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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念塵世

再失一親

勿念塵世 二號雪怪 3236 2024-10-05 22:54:27

  本是及其溫馨的環(huán)境,美酒,器樂,樂起來了舞幾下劍,對幾句詩,斗斗法術(shù),實屬難得。

  砰!

  一個身影飛了進(jìn)來,重重的砸在了地上,發(fā)出一聲悶響,器樂聲戛然而止。

  周念伊醉意醒了大半,朝那邊看去,只一看,便收緊雙眸,渾身的血液似乎瞬間倒著流淌。

  躺在大殿的人,滿身血污的人,正是周嘯。

  “父親!”

  周念伊醉意全無,站起身便朝周嘯跑去,空逍和那些弟子緊隨其后。

  郁離歌:“快,來兩個弟子追出去看看!”

  眾目睽睽之下,她扶起周嘯,而周嘯只是睜著眼,瞳孔渙散,不說話,也沒有別的什么動作。

  只是嘴角的血還在不停的往外淌。

  “周掌門?怎么回事?鬼族嗎?”

  “門衛(wèi)森嚴(yán),不可能有進(jìn)來的可能啊。”

  “受的傷太重了,只怕……”

  那弟子話還沒說完,云子虛便瞪了他一眼,嚇得他急忙閉嘴。

  “父親?!父親?周嘯!”

  她一直喊,而周嘯意識渙散,似乎聽不見任何聲音。

  空逍忙不迭的拿起他的手,一把脈,發(fā)現(xiàn)他的五臟六腑俱碎,靈識也被人抽盡。

  周念伊不是笨人,看見自己師父那般神色,周嘯又是這個情況,便知當(dāng)下是怎么個情形。

  可就在眾人束手無策之時,周嘯的意識突然回來了,他抬起血淋淋的手,想要最后再摸一摸自己孩子的臉。

  這么些年了,他一直是個很矛盾的人。不敢愛不敢說不敢做不敢當(dāng),明明情根深種卻狠得下心從來不見自己夫人,連自己的女兒都因他這個個性受到了傷害,他覺得周念伊說的對,自己沒養(yǎng)她沒教她,有什么資格讓她喊自己一聲父親?

  周念伊抓住他的手,眼淚不停的落下。

  “我一生,都是罪孽?!?p>  負(fù)了周菡,負(fù)了你母親,也沒能實現(xiàn)少年承諾護(hù)衛(wèi)蒼生。渾渾噩噩,窩囊至極。

  但還好,你有個好師父,我的師弟,他能照顧好你,不需要我操心。明明……你還能有一個很在乎你的人,可馬上,就要被我毀了。對不起,我的孩子,最后一次也給了你負(fù)擔(dān)。

  “周嘯,您不能死。您還沒教我練劍,還沒有告訴我……我念的究竟是誰,我還沒有和您一起坐下來好好吃過飯,您作為……作為父親,您還沒有帶我做過任何事!您不能死,您不能死聽到?jīng)]有!”

  她死死的抱住周嘯,淚流滿面,“你告訴我是誰?是誰對你下的死手?!”

  這句話音一落,周念伊洶涌的靈力外溢,震得周圍的人招架不住,連連后退。

  而周嘯緩緩抬起手,想說什么,卻說不出口,他渾身僵硬,似乎在死命掙扎,在與什么抵抗著。

  眾人驚訝的神色之中,他看向臨鶴的席位。

  東海之上,孤島邊,幾根絲線在指尖纏繞,操縱著大廳內(nèi)躺著的將死之人。

  周嘯死了,死之前,留下一個字,細(xì)思極恐,明明那字就在眼前,卻沒有人敢念出來。

  那個字,是云。

  一時之間,整個大廳鴉雀無聲,誰敢說話?云?云!修真界,大廳里,跟云沾邊的還能是誰?!臨鶴與歸儀兩大門派之間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空逍一時也沒有辦法。

  如此眾目睽睽之下,周嘯被殺,留下這個明白卻又糊涂的字,他死前的掙扎像是在與誰較勁,看來,最終還是那人勝了。

  周念伊眼含恨意,掃視了一圈,廳內(nèi)少了一個臨鶴人的身影,放眼修真界,能殺周嘯的人不多,而云掌門此時又恰好不在,這個背后的人,想讓兩方反目成仇。

  可他們不知道,周念伊也不知道,云子虛也不知道,被慌亂和仇恨蒙蔽的兩個人心里五味雜陳。

  周念伊放下周嘯,站起身,朝臨鶴的人走去。

  一步一步,壓得人喘不過氣。

  “怎么個說法?!?p>  一個弟子膽子稍大一點,勸道:“周姑娘,你先不要激動,許是云字還有別的意思?!?p>  聽見這話,那群血氣方剛的弟子紛紛拔出了劍,臨鶴自保,也拔出了劍。

  不久前才并肩作戰(zhàn)的人,現(xiàn)在卻是刀劍相向。

  周念伊向后伸手,示意他們不要動:“是么?那你們掌門呢?掌門夫人都在這里,他呢?”

