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恰好起的早,有足夠的時間收拾一下,為此肖月白還特意把自己壓包袱底衣服翻出來穿上,雖也只是身粗布短衣,卻也是肖月白最好的一套衣服,此時換上倒是看上去清爽了許多。
對平常人來說倒是足夠了,但若是去參加詩會也還是有些不雅,此時伴著朝陽,不像去參加詩會的才子,倒像是晨興理荒穢的農家郎。
“19啊,你能不能給我變身完整的衣服啊?”肖月白拉扯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裳,四處看了看,始終覺得有些不妥,“你看我這樣去參加詩會也沒人會相信?。 ?p> 你當我是什么,多啦A夢還是神筆馬良。
即使是說著抱怨的話,系統(tǒng)的金屬聲依然是一如既往地毫無起伏。
肖月白想了想,覺得這確實有些為難統(tǒng)子了,“那你有沒有什么特殊技能,就是那種,我依然是我,但在外人眼里卻不一樣了。”
肖月白拔了一根草,叼在嘴里,又接著說到,“特效你曉得不,就是讓我在別人眼里格外高大上的那種?!?p> 幫你作弊是無奈之舉,你還真會覺得我有求必應?
系統(tǒng)實在不懂,肖月白這個人怎么蹬鼻子上臉的本事格外突出呢?
“19,你不是有求必應,你是有求于我啊?!毙ぴ掳仔χ?,面上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再說了,我兩誰跟誰啊,我有面子不就是你有面子嗎?”
我?guī)湍闶且馔?,不幫你是本分,別想太多。
“??!”肖月白尾音拖得老長,實在氣不夠了才又說到,“我們兩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竟然從來沒想過幫我,你是不是從來沒把我當你宿主看過!你說啊,是不是?”
我……,
“好啊,你果然是有別的宿主了,現(xiàn)在都不想和我說話了?!?p> 我沒有,系統(tǒng)想說話,可惜話未開口便被肖月白打斷了。
“夠了,我不想聽,當初好的時候,叫人家小白白,如今都生分到連名字都不想叫了!”
系統(tǒng)表示它從未如此想過靜靜。
……
……
時近黃昏,因路上和統(tǒng)子單方面的玩鬧(無理取鬧)耽擱了不少時間,所幸最終還是趕上了詩會。
“19,之前只是在外頭瞧了個大概,如今進來才知是別有洞天啊?!毙ぴ掳浊那乃奶幋蛄恐?,一面在腦海里與系統(tǒng)說著,一面跟隨前方為他帶路的小廝。
此時晝市已休,夜市未開,街道難免有些清寂,但鶴唳閣卻正直開張至今最熱鬧的時候,閣內也是明燭高燃,人來人往,摩肩接踵,小廝緊急聲,文人的呼朋喚友聲,好不熱鬧。
正當肖月白四處打量之時,卻有兩人登上高臺,其中一個小廝打扮的敲了一下鑼鼓。
“錚!”
周圍目光都集中了過去,那雞皮鶴顏的老者開口,“今日某于鶴唳閣舉行詩會,諸位有摘得桂冠者,可直接入宮面圣,還望各位遵守規(guī)則,莫要抱有僥幸之心,現(xiàn)在,詩會正式開始?!?p> 見臺上老者絮絮叨叨半天也沒介紹自己的意思,肖月白好奇起來,“19,臺上這人誰???”
無關緊要之人,不必費心。
肖月白翻了個白眼,“廢話。”
見從系統(tǒng)這里問不出什么,肖月白轉身詢問身旁的書生,“敢問這位兄臺,臺上是何許人也?”
那書生執(zhí)了禮,打量起肖月白,見眼前的人雖是一副粗布短褐的打扮,卻容顏靈秀,不由多看了幾眼,“那是司憲老先生,博學天下的一代宗師,開設講堂于民間之時,不論富貴寒素,兼而有之,名重無兩,還教導過宮中眾多皇子,是眾多天下學子的典范。”
“原來如此,勞煩了?!毙ぴ掳浊妨饲飞恚亓藗€禮。
“兄臺可是第一次來這?”
