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竹清還有很多疑問,又不知從何問起。
徐君房見她依舊迷茫,便主動將她從背景到處境都分析了一遍,也告訴了她血族是怎樣一種存在。
朱竹清漸漸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冰冷的問道:
“那你盯上我的目的是什么?想要以此控制我嗎?”
站在徐君房面前,朱竹清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迫和發(fā)自身體的崇敬。
先前她對這種莫名的親近惶恐無措,現(xiàn)在朱竹清逐漸明白過來,這也許就是‘血族’控制后裔的手段。
“你應(yīng)該知道,我是為了掌控自己的命運才逃了出來,如果你想控制我,那我寧愿死去?!?p> 冰冷是朱竹清的偽裝色,也像寒玫的棘刺。
徐君房不打算揭開這層偽裝,這會使朱竹清更加疏遠戒備。
徐君房順著朱竹清的話說:
“不,正好相反,我從沒想過要控制你,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自由了?!?p> “你想從這間屋子出去,隨時可以。而且,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真正自由了,想想,你的姐姐、可能還有你的父母,都已經(jīng)認定了你的死亡?!?p> “朱竹云自認殺死了你,不會再將你視作對手。你父母也是如此。這樣冰冷無情的家族,真的還有必要呆下去嗎,你完全可以換一個身份,去過自由暢快、真正想過的生活。”
“你已經(jīng)掙脫了過去束縛你的枷鎖,不是嗎?”
徐君房似笑非笑。
朱竹清眼神閃爍,她也是剛想到這一點……
原來我已經(jīng)從那個冰冷的家族脫身出來了嗎?也對,我已經(jīng)“死”了,不再有爭權(quán)的權(quán)利了。
“當然,如果你還愿意去天斗帝國,也都隨你。不過,你的小未婚夫恐怕會讓你失望?!?p> 朱竹清心緒一片混亂,但思維還是敏捷的,聲音冰冷:
“你這么了解我,還一直誘導(dǎo)我?為什么?”
徐君房一攤手,裝作無奈的樣子:
“隨你怎么想嘍,我無意干涉你的想法,救你只是出于對你天賦的欣賞,讓血族多一位杰出的后裔,僅此而已?!?p> “無論你想就此離開,還是打算跟著我,都由你自己決定?!?p> “也是,突然接受了這么多信息,想來你也要沉淀沉淀。我后天就會離開,好好想想吧,這畢竟涉及到你的人生規(guī)劃。”
徐君房仿佛毫不留戀,轉(zhuǎn)身就走。
“等等,你要去哪?”
“這里是我的房子,我住隔壁。”
“不,你說你后天會離開,你要去哪?”
徐君房一笑:“我去天斗帝國?!?p> 啪——
房門關(guān)上,獨留冰冷少女在床邊躊躇不定,望著關(guān)上的大門,神色復(fù)雜。
………………………
徐君房走出房間,拐入隔壁房間。
他沒騙朱竹清,他現(xiàn)在確實住隔壁。
這里是他暫時購置的安全屋,兩間屋其實在地下是打通的。
一進門,一雙幽綠的眼睛就看了過來:
“徐哥,搞定了?”
徐君房將黑色風(fēng)衣掛在門口:“基本上吧,你還沒走?”
