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榕有些愕然盯著空蕩蕩的手,憑自己的手勁,別說一個小孩,就算是一個剛踏入修仙者行列的成年人也不能擺脫啊。
他作為一個修仙者,在他沒有準備的情況下,現(xiàn)在也救不了這個小女孩。
他的內(nèi)心無比的惱怒,為什么你要想不通自尋死路,好好的死在我手上不行嗎?
我的機緣啊,有了這個機緣,我哪里還用在乎什么長山門,到時候,天下之大隨便找個地方閉關(guān),等我出關(guān)后,是自己成宗立派,還是去一個宗門稱宗道祖,都由我選啊。
可是現(xiàn)在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小女孩將要掉在地上,頭會如同西瓜一般“嘭”地碎掉。
“小妹!不?。 钡裣裣扇擞X得自己受到了輕視,仙威再次重重壓迫下來,正在狂奔的陸言頓時跌倒在了地上。眼中帶著粗大的血絲,無可奈何的伸出手去想要接住小妹。但是足足十幾米的距離,如同天塹,只能怔怔地看著小妹帶著自責和解脫的神情掉落下來,他發(fā)出撕心裂肺地吶喊。
“嘿嘿嘿,這么可愛的小女孩死在我面前,那我可是良心不安呢?!币坏郎碛皬牡厣香@了出來,一把接住了陸樂樂,臉上噙著一副怪笑,不懷好意的打量著周圍所有的人。
秦榕看著彷佛憑空出現(xiàn)的五短身材的怪人,瞳孔一縮,雖然這怪人沒有散發(fā)出什么強大的氣息,就如同普通人一般,但是這一手憑空出現(xiàn)的本事讓他想到了一種失傳已久的法術(shù),五行遁法。
這是一種極為強大的法術(shù),和人對拼時,打不過時說走就走,反之別人逃跑時,在五行遁法之下,幾乎沒有逃掉的可能。
但是想著那小女孩是自己通向無上大道的機緣,說什么也不能放棄。
眼中一絲黑芒閃過,一陣無形的波紋向著那怪人擴散而去。
這是他的壓箱底牌,乃是當初探索一個無名洞府時發(fā)現(xiàn)的,一種在筑基期就可以練成的神識秘法。所有見識過這一招的人墳頭草都幾丈高了,堪稱同階無敵,他絕不相信在東??み@個地方有人能夠當?shù)米∷@一招。
那陣無形的攻擊瞬間而至,狠狠刺入怪人的識海,欲將其撕扯成碎片。
只見那怪人驟然高高地跳了幾丈高,捂著腦袋對著秦榕便是破口大罵,“我弄死你個鱉孫,長得是人模人樣的,卻不干人事,偷襲你爺爺算什么本事,老子一巴掌扇你回去回爐重造,哎喲,媽的,疼死老子了?!?p> 秦榕一臉詫異,這是他神識秘法第一次無功而返,他能感受到有什么東西將自己的攻擊全部給化解了,那怪人根本沒有受到一絲傷害。
只是聽著這人如此辱罵,一向以風度翩翩示人的他,臉色一陣發(fā)青,也不說話,袖中飛劍瞬時而出。
怪人瞧見飛劍襲來,火燎屁股般上躥下跳,雖然顯得手忙腳亂,可飛劍一直無法近身造成損傷。
“大妹子,你再不出來,我可就要犧牲在這里,到時候我大老婆、二老婆、三老婆...七老婆可就要守寡了?!?p> “哎喲,你這個陰人,媽的,飛劍還涂毒?!闭f話間,一不小心被飛劍在屁股上劃傷了一道小口子,頓時撲騰得更歡了。
“土老三,你死了最好,到時候你七個老婆就全歸我了?!币粋€性感妖嬈,身材火辣的嫵媚女子,陡然間出現(xiàn)第九層高臺上。
“好你個柳清歡,我就說每次跟你出來,都是九死一生的局面,感情你一直惦記著我七個老婆,來說說你最喜歡我哪一個老婆,咋倆探討探討。”五短身材的土老三促狹著說道。
不理會裝模作樣的土老三,柳清歡一臉戲謔的望著仙人雕像,不停地用視線上下打量著,像是在坊市中觀察牲畜一般,先看看牙口好不好,再看看能不能配種。
秦榕察覺到這嫵媚女子身上并無遮掩的魔氣以及同樣瞬間出現(xiàn)的方式,不禁一驚。心底納悶,這些人到底從何而來,為何都能學習這等遁法,難道在那個地方都是爛大街的貨色嗎?