肖月白:“這么明顯!”
那書生只是笑了笑,轉身便離開。
“時下朝廷正直選拔人才之際,因此今日詩會不拘題材,任憑各位發(fā)揮,屆時就看誰能技高一籌了,為時一刻鐘,”司憲說完,見學子中未有打頭的,便又開口,“金鱗雖非池中物,卻也是要遇風云,才能化龍??!”
“我先來?!币蝗俗叱鰜?,直奔高臺而去,正是肖月白剛剛詢問的那位書生。
那書生拾起硯旁筆墨,在紙上懸筆而寫。
“好!”司憲拾起一瞥,開口稱贊道,此時紙上墨跡未干,司憲便交由小廝朗誦:
“我本麋鹿性,諒非扶猿姿。君如汗血馬,作駒已權奇。齊驅大道中,并帶鑾鑣馳。聞聲自決驟,那復受縶維?!?p> 臺下眾人一聽,也是頻頻稱贊,“好,好詩?。 ?p> 見此佳作,眾人也都被被激起了詩意,紛紛上臺。
…
…
“19,我們拿啥詩出手?。俊敝腥A上下五千年文明,能拿出手的佳作實在太多,如今鶴唳閣中聚集的也都非等閑之輩,一時間李杜蘇三位大神,還真不知該拿誰出來。
別急,我想想,你先上臺。
“好!”肖月白心下應了一聲,便上了臺。
十分鐘后。
“19,你想出來了沒???”此時距離肖月白上臺已有一會功夫了,系統(tǒng)卻遲遲不能給出個答復,饒是肖月白臉皮再厚,也不免不好意思起來。
行了,我說,你寫。
“好!”肖月白等的就是這句話。
臺下眾人見他一上臺便呆坐,早已竊竊私語多時,此時卻下筆有如神助一般,不由得都好奇起來。
待到肖月白寫罷,司憲方拿起起那詩,看了良久,卻并不多言,只是嘆了口氣,便將它展示給眾人。
臺下有目力好者,大聲吟到: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盤珍羞值萬錢。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劍四顧心茫然。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
閑來垂釣碧溪上,忽復乘舟夢日邊。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滄海?!?p> 此詩一出,滿閣皆驚,鴉雀無聲。
“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滄海,好詩!”書生大聲贊嘆。
“只是…”那書生似為難一般,頓了一下,才又開口,“只是這詩中金樽,玉盤都是達官貴人所能接觸的,看兄臺的打扮卻也不像能體會到的,既然如此,又何來體會呢?”
“詩會本是為朝廷選拔人才所用,不是你拿來沽名釣譽的工具。”司憲見狀,出聲訓斥了肖月白幾句,卻并不多言,仿佛多說一句都會有失公允一般。
司老先生都發(fā)了話,先前拍手叫好之人也都停下對肖月白的稱贊,紛紛低聲討論著。
“是啊,這窮小子看起來也不像有才華的人啊?!?p> “對,之前他們叫好,我就覺得不對,這人一股窮酸相,怎么上的起學堂?!?p> “莫不是,偷的!”
肖月白對此到也沒什么不快,畢竟…
牛羊才成群結隊,而雄獅,從來都是獨身一人。
至于這詩,雖非他所做,但之前系統(tǒng)也再三向他保證過,這個世界并沒有李杜蘇這些大神的存在。
而且他與這二人并不相識,也不至于深仇大恨到要置人于死地才是,為何一口咬定此詩非他所做?
除非…
肖月白垂下眼,想到另一種可能性。
除非,這個世界還有別的穿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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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上紅
第一首是蘇軾大神的《次韻孔文推官見贈》 第二首就是我們耳熟能詳的《行路難·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