  她朝云涉讕越走越近,云厭心下一緊,擋在云涉讕面前,而云涉讕則是拍了拍他的肩頭,輕道:“別擋,擋不住的。下去吧?!?p>  周念伊抽出初見,眼神凜冽:“嘁,說不出來了?我給你們?nèi)鞎r間,去查,去問,不管什么方法,不管他是誰,人交不出來,這血仇就跟你們脫不了干系。”

  她側(cè)身,瞥了云子虛一眼,云子虛瞧見了,那雙眼里有恨,可他不知道,眼睛的主人,心里藏著疼……

  父債子還,如果那個云字真的是云齊翎的云,那兩人之間隔著的便是一道血海深仇,這仇是倫理,是親情,是怎么都跨不過去的一道溝。

  空逍忍著同門慘死的痛,朝蓬萊掌門一拜,“本派情況,掌門你也看到了,就不多留了,告辭?!?p>  石掌門趕忙回禮,誰如今還經(jīng)得起你這么一拜?!擾了宴會沒事,宴會隨時都能有,這兩個門派今天沒在他的大廳里打起來就已經(jīng)是謝天謝地了。

  周念伊把歸儀的人帶走了,臨鶴的人還愣在原地,大家都情不自禁的看向云子虛。

  自己大師兄的心思,別人就算了,他們本家的還能不知道嗎?這要真是掌門,不不不!絕對不可能是掌門,掌門根本就沒有什么動機(jī)。

  云厭看著有些落魄的云子虛,不知道怎么開口,剛剛進(jìn)來的時候,他的確看見周嘯和云齊翎兩人雙雙出去了。

  “小冰怪……”

  云子虛被剛剛周念伊的眼神狠狠劈了一下,他低著頭,從眾弟子身邊走過,道:“回去吧?!?p>  好好的一個宴會,就這么收場了。

  周大娘看見周嘯尸骨那一刻人都傻了,明明就是好好的去參加個宴會,怎么還成這么個模樣了。

  周念伊雙目無神,身上沾染了周嘯的血跡,淚痕還沒有干,周大娘看著心疼,走上前牽起她的手。

  “丫頭……,誰干的?”

  周念伊不知道怎么開口,周易霜先開口了,雖然他也很不相信這么巧的事,可是事實卻是那樣:“應(yīng)該,是臨鶴……。”

  “什么?!”

  周念伊緩緩抽出手,“你們,把掌門抬到魂歸宿。”

  “是?!?p>  “喪事不能緩,盡快布置好,我有些累了,先回去歇一段時間,很快就過去?!?p>  周念伊轉(zhuǎn)身緩步上了臺階,她一直撐著撐著,從來沒有覺得,回璞玉殿的路竟然這么漫長這么煎熬。

  她不信臨鶴會無緣無故殺了周嘯,可自己拿不出證據(jù),人界有人在,修真界又聚集于此,在那種情況下的指認(rèn)下,她似乎只能咬定跟臨鶴的人脫不了關(guān)系,無路可退。那會是誰?用這么愚蠢而卑劣的手段?

  她睡了一覺,這一覺并不安慰。她夢到了母親,夢到了剛剛離開的周嘯,她還是四五歲的模樣,她不停的追著他們:“爹爹娘親,不要走,不要留我一個人?!?p>  她夢到了云子虛,這個人在夢里掉了眼淚,對她說:“對不起,對不起?!?p>  她無措地想要撫上他的臉,可在觸碰的一瞬間,那個人就散了。

  而這個夢沒完,她又陷入另一個夢境。那個夢境里她動不了,也不能說話,也看不見,只能靠耳朵聽。她聽見周嘯的聲音,還有師父的聲音。

  “師兄,你確定要這么做?稍有不慎你們都會沒命?!?p>  “沒別的辦法了,這孩子受的傷重,又受了刺激,靈力沖撞太強(qiáng),必須得封起來?!?p>  封起來?自己身上有什么封印嗎?

  “我來吧,你剛渡了半生修為給她,怕是受不住?!?p>  “你是首席長老,不可受損,是我太不負(fù)責(zé),才放任了她?!?p>  什么半生修為?周嘯,渡了自己的修為給她?

  她自夢中驚醒,大汗涔涔,口干舌燥,頭有些發(fā)昏,起身喝了好幾杯茶水才得以清明。

  “師父,師父……”

  她光著腳,朝殿外跑去,剛出門,就被空逍穩(wěn)穩(wěn)扶住。

  “怎么了?可是夢到什么了?”空逍將周念伊帶到桌邊坐下,“今夜周瑋守靈,你有些發(fā)燒,不必去了。”

  “師父……,十四歲那年,我究竟怎么被救回來的?”

  冷不丁被這么一問,空逍被嗆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周念伊,最終還是嘆了口氣,說:“想起來了?那一年,你身體損害極大,師兄渡了半生修為給你才護(hù)住了你的命?!?p>  “那……封印是?”

  “你靈力太強(qiáng),心智不穩(wěn),靈力沖撞于身體有損傷,便封了你部分靈力?!?p>  原來,原來他……還做過這些事,難怪近些年閉關(guān)次數(shù)之多,時間之長,竟是因為自己。那可是半生修為,多少人修多久都到不了他半生修為的境界,他說給就給,雖說自己是他的女兒,可是她還是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這人,也曾盡過為人父母之責(zé)。

  “念伊,想哭就哭出來吧?!?p>  周念伊鼻子一酸,可她沒有哭,她說道:“不了,照歸儀的規(guī)矩,我就是掌門,誰都可以哭,我不可以?!?p>  況且今日大殿上,她已經(jīng)哭的顏面盡失,那不能怪她,面對親人的離去,那是一個人本能的反應(yīng),從此以后,她沒了雙親,少了依靠,她有時候也會想,為什么老天爺總是逮著她的親人帶走,留她一個人。

  “怎么不能哭,”空逍揉揉她的頭,“師父在呢,天塌下來也有師父頂著。你做徒弟就好?!?p>  他要給她安慰,給她安全感,她的依靠真的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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