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一旦有了都不愿提及的話題,彼此連說話就都會刻意的回避。生怕那話題聊著聊著就會冒出來。
我躺在床上,有許多話想和何慧說,又感覺沒什么可聊的。只是靜靜地側(cè)身躺在床邊看著她。
何慧本來是坐在床邊在鼓搗手機,被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起身躺在了我左邊的空床位上。也側(cè)著身朝向我。兩個人都伸出手握住了彼此。
我要是讓她留下來,她會嗎?會留在這個城市嗎?能和我一起過這種平凡的日子嗎?
我不知道答案,也不想去追尋那些答案。只是握著手里的柔軟,默默地摩挲著它的光滑。
何慧的眼里又泛起了晶瑩,差一點就讓我拋出剛才所有的問題。
“這兩天學(xué)校實在有點急事。我回去學(xué)校一下,還把家里收拾了一下。家里都造得不像樣子了?!?p> 何必和我解釋呢,都說解釋就是掩飾。其實在我看來是真無所謂的。
“今天晚上我在這里陪你,反正這床空著?!焙位塾袝r候真的是很溫柔。
我不想說話,其實是不知道怎么開口。真沒什么好說的了。想起她父母的態(tài)度,真在一起其實會很累的。
但我其實是希望她留下來陪我的,誰會不希望自己被關(guān)心,被愛護呢?更何況我是真的病了,最起碼腳上的傷是真實存在的。
病房里來了新客人,一個四十歲上下的女人攙著個小老頭走進了病房。后面跟著個拿著一堆東西的中年漢子。
那漢子理著平頭,國字臉方方正正,沒理的胡茬顯得十分的憔悴。
這不就是昨晚遇到的那個中年漢子嗎,那這么說這小老頭就是“股神”大爺嘍。
我崇敬的打量著“股神”大爺。小老頭個子不高,小鼻子小嘴小眼睛,花白的頭發(fā)個性地在小腦袋頂端打了一個旋,配上額頭上大大的腦門,顯得大爺特別的有精氣神。
大爺雖然被那女人攙著,卻并沒有顯得有什么難受的神態(tài)。小老頭一副大大咧咧無所畏懼的樣子。跟著的那一男一女倒是滿臉的愁容。
看來這“股神”大爺是和我一樣,從隔離病房里被釋放出來了。歡迎大爺來和我做伴啊,這可真是緣分啊。
何慧趕緊站起身下了床,側(cè)身閃出了過道,繞道我床的另一邊坐了下來??磥硗砩吓阄业挠媱澦坪醪缓脤崿F(xiàn)了。
那女人沖何慧微微一笑,算是打了個招呼。然后將床上的床單被罩一股腦的都撤了下來,從漢子哪里找出了一套自己帶的換了上去。
等到一切都重新擦了一遍,才將小老頭“股神”扶上了床。轉(zhuǎn)身又接過漢子手里的東西,慢慢的收拾了起來。
這是有潔癖還是怎么個意思啊,剛才躺過那張床的何慧顯得有些尷尬,就這樣被人嫌棄也真是挺無奈啊。
我起身趿拉起拖鞋,示意何慧扶我出去走走,也算是緩解一下她的尷尬。
下午病區(qū)的走廊里,不時有一些穿著病號服的病人在走動。但他們只是匆匆的低頭走過,卻并不像電視里演的那樣三五成群的在一起高談闊論。各種各樣的奇葩事件更是扯淡。
看來藝術(shù)果然是夸張的。這些走動的病人和普通人并沒有什么區(qū)別,反倒是更加的安靜。
他們還真沒有拿冷眼打量別人的習(xí)慣,見到陌生人,反倒是有很多人都習(xí)慣性的低頭躲閃。
只有那些沒穿病號服的陪護,常常是充滿好奇的站在那里觀察起來沒完沒了。似乎他們陪護的久了,都成了這病區(qū)里的專家。正在極力的推敲著你的病情。
我先去了趟廁所,出來后又讓何慧扶著我在飯廳的門口站了站。
見里邊沒有人,又沿著走廊走到了門廳哪里坐了下來。
“要不你晚上回去吧,沒有床了,我現(xiàn)在也沒事了?!蔽铱戳丝醋谶吷系暮位?,又望了望那鐵門的外邊。
何慧這時候仍然摟著我的一只胳膊,聽我說話,又把頭靠在了我肩上。
“沒事,在你床上擠一擠。我在這陪你吧?;夭换厝ッ魈煸僬f。”
“要不咱出院回去吧。”我突然有些內(nèi)疚起來。感覺自己做了件超級愚蠢的事情,害得這個柔弱的女子跟著我一起遭罪。
“再住幾天吧,怎么也得拆了線再走啊。沒事大夫說你有醫(yī)保,報銷百分之七十多呢?!焙位蹞Ьo了我的胳膊,閉上了眼在我肩頭找了一個自己覺得舒適的姿勢。
是啊,我其實應(yīng)該做她的依靠才對啊。從這個小妹妹大三時跟了我,我不是就應(yīng)該想好該怎么規(guī)劃她的未來嗎?
她把自己交給了我,還鄭重的把我?guī)Щ亓思?。即使我沒有得到她家里的認(rèn)可,她仍然義無反顧的選擇跟在我身邊。
可我都做了什么呢?我比她大了都快十歲了,本該是她可以信賴和依靠的歐巴??烧娴疥P(guān)鍵時刻卻成了個不靠譜的“瘋子”。
人要是倒著活都是英雄,現(xiàn)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呢?真回到兩年前就會比現(xiàn)在更好嗎?兩年的時間我的生活就會有質(zhì)的飛躍?不見得吧。
煩,好想去找到我藏的那包煙吸上一根啊。
“滾,滾,滾,滾滾滾,都趕緊滾?!弊呃壤镉猪懫鹆恕肮缮瘛贝鬆?shù)呐叵?p> 大爺果然是中氣十足啊。值班室里的小護士和那個黃毛義工都被喊了出來,急匆匆的朝病房走去。
不大一會兒,那一男一女都跟著護士和義工走了出來。
那女人不斷的和護士征詢著意見,想讓護士幫她做出陪護還是不陪護的選擇。
那國字臉的男人則是一言不發(fā)的站在后邊,有顯出一些不耐煩女人的絮叨。似乎更渴望的是大門趕緊打開。
兩個人最終還是沒有選擇回到病房,最終聽取了護士的建議選擇了離開。
我和何慧慢慢的走回了病房。小老頭正美滋滋的躺在床上,翹著二郎兒腿,嘴里還哼著小曲。儼然一副戰(zhàn)勝者的得意。
小老頭挺有趣啊,這屋里或許還能待得下去。真要是只有異形和眼睛大叔,我估計我真的快瘋了。
![](https://ccstatic-1252317822.file.myqcloud.com/portraitimg/2018-06-04/5b149cf71611f.jpg)
昨夜末班車
住校的時候?qū)嬍乙桓鐐冄蛉膺^敏,一吃羊肉臉就會腫起來。后來相鄰幾個寢室的哥們無論是燒烤還是涮鍋子都帶他去,他臉腫的越厲害說明羊肉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