而且他一接觸柳清歡的氣息,發(fā)覺如大海一般深沉,感受不出境界,并且臺下還有一個在被飛劍追趕的怪人土老三,那怪人身上沒有散發(fā)出一絲氣息,同樣感受不出境界,全憑肉身在躲避,如同捉迷藏一般在戲弄。
陡然間,這接連出現(xiàn)的兩個人讓他心底一沉,發(fā)覺今日的事情并不簡單,要出大事了。
而季無陽看著柳清歡如此作賤仙人雕像,要是今日自己不站出來,不論是仙人的懲罰,還是禹國的懲罰,自己都難逃一死,甚至自己的家族也會受到波及。
當即狠下心,不顧柳清歡身上散發(fā)的強烈氣息,怒斥道,“大膽妖女,還不快快束手就擒,否則天下之大,也沒有你容身之地?!?p> 像是聽見什么笑話一般,柳清歡笑得花枝亂顫,平添了一分誘人,向著氣急敗壞的季無陽輕輕呼了一口氣。
“季兄,快逃?!鼻亻抛⒁曋鍤g的動作,臉色一驚,忙道。
說話的時候立即欺身上前,站在季無陽前面,右手一掐法決,一道氣盾頂在前面。
那一口氣看似輕微無力,剛一接觸氣盾,立馬將其破碎。
秦榕見狀,手上掐決不停,一口氣刷出八道氣盾,堪堪將其抵消。而他腳下的高臺已經(jīng)搖搖欲墜,咯吱咯吱叫個不停。季無陽見此臉若白色,目光呆滯,一屁股癱倒在地。
“快逃啊,要塌了?!?p> “別推我,我是蕭家組長,讓我先跑?!?p> “好你的,我林家記住你了,給我等著。”
下幾層的人頓時亂作一團,恨不得多長兩條腿一般,抓緊往外逃命,這已經(jīng)不是他們的能力能夠參與的事情了。
“閣下如此擾亂祭仙大典,就不怕禹國震怒,仙人降罰嗎?!鼻亻乓荒樐氐耐鍤g道。
柳清歡嫵媚的臉上做出天真的表情俯視著秦榕,手放在胸口,左右輕搖,做出好怕的樣子。然后一回頭,猛地一巴掌扇在仙人雕像臉上。
頓時仙人雕像飛出高臺,狠狠的砸在地上,將地面砸出了深深的大坑,粉塵向四周彌漫開來,足可見用力之狠。
事情發(fā)展到這種地步,在廣場上聚集的人群早已散去,整個廣場當中只剩下六個人。
仙人雕像砸落在地的時候,秦榕瞬間一懵,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是這個結(jié)果,他覺得不論這個嫵媚女子是何方勢力也沒有膽量敢無視禹國以及冒犯仙人,可這人居然還是做了,甚至比他想象中的還要瘋狂,這簡直就是打禹國和仙人的臉,完全不將其放在眼里的做法。
從前不是沒有過魔道眾人破壞祭仙大典的情況,但是當眾打仙人的臉還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
一股沉睡已久的意識從廣場中被仙人雕像砸出一個深坑的地方升起,濃烈的仙氣擴散,比之前更甚千倍的仙威轟然降臨。
原本便搖搖欲墜的九層高臺“嘩”的一下垮了下來,那股意識無差別的掃向六人。
嫵媚女子依然無動于衷的站在廣場一角,怪人土老三抱著陸樂樂略帶狼狽的抵抗著,飛劍被其踩在腳下。
秦榕屈膝跪倒在地,季無陽整個人無力地趴在地上。
而陸言從土老三救下小妹之后就一直呆呆的傻站在那里,他想明白,可想不明白,他只想救小妹的命而已,只想好好活著,為什么這些人永遠把自己當成螻蟻,為什么弱者連活著的權(quán)利都要靠旁人施舍.
從爹娘死后,他的心里一直窩著一團怒氣,在小妹生病時,他的怒氣更加深重,但他選擇忍受。
哪怕現(xiàn)在他在這里像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垃圾,被人隨手揮走,他也不在意。
可是他們連我在這世界唯一的寄托都要拿走,他,們,要,小,妹,死!
我!絕!不!原!諒!
陸言漆黑的眸子里涌起瘋狂,一種想要毀滅這個世界的欲望在內(nèi)心擴張,一個聲音在腦海中不停的告訴他,他不屬于這個世界,讓他無所顧忌的親手殺死這個世界。殘存的理智被壓制在最角落,殺戮、瘋狂、怨毒的情緒在滋生。
而此刻彌漫著仙氣的深坑里,一道唯我獨尊、不可一世的身影從中走了出來,面容冷峻的盯著在場所有人。
這一瞬間六人,汗毛豎起,如臨大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