鵲橋要在三天三夜之后才散去,然而阿紙早已無心留戀。
她不自覺的就回到鹿野院,只是剛剛進門,懷中就撲進來兩只可愛的小正太。
“阿紙姐姐,你怎么回來了,你不知道,我跟哥哥有多想你!”
她慢慢抬頭看著在自己懷里撒嬌的正太兄弟,淚水在可愛的大眼睛中打轉,驚喜又激動的心情全寫在臉上,心里頓時不再沉悶了。“我也想你們了,這不是回來看看嗎?!?p> “石頭爺爺還沒睡,他今晚喝了好多酒,把你之前釀的芋葉釀都喝光了!”
阿紙臉色一白,芋葉釀要是沒夠時間,雖然味道香,喝了可是會拉肚子的。
她聽完趕緊回到小院,卻發(fā)現(xiàn)老頑童身邊丟著好幾個酒缸,捂著肚子滿意的睡大覺,院中剛抽芽的桑樹枝上站著一黑一白兩只小鳥,怕是那老頭喝醉發(fā)起酒瘋來太吵,便施了安魂咒讓他睡過去的。
“我們也想到你該來了。”尾黑停在樹枝上側眼望著阿紙,她身上與平日很是不同,不僅血氣加重,她那張于黑冥心相似的臉也有脫離之感。
尾白拿出鏡子遞給阿紙,阿紙發(fā)現(xiàn)自己的容貌好像褪了色的舊畫,似乎被水浸濕了,可她明明沒有哭,這是怎么回事。
“還好你先回了這里,要是回廚房,肯定會被人當妖怪趕出來的。”
“如果我沒猜錯,一定有外力催動了紙尖血,你有什么感覺?”
阿紙望著自己的手,困惑的說道,“我在伏波會上,看見了端木落月與一名黑衣女子交談,那女子瞧不清容貌,卻彈的一手好琴,引得萬靈駐足?!?p> “你瞧見的是公主的記憶,那么說,端木落月就在你面前?。俊蔽舶状蠛?。
她點點頭,“當時伏煉也在,他似乎是尋伏煉而來,可不知為什么,我見了端木落月就會陷入這種溺水狀態(tài),之前被他用冰符懲罰時,倒沒有這樣的感覺?!?p> 尾黑冷笑一聲,“那是自然,壇岳與公主修行的都是炎系法術,端木落月的至寒仙法自然是抑制了你體內的仙血回涌,想來這次自然的陷入了往日的回憶中,你也能了解到公主對他的傾慕吧?”
聽到這里,阿紙卻保有不同的觀點。“我覺得..比起一見鐘情,更像是知音。黑冥心夫人..到底經(jīng)歷過什么,即使我作為她的紙化神,我也感覺到她深如淵譚的孤獨?”
尾黑審視的望著阿紙,此時不能與她透露太多關于黑冥心的事,過了一會,才開口道:“你且就把它當成一個夢吧,你留在端木落月身邊,這樣的事想必還會再發(fā)生幾次,你習慣就好,只是你絕不可以像公主那樣愛上他,別忘了你只是一張紙而已?!?p> 端木落月的確非常優(yōu)秀,他或許對黑冥心有過好奇,但阿紙本身是不可能愛上他的,她心里已經(jīng)住了一個人,再放進一個,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尾黑說的也沒錯,她只不過是一張紙而已,懂得什么是情,什么是愛嗎?為什么尾黑和石頭爺爺一個不讓她愛,一個卻鼓勵她去愛呢。
阿紙搖搖頭,真是搞不懂。
黑霧林,若寒淵內。
泰山大帝的化形挪著胖乎乎的肉體走進伏煉的潛宮,一走進去,就看見伏煉正在用從伏波會順路買回來的各界靈石鑄造方刀。
他瞧見師父來了,用手將沾滿汗液的黑發(fā)撥到腦后,大汗淋漓的臉頰上帶著一絲疲憊,更顯得俊美異常,他皺起眉頭:“師傅,這么晚你怎么過來了?”
“你這孽徒,讓你去伏波會上做僚機,又跑回來打鐵!”泰山大帝從懷里掏出一壺芋葉釀,坐在凳上敦敦喝了起來。
“還說什么僚機,你不知道那冰山臉看見阿紙一副要死的樣子,阿紙也是嫌惡他不行,直往我身后躲,這兩個人讓紅鸞星君來都撮合不成?!狈鼰捥崃隋N子,用力往燒紅的刀刃上一錘,頓時火光四濺。
“嫌惡?!”老頑童把酒一丟,氣的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伏煉搖搖頭:“師父,你就省省心吧,這兩人沒戲,那女人蠢的很,身上滿是血光,一臉傻相一直望著橋中心發(fā)呆?!?p> 老頑童臉一黑,權當沒聽見,伏煉又說:“那冰山臉也真是的,不看他的戲,好死不死跑過來嚇人,要不是我擋著阿紙,他就要看到她的臉了。”
“唉,他這么不懂得關心女孩子,難怪一直打光棍..”
伏煉聽了就不高興,“師父,我住在這里那么久,我還不是單身,你為什么不關心關心我啊?!?p> 老頑童白了他一眼,看見伏煉還是沒有領會到自己的苦心,“唉,老大都沒有成家,什么時候輪得到老三..自從永真去了以后,我好久都沒有跟有趣的小姑娘一起玩了,你們這些男人可真是無聊。”
“男人怎么了,男人才好玩呢?!狈鼰挷环獾恼f道,什么女人不好,為什么非得是那個最蠢最笨的。
老頑童眉頭一動:“男人跟男人可生不出孩子?!?p> 伏煉被噎住,錘子差點砸到自己手上:“你要孩子,不如去林子里捉那些下崽的小黑豬玩,一生就是一大窩,讓你玩的夠?!?p> 老頑童嘆了口氣,伏煉怎么知道,他之所以這樣做,是想讓阿紙不要將心系在白祁身上,他是四海八荒最不能愛的一個人。
即使阿紙和端木落月在一起不會得到幸福,甚至結果慘烈,但只要讓她遠離白祁,忘掉白祁,她這一世至少能過得幸幸福福,不至于重蹈前幾世愛而不得的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