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蟒山雖然較為偏僻,但一整夜的狂風暴雨,還是傳遍了四周。
尤其是雙蟒山腳的聽潮山莊之內,從昨晚九點,一直到凌晨,都被籠罩在天雷巨大的陰影之下。
山莊門前,左雅文憂心忡忡的看著雙蟒山西峰,正是她與張北分別的地方。
分別之后,左雅文便來到了聽潮山莊,說明來意之后,馮老三樂得做個順水人情,就把一行人請進了內莊的客棧讓一行四女借住一晚。
第二天清晨,馮老三就為一行人備好了飯菜,作家的勢力倒是其次,主要是他從左雅文口中聽出,張北似乎為了救她的閨蜜,獨自一人留在了山上。
“左大小姐,你說的,可都是真的?”馮老三清晨一早,就在山莊門前等候,張北是他的大救星,可比這幾個小丫頭對她重要多了。
“怎么?你懷疑我?”左雅文心系張北和麗麗的安危,對馮老三有些愛答不理。
“這。”馮老三咬咬牙,“這大雨詭異得很,把山上的泥土全都沖刷下來,雖然半夜時候就停了,但是左大小姐你就不必親自上山了,我派幾個手下人上去就行。”
“張神醫(yī)神通廣大,自有天佑,我們這些凡人替他操心,真是有些多余了。”
原來左雅文一大早就準備好了行裝,要上雙蟒山找張北。
馮老三見這個左家大小姐執(zhí)拗的很,也有些頭痛,他雖然與各大勢力都不交涉,左右逢源,但是左家的人如果在他這里出事的話,那他馮老三自然也逃不了干系。
“得了,姑奶奶,我算看出來了。張神醫(yī)不是凡人,您也不是凡人,你們二位神仙出了事,還要拉上我這個凡人陪綁。”
“我今天也算是豁出去了,張神醫(yī)對我有大恩,就算是龍?zhí)痘⒀?,我也陪著大小姐你闖一闖?!?p> 馮老三自顧自的說話,左雅文卻眉頭緊鎖,憂心忡忡。
張北的事,馮老三自然沒有全都告訴左雅文,他根據左雅文的描述,只透露了張北“武功高強”的這一特點,并沒有說出張北其他的神異之處。
這也導致了左雅文心中十分放心下張北。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更何況是大自然呢?
二人背上行囊,一身登山便服,身后又有幾個黑衣保鏢跟隨。
夢姐站在山莊門前緩緩相送,雖然沒說一句話,但掩飾不住眼神之中擔憂的神色。
她并不擔心馮老三和左雅文的安危,畢竟這幾個保鏢都不是常人,乃是她從馮家出走之時帶出來的死忠。
看似普通,但實際上,這些人都是身懷武藝之人,不但肉體強橫,而且精通武技,尋常的混混如果赤手空拳,即使來上十幾個也不怕。
雙方都有兵刃的話,那這些保鏢的威力就更加可怕。
她在擔憂的是左雅文的閨蜜,那個叫“麗麗”的人。
左家也是湘北的超級世家,能和左雅文交好的,能是一般人嗎?
不論失蹤的這人來自哪個家族,只要背后的家族降下怒火,那絕對是小小聽潮山莊無法承受的。
馮老三自然也是看出這點,所以身先士卒,就算是做個表態(tài)。
山路早被沖的泥濘不堪,所幸山腳下的密林還沒被破壞,一行人趟著爛泥,在林間摸索著前進。
“這山泥也太夸張了吧!”馮老三深一腳淺一腳踩在泥土上,邊走邊擦汗,顯然累得不輕。
這山泥就如同被牛耕過的地,再澆上水一樣,蓬松柔軟卻又十分粘人。
左雅文眉頭緊鎖,但卻不慌不亂,仍是向著山路緩緩進發(fā)。
在平常的時候,她是那個文靜,深沉的文藝少女,但當遭逢變故,她就會收起自己的偽裝,激發(fā)出她性格中強大的一面。
麗麗的走失,已經讓她焦急萬分,張北的到來雖然讓她十分驚喜,但隨后的大雨,卻徹底澆滅了她心中的希望。
恐怖狂猛的暴雨,仿佛能吞噬一切,在大自然的面前,人的一切努力都是無用的。
一整個晚上她都心緒混亂,無論如何也想不出張北的求生可能。
但就在她放棄的時候,她又想起了張北離別時和她們說的那句:“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說過的話,全都會做到?!?p> 萬一呢?
這世界已經如此沉寂,難道不想需要一點意外,一點驚喜,一點不可思議嗎?
想到這,左雅文目光堅毅的看向遠方,哪里沒有鳥語花香,沒有風林玉秀,只有天雷過后留下的一片灰燼。
不可能。
不可能了。
這一路上沒有看見任何一只動物,樹木也全都被劈成這個樣子,張北被困在山上,還有生還的可能嗎?
她只顧著觀察周圍,腳下步子越邁越快,完全沒有發(fā)現早已把馮老三等人甩在了身后,就連那幾個精壯的保鏢,都沒有追上她的步伐。
馮老三遠遠贅在隊伍后面,看著左雅文在山間飛速前進,咽了咽口水。
“原來,這大小姐還真不是凡人??!”
但隨即,他又對保鏢喊道:“先別管我,快去追左家那妮子,她要是出了事,咱們大伙一塊玩蛋!”
那幾個保鏢也是叫苦不迭,左雅文的身影看似就在眼前,卻無論如何也追她不上,頗有一種望山跑死馬的感覺。
山間的晨曦把前路照得一片光明,左雅文回憶著昨晚分別時的地點,忘卻了一切,飛速的前進。
張北此時卻在深潭一旁,盤膝而坐,再次封閉了五感。
這次不是因為肉體損害,而是他主動封閉了五感,僅憑靈感與這世界進行溝通。
“左雅文不愧是日后的武神,這愈戰(zhàn)愈勇的性格,絕對是成大器的料子。”張北的靈感,此時已經覆蓋了整個雙蟒山西峰,他現在仍然是煉體一重,這是山川氣運給他的饋贈。
溝通山川氣運,將自己的性命與整個山川相連,張北現在正沉浸在這種天地與我并生,萬物與我為一的神妙境界。
這山間的一草一木,都在張北的靈感世界中被完整呈現,他現在就相當于是這整條山脈的掌控者,自然能感應到左雅文一行人的一舉一動。
現在的整個山脈,就相當于張北的身體,但是張北感應了許久,也沒有發(fā)現有其他人存在的蹤跡。
昨晚的尸山血海陣運行了一整晚,卻并沒有人類血肉的氣息。
“奇怪了,麗麗到底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