“這不是等著看你還有沒有別的吩咐嘛?!?p> 屋內(nèi)的另一人從沙發(fā)上站起身,高大威猛,虎背狼腰,披散著灰發(fā),一口狼齒,面相較為兇悍。
凱爾·威廉,變異的狼盜,同時也是一名嘯月蒼狼魂師。
狼盜這個物種,是人類和疾風(fēng)魔狼魂獸的結(jié)合體,也不知道為什么沒有生殖隔離。
不過看斗羅五部曲唐家家風(fēng),斗羅大陸,大概是沒有生殖隔離的吧…
狼盜是半人半狼的怪物,天生具有疾風(fēng)魔狼的體魄、速度和一些天賦能力。同時也具備一定人類的智慧,卻極度嗜血貪淫。
凱爾的母親,就是被狼盜禍害才懷上的他。
不知是母親臨盆時死亡的緣故,還是凱爾本身武魂的異常。
凱爾能任意控制自己狼化,同時擁有嘯月蒼狼武魂,是名身具武魂的狼盜。
徐君房在武魂殿的資料里從未發(fā)現(xiàn)有相似的紀錄。
凱爾很可能是第一位將‘狼盜’變成‘狼人’的人,如徐君房一般的種族始祖。
幼年凱爾被路過的行腳商人撿到,賣給了一戶無子女的家庭。
養(yǎng)父母視他如己出,凱爾順利的生活到14歲。
狼盜再次闖入他的生活。
村莊被血洗,父母被屠,兒時的血色噩夢令凱爾瘋狂,與狼盜以死相搏。
狼盜們帶給凱爾的致命傷沒能真正殺死他。
自此,凱爾極度仇恨狼盜,想通過獵殺狼盜的方式找到殺害自己父母的兇手。
他組織發(fā)起獵狼隊伍,可惜響應(yīng)者缺缺。
徐君房是凱爾的資助者,凱爾也不完全是徐君房的下屬。
徐君房用人脈幫凱爾找同樣仇恨狼盜或愿意接受雇傭的人,加入他的獵狼隊伍。
同時,徐君房也在幫凱爾尋找殺死他養(yǎng)父母的狼盜兇手,凱爾曾在它胸口留下了顯眼的十字疤痕。
相應(yīng)的,凱爾需要為徐君房辦事。
“暫時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可以離開了。”
凱爾抄起門口的大砍刀:“徐哥,那個事兒……”
“放心,還在幫你找,有進展立刻告訴你。”
“好,那我走了?!?p> 狼人摔門而去,徐君房沒再看他,目光掃向右邊,仿佛能透過墻壁看到朱竹清一樣。
徐君房沒撒謊,他確實不會干涉朱竹清的選擇。
無論她是繼續(xù)去史萊克,還是從此告別過去的生活,只要朱竹清是血裔,她就會成為徐君房的軟棋子。
解決完這樁事,他也該繼續(xù)忙任務(wù)了。
………………………………
那個自稱徐福的神秘男人走了以后,朱竹清在床邊坐了下來,呆呆的望著雪白的墻壁。
眼中的冰冷褪去,剩下迷茫、慌亂,還有隱埋心底的雀躍和激動。
不論那人有何目的,不論自己是否真的自由。
她都已經(jīng)確確實實,可以同過去的生活說告別了。
即使心里不一定那么容易放下,但選擇權(quán),好像已經(jīng)握在自己手上了。
……如果不是親身經(jīng)歷,誰能想到,被捅穿心臟后我還能活下來。
大姐也許會對我的“尸體”被誰偷走比較在意,但她不會懷疑我的死亡,死亡令我得以淡出這場冰冷的皇室相殘。
朱竹清從不貪戀權(quán)力,她努力變強只為生存罷了。
她本以為即使拼搏,也注定活不過25歲。
現(xiàn)在突然脫離苦海,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喜悅和輕快不可抑制的爬上她的心頭。
喜悅之后,是迷惘。
接下來的路呢……
繼續(xù)去天斗帝國找戴沐白,重新走回朱竹云的視線……那會令我再次踏入生死的泥潭,我痛恨的一切又會重來!
我真的可以徹底離開這一切,在大陸換個身份,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嗎?
過去為之拼搏,為之流汗流血的東西,真的可以完全拋開了嗎?
我這樣做,和戴沐白那個懦夫豈不是沒有了區(qū)別。
而且,獨留他一人,這樣好嗎……
面對抉擇反復(fù),朱竹清的身體在微微發(fā)顫,不知是因激動還是惶恐。
無論被生活打磨的多么成熟,她本質(zhì)上還是一名十二歲少女。
在人生乃至生死的大關(guān)面前,朱竹清有些不知所措。
除開皇女身份外,我到底想要什么呢?
她就這樣默默的思考,呆坐了許久。
半個時辰。
相比剛才,朱竹清思考的更加通透了。
死過一次,才更知生命的可貴。
為什么會死,因為不夠強大!
她之所求,就是實力,就是強大自身。
從小的生活環(huán)境教會了朱竹清世間的真理,實力在任何地方都是話語權(quán)和通行證。
即使她不用再去面對數(shù)不盡的暗殺,提升實力依舊是必然之選。
她今后的所走出的每一步,都一定得能使自己更加強大才行。
想透了這些,朱竹清依然有三點放不下。
未婚夫戴沐白,過去的生活,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