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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誤了一下午,也沒在吳媽媽和賽掌柜這里審出什么有價值的線索,靳是知讓衙役把兩人打發(fā)走了。
靳是知揉揉有些發(fā)疼的額頭,猛灌了兩口濃茶,見地上還戰(zhàn)戰(zhàn)兢兢跪著一個,是黃二山以前的工頭,縮著脖子,賊眉鼠眼地樣子,一看就不是個好人!
“是不是黃二山換了工頭,你心生不滿,就把人殺了?”
靳是知完全沒有了耐心,說話的語氣又兇又厲,嚇得那工頭李黑子直打哆嗦。
“沒有,沒有,大人,小人沒有殺人,沒有呀……”
李黑子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兩只手也拼命地擺手,語無倫次地含冤,那雙如綠豆般大的眼睛,全是驚慌失措。
“沒有?那黃二山怎么會死?而且是和你發(fā)生了沖突,還換了工頭就死了?不是你惱羞成怒,一時氣憤就動手殺了他?”
靳是知的聲音又冷厲了三分,眼里的寒光和不耐都快要把地上的李黑子嚇?biāo)懒恕?p> “不是的,不是的,小人沒有,小人真的沒有呀,老爺,黃二山被人殺的那一晚,小人……小人在忙其他的,根本不在江陵府。”
說完,李黑子心虛地低下了頭。
“你去做什么了?不老實(shí)交待,這條人命就讓你背了?”
其實(shí),剛那話一出口,李黑子就有些后悔了,他雖然沒有殺人,可也沒有干其他好事,說出來,還一樣是犯了殺頭大罪。
“小人……小人……”
見李黑子囁嚅著嘴,猶猶豫豫半天不說,靳是知黑沉著臉,怒拍了一下桌子,大喝一聲:
“快說!”
李黑子被嚇得一顫,哆哆嗦嗦道:
“說,說,小人說?!?p> “那一晚,小人接到上頭吩咐,說有一批貨到岸,很急,需要連夜送到武陰山,小人那晚就和手下的人一起趕夜路,去了武陰山,第二日下午才回江陵府,哪里會去殺人呢?大人明鑒呀,小人真的沒有殺人!”
“什么貨?這么急?”
能借著夜色連夜運(yùn)走的貨,肯定來路不正,難道這案子還能牽扯出其他意想不到的事?
李黑子目光躲躲閃閃,一時間不敢說。
“大人問你什么貨?”
齊九仁視了靳是知一眼,歇下筆,頗為好心地提醒李黑子。
“是……是一批黑火?!?p> 說完,李黑子的頭就埋到了地上。
鳳陽王朝人人都知道,販賣黑火,殺頭大罪!
“什么?”
竟然是黑火?
靳是知被震驚地肅然起身,那張本來就陰沉沉的臉,此刻更黑了,好似下一刻就要下雨一般。
不遠(yuǎn)處的言瑟瑟也被這消息驚到了,那張常年面無表情的臉上,也僵了一瞬。
“師爺,把人帶下去,嚴(yán)加看管起來,不得走漏一絲風(fēng)聲。”
一旦牽扯到黑火,那事關(guān)重大,要是不小心,出了事,一個靳是知是兜不住的。
“是!”
齊九仁招招手,叫來兩命心腹衙役,悄聲吩咐了幾句,兩人從地上架起李黑子,出了偏廳。
廳里只剩下靳是知、齊九仁,還有言瑟瑟三人。
靳是知雙手負(fù)在身后,精明的眼睛盯著言瑟瑟,嘴里略帶著討好般地說道:
“言姑娘,這……”
“大人放心,不該聽的我沒有聽見,不該說的我也不會說?!?p> 言瑟瑟冷冷地說了一句。
“那感情好,那感情好……”
靳是知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訕訕地笑著。
“大人,既然審問了三人,也一無所獲,我就先回去了!”
言瑟瑟頷頷首,離開了。
這兇手看似很簡單,好像馬上就要找到了,但總覺得差了點(diǎn)什么,就是找不到他的真面目。
從衙門到西城的“朗月渡”,走路要大半個時辰。言瑟瑟不習(xí)慣有人跟在身后,她一個人順著衙門前的長懷街一路向西,慢慢地走著,不一會兒,轉(zhuǎn)到了水尾街,又轉(zhuǎn)到了玉石街。
玉石街臨江,是江陵府最熱鬧的一條街,江陵府的各種鋪?zhàn)佣季墼谶@條街上,吃的、玩的、用的……什么都有,尤其是晚上,整條街全是人,燈火通明,熱鬧非凡。
言瑟瑟性子孤僻,喜靜,不太適應(yīng)這樣的熱鬧,可要回“朗月渡”,卻只有這一條路可行。
她被淹沒在人群里,隨著人流逶迤前行,腦子里則一直想的是那兩件命案。
好幾個嫌疑人都排除了?現(xiàn)下除了那特殊香味的皂粉線索,還真是一無所獲,兇手到底藏在哪里?
言瑟瑟陷入了深思。
“哎喲,是誰走路不長眼睛?疼死大爺了?”
耳旁的罵聲響如驚雷,言瑟瑟被撞得一愣,后退了好幾步。
“你怎么走路的?不知道撞了人呀?”
被撞疼的肩膀被猛地一推,言瑟瑟又后退了好幾步,等站定后,才明白被叱喝的是自己。
黑眸微抬,睨了一眼眼前的人,見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穿得花里胡哨,不知道是哪家的紈绔子。一張臉長得還算白凈,只是那雙眼睛流里流氣的,言瑟瑟很不喜歡。
眉頭微不可見地皺皺,小臉又冷了三分,淡淡地說了一句:
“我撞人是無意,你推人是故意,不過我撞你在先,算扯平了!”
言瑟瑟的抬頭的瞬間,那紈绔子就驚呆了,他沒想到這穿著一身黑的人竟然是如此漂亮的美人兒,一雙眼貪婪地盯著言瑟瑟,恨不得黏在言瑟瑟臉上。
言瑟瑟被這樣的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眉頭蹙蹙,別過頭抬步準(zhǔn)備走。
“哎呀,別走呀,撞了本大爺,就想這樣走了?”
紈绔子邪笑著上前,伸手?jǐn)r在言瑟瑟面前,色瞇瞇地上下打量著言瑟瑟。
言瑟瑟握緊身側(cè)的雙手,退后一步,冷冷地說道:
“你想怎么樣?”
那紈绔子聞言笑得更甚,微微低頭,湊近言瑟瑟的耳邊,淫笑著說道:
“我想姑娘陪我一晚,可行?”
“哼哼!”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啊……”
一聲厲聲地慘叫在人群中炸開,嚇得街上的人俱都停滯下來,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
下一刻,就見那紈绔子捂著下身躺在地上,嘴里凄慘地痛呼著,不遠(yuǎn)處一身黑的姑娘,理了理裙擺,瞧都沒瞧地上的人一樣,面無表情地走了。
“你這個賤人,給爺?shù)戎?,爺要將你碎尸萬段,啊……”
身后傳來怒吼,言瑟瑟充耳不聞,眉頭都沒皺一下,纖細(xì)而又帶著冷冽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了人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