個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樂意見到祭仙大典舉辦,這其中關(guān)系到不少大能的交鋒,還有無數(shù)的陰謀詭計在其中醞釀,至少海外魔修,鬼修之類的絕不愿意看到祭仙大典順利結(jié)束,雖然仙人屹立于九天之巔,但并不是無所不能的,海外魔修、鬼修至少也能做做私底下的破壞。
二是為了祭仙大典的天降仙霖,雖然這對于修仙者來說無關(guān)緊要,但是對于普通人來說,這不啻于一場大造化。大部分人沐浴之后,能夠消災(zāi)避難,大病減緩,小病全無。
但對于極少數(shù)人來說,這就是修仙機緣,絕大部分人終其一生根本沒有機會知道自己是否有修仙資質(zhì)。因為當前的修仙界除了驗靈石和金丹之上的真人能夠面對面甄別靈根品級之外,再也沒有任何能夠普及的方法甄別,而每一次天降仙霖就是一次極為特殊、且大規(guī)模的甄別靈根品級的方法。所以每一次祭仙大典都是修仙宗派大肆招收門人的時刻,也許這一次招錄就是后面二十年全部的了。
第七層高臺擺放著一些普通的貢品,皆是人間常見品類,并無奇特。對于仙人來說,天材地寶唾手可得,他們所在乎的東西這個世界并無多少了,所以對于擺放什么并不在意。
第八層高臺是一鼎巨大的精制香爐,上面刻畫了整個慶陽城及其所轄區(qū)域全貌,栩栩如生,每條河流,每座高山都在清晰可見。上面插著三柱有成年人手臂粗長的檀香,煙氣繚繞,風吹過,煙氣不散。
第九層高臺是一尊十幾丈高的雕像,中年男子模樣,飄飄欲仙,當人注視著他的面容時,一會兒是老人,一會兒小孩,一會兒是青年,當你細想時,連他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只覺得仙威彌漫其上,攝人心神。
“秦兄,多年不見,如今依舊風采依舊,看來你距離核心弟子也不遠了,到時候可一步登天了,以后的成就最低也是宗門長老,甚至門主也未必沒有一爭之力啊?!睉c陽城主季無陽看著依舊是一副青年模樣的秦榕,不禁有些感嘆,說起來秦榕還比他大上幾歲,可是兩者之間的差距卻不可以道里計。兩人打交道已經(jīng)有幾十年的歷史,從最開始到現(xiàn)在,秦榕依舊是那副年輕人的面容,而自己從意氣風發(fā)的年輕模樣已經(jīng)漸步老年,令人不勝唏噓。
秦榕聽聞此言,只是微微一笑,回道“季兄慎言,要是被宗門知道了,我可免不了一頓責罵?!笨蓪τ诩緹o陽所說的話卻沒有否定,以他的資質(zhì),最多三十年便可成為長老,那以后可還有百年時間爭一爭那門主之位。
“季某是個直性子,說話向來是有一說一,不論到了哪里,季某都從不趨炎附會,秦兄以后有需要,我季家可提供一點小幫助?!奔緹o陽說話擲地有聲,剛正不阿的樣子。
秦榕心頭頓時一喜,雖然季無陽自身修為不高,但是他是一城之主,在整個龐大的季家也不是默默無聞之輩,而是在家族大會上都有發(fā)言權(quán)的族老。更不用說季家還有一位老祖是長山門的長老,活了三百多歲,在長山門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要是他愿意支持自己,那么自己踏上巔峰的時間起碼可以縮短一大半。雖然自己也需要付出一點代價,但這明擺著是合則兩利的事情,自己若是不爭取這個機會,機會便會跑到別人頭上。
壓住內(nèi)心的驚喜,他忙回道“那就多謝季兄了,以后定不負此情誼?!?p> 兩人相視一笑,之后的事情可得好好運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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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等下就是祭仙大典了,到時候你的病就可以好了,再堅持一下?!比巳褐校懷员е憳窐沸募比绶俚氐却?,看著她雙眼緊閉,臉色越發(fā)蒼白,忙寬慰道。
王有為醫(yī)師留下的參須效用十分強大,只是兩日前已經(jīng)服用完畢,當陸言再去尋找的時候,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人去樓空了。
這兩日中,他不斷購買貴重藥材,可是效果都不如那一小截參須,小妹的病癥不斷加重,一天當中清醒的時刻不到十分之一,就算是清醒時,連話也說不出,只剩一雙疲倦、痛苦的大眼睛呆滯地望著哥哥。
看見平時靈動的小妹成了這個樣子,陸言心里別提有多難過,在嘗試盡了所有的辦法后,他依然無能為力,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祭仙大典上,滿懷期待地來到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