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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娶我?”
言瑟瑟問完,是長長的一段寂靜。
“嗯!”
半晌,云起才答道,臉上沒有什么表情,眸子也是冷冷的,好像“娶”這件事,只是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
言瑟瑟了然,心里舒了一口氣,這人也不是真的想要“娶”自己,那一切就有回轉(zhuǎn)的余地。
“我沒打算嫁人,你有什么打算,說!”
只要能退了這門莫名其妙的親事,只要不違背她言瑟瑟的原則,那她一切都是可以配合的。
云起又慢悠悠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仰頭一飲而下,等放下酒杯,見言瑟瑟的神情已經(jīng)有些不虞后,才輕啟薄唇:
“聽說言姑娘是破案的高手?”
聽說?聽誰說?
她自從來了這里,就只在江陵府待過,破的案子也都在江陵府境內(nèi),這些事也只有靳是知,和江陵府衙的那些人知道,他又是怎么聽說的?
“靳大人對言姑娘一直贊賞不絕,多次給本王上書,言明言姑娘的厲害之處!”
言瑟瑟眉頭蹙的更緊,這些事她怎么一點(diǎn)兒都不知道?
“本王手中掌有鳳陽的龍炎令!”
龍炎令?那又是什么?
言瑟瑟一臉茫然,越來越糊涂了!
“你沒聽過龍炎令?”
云起有些詫異地看著言瑟瑟,那僵冷的臉終是掛不住了,慢慢地出現(xiàn)了裂痕。
“我應(yīng)該知道嗎?”
言瑟瑟反問了一句,語氣不郁,臉色又冷又陰。
“龍炎令,直接聽命于圣上,專管偵緝逮捕、探查情報,言姑娘既有如此緝查探案的天賦,何不加入我龍炎門?”
云起言簡意賅地介紹了一下他所謂的“龍炎令”,目的旨在于看中了言瑟瑟身上的那點(diǎn)本事,邀請言瑟瑟加入其中。
言瑟瑟睫毛顫顫,眸光閃閃:
“我加入,我們倆的婚約就作廢!”
好像是早都料到了言瑟瑟會這么要求一般,云起臉色微變,只是黑眸沉沉地看著言瑟瑟,道:
“你嫁與我,不是更好行事嗎?”
“圣上能同意?”
言瑟瑟反問道,她想,沒有那個皇帝能不忌憚,他最隱秘的部門被夫妻倆掌控著,這不是給自己的頭上懸著一把劍,隨時找死嘛!
“龍炎令絕不叛主,如果主君連這點(diǎn)信心都沒有,那他也不配做我鳳陽的主君?!?p> 掌龍炎令者,不能上位為主君,不能參與朋黨之爭,這是鳳陽自建朝以來,定下的祖制,也是鐵一般無可逆的圣旨。
可言瑟瑟哪里知道這么多,她只是覺得這鳳陽皇朝也是奇怪,這樣的一個部門竟然讓身份如此高貴的握在手里,不怕哪天引火自焚?
“言姑娘意下如何?”
云起又喝了幾杯酒,好似一個人,也喝得很是開心。
“我能得什么好處?”
進(jìn)了這個部門,除了有個明確的身份,能做自己一直想做的事,其他的,好像也沒有什么好處,最煩人的婚事還是沒有解決。
云起拿酒杯的手一頓,挑挑眉,略帶嘲諷地反問道:
“言姑娘破案是為了好處?”
“我……”
言瑟瑟?dú)饨Y(jié),在這里被將了一軍,覺得自己一向有些利索的嘴皮子竟然沒了反擊之力。
“婚事這事,本王確實(shí)無法做主,一是有圣旨,二是本王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次言姑娘回京,言公應(yīng)該就是讓你出嫁的意思?!?p> 云起的話恰好戳到了言瑟瑟的痛處,她這次被催著急匆匆的回京,肯定就是讓她嫁人,要不然,好幾年沒管她,怎么突然間就想到了她呢!
還遮著瞞著,一路上都不告訴她,如果不是這突然從天而降個未婚夫君點(diǎn)破,她還猜不出京中那些人的意思。
可她現(xiàn)在的這個身子才十六歲呀,人生還沒有開始呢,怎么能這么早早地嫁人,進(jìn)入那墳?zāi)鼓兀?p> 言瑟瑟只覺得心里悶悶的,堵的慌!
“不過,我們可以君子有約,到時候你仍舊可以像現(xiàn)在這般,本王不會約束你!”
這已經(jīng)算是云起最大的讓步了,他不會勉強(qiáng)女子,他能這樣放下身段,完全是看中了言瑟瑟的本事,龍炎門現(xiàn)在正需要這樣的人!
聞言,言瑟瑟垂眸思索了一番,終是淡淡地應(yīng)道:
“好,我同意加入你那個什么門,還有,如果你心中有人的話,請務(wù)必告訴我,到時候我自請下堂!”
“呃?”
剛見第一面,還未成親,這姑娘就已經(jīng)做好了自請下堂的準(zhǔn)備,云起不由得思索,自己有這么差嗎?
京中的那些姑娘可是個個都想嫁給他呢!
不過,這姑娘的脾氣倒是特別,不算無趣,要是真能在一起過一輩子,也算蠻不錯的!
心中這么一想,云起也就舒心了許多。
“好!”
云起應(yīng)承下來,兩人第一次會晤,就為以后的終身大事達(dá)成了一致的決定。
“吃飯吧!”
云起用公筷又夾了一筷子魚肉,放到云瑟瑟面前的空碟中。
這時候的魚是洛萱縣特色,名曰桃花魚,在蒸魚的時候,特別添加了新鮮的桃花,灑落在上面,粉粉白白的,顏色特別的好看!
言瑟瑟低眸看了一眼,桃花瓣黏在魚肉上,粉紅的汁液將雪白的魚肉都浸染上了淡淡的粉紅。
“桃花性寒,潤燥滑腸,食之容易大泄!”
云起夾魚肉的手僵滯在那里,眼角看向言瑟瑟,直犯抽抽。
一向所向披靡的云起,竟然被話給噎住了。
“那……吃這個藕芽吧,鮮嫩爽脆,也是洛萱縣的特色!”
將那盤白嫩嫩的藕芽往言瑟瑟旁邊推了推,云起放下了筷子,尋思著這道菜應(yīng)該沒問題吧!
言瑟瑟撇了一眼面前的藕芽,雪白透亮,看著極為新鮮。她慢慢地拿起筷子,夾了一根藕芽,左左右右翻看了一陣,突然說道:
“葉家的管家說,葉家的新夫人被他設(shè)計,掉進(jìn)了荷塘,已經(jīng)泡了好幾天了,你說,現(xiàn)在她的手指是否也像這藕芽般白?”
“……”
這姑娘……
云起覺得自己的心有些梗,俊臉已經(jīng)黑的不能看了,胸腔里開始翻洶涌,胃里也直抽搐。
剛才他喝酒的時候,可是吃了好幾筷子這藕芽下酒呢!
“來人,換一桌子菜!”
云起冷冷地喊道,門外伺候的人聽見喊聲,忙推門進(jìn)來,見云起陰沉著一張臉,手腳麻利地將桌上的那些已經(jīng)冷掉的菜肴,很快就撤下去了。
“不要魚、不要藕……”
“洛萱縣的特色都不要……”
桃始笑
云起風(fēng)涌:我媳婦兒帶刀子……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