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聞聽此言,溫長青頓時一愣,這人是誰?這話好像有點耳熟?
似乎不久之前我也說過?
聽這聲音意思是來支援我的,畢竟總不能對面這位看起來就不好惹的邪修也姓溫吧。
叫我?guī)煹?,難道是宗門在天柱山坊市鎮(zhèn)守的師兄?
心中微動,溫長青仍未放松警惕,呼喚鶴妖云中君過來,先一步升入空中。
若是真有意外,也好方便逃走。
不過事實證明他的警惕是多余的,隨著這人一聲爆喝,一道黑色光芒驟然浮現(xiàn),初時看去,不過只像是遠方天際一點黑光,瞬息之間,這黑光便似穿過無數(shù)空間來到眼前。
剎那間充斥著視野可及所有范圍!
溫長青身周十丈之內(nèi),不管天上地下,盡數(shù)被漆黑水光淹沒,這水光深邃沉重,看去如滔滔大河,翻滾之間卻無有半點水聲。
這滔天水光牢牢將溫長青護住,旋即這黑水大河中騰起一股沖天巨浪,蜿蜒如蛟龍?zhí)阶Π悖叵虿贿h處的邪修沖去。
這黑水巨浪出現(xiàn)的瞬間,溫長青心中巨石落定,再無擔憂。
此乃靈臺宗三洞真經(jīng)之一——《太上洞玄涵淵秘典》!
這門功法去繁存簡,從始至終只修煉這‘涵淵重水’一門神通。
號稱‘一點涵淵水,四海頃波覆!’
此時這通天巨浪也好,黑水蛟龍也罷,都不過是這涵淵重水所演化出的異象而已。
蛟龍騰空,吐出無邊巨浪,那中年邪修拼命催動六陰幡,六道厲鬼桀桀怪叫,帶動森然鬼氣,想要抵御這涵淵重水侵蝕。
只是在鬼氣與重水接觸的一剎那,中年邪修眼中頓時一片驚慌之色,嘴角滲血,陰沉的臉上仿佛能滴出水來。
一層層鬼氣被巨浪打散淹沒不說,幡面之上三道厲鬼在黑水蛟龍撕扯之下直接煙消云散。
一個照面,讓溫長青手段盡出,頭疼不已仍然無法敵對,甚至還被逼的想要逃走的六陰幡,便告被破。
看著這位同門師兄大發(fā)神威,人還未至,只是遠遠發(fā)出一道神通,就將煉精圓滿,手持法器的邪修重創(chuàng),溫長青心中滿是激動,神情雀躍,恨不能以身代之。
這就是煉氣境的實力嗎?
難怪所有人都說煉精期算不得真正的修士,難怪煉氣境才是仙道之始。
溫長青此刻充滿了對煉氣境的向往,要是我也有煉氣境的實力,今天就不會被逼的要逃;要是我也有煉氣境的實力,這兩人便是心懷不軌,也不敢招惹到自己身上,只會遠遠看見便馬上退避三舍。
正思量間,遠處那道發(fā)出聲音的身影已經(jīng)御氣飛至,只見這人初看過去約莫二十來歲,仔細一看,又覺得三十四歲也有可能,身著玄色道袍,腰間束著一道黑色玉帶,長發(fā)隨意用一根細繩系住,垂在腦后。
見到溫長青正打量著他,這人一聲長笑,飛至溫長青面前,毫不客氣的踏上云中君的鶴背,極其自然的伸手勾搭在溫長青的肩膀上,笑嘻嘻的說道:“溫師弟沒有大礙吧,師兄我可是接到求援法符就趕過來了,可沒有偷偷喝酒耽誤事情……”
“嗝……”
還未說完,就忍不住打了一個酒嗝,頓時四溢的酒香氣飄散開來,這人卻毫不在意,面色自然,繼續(xù)笑著道:“哎呀,就喝了一點點,嗯,師兄不勝酒力,只喝一點就上臉上頭,這是天生的,娘胎里帶來的,溫師弟別介意別介意?!?p> 嗯,我相信你是只喝了億點點!
溫長青抽了抽嘴角,默默腹誹著。
旋即也笑著說道:“師兄性情率真,師弟羨慕還來不及,哪里會介意……”
然后頓了頓,面色莊重,再次正色說道:“不知師兄如何稱呼?此番還要感謝師兄救命之恩?!?p> 這人摟著溫長青肩膀,一擺手,大咧咧說道:“看我這記性,卻是忘了說,師兄我叫韋應州,恩師乃是傳承殿靜光真人,不過我這些年在外游歷,少在門內(nèi)走動,你大概是不認識的?!?p> 果然,在看到這位韋師兄的做派之后,溫長青首先就想到了師尊靜塵真人提過的執(zhí)掌宗門傳承殿的靜光真人。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p> 師徒二人如出一轍,溫長青瞬間就腦補出了這位韋師兄日后修為有成,道齡漸長之后的模樣。
嗯,活脫脫的又一位靜光!
思緒跳脫之間,溫長青正欲說些什么,不遠處被黑水蛟龍困住的邪修發(fā)出一聲聲爆喝,六陰幡上剩下的三道厲鬼齊齊仰天一聲怪叫,隨后竟然互相吞噬起來。
一眨眼間,三道厲鬼身影便消失不見,原地只留下一具高約丈許,雙目赤紅,頭生獨角的鬼物虛影,這鬼影眼中紅光滲人,點點光芒閃爍,似乎躍躍欲試。
不等這鬼影發(fā)作,云中君背上,與溫長青勾肩搭背的韋應州見狀發(fā)出一聲不屑冷哂,隨意的揮了揮手:“真是聒噪,我自與師弟敘話,懶得理你,你卻跳出來找死。”
話音才落,身周巨浪齊齊一顫,如黑云壓城一般,哄然向著那邪修砸去!
“嗷…”
那雙目紅光閃動,頭生獨角的鬼物虛影,一聲咆哮,雙臂往上一托,同時目中紅光終于噴涌而出,閃電般直沖上方巨浪而去。
然而韋應州只是剛才隨意揮手之后便罷,對這巨鬼種種應對,俱都不做回應。
下一刻,滔天巨浪壓下,鬼物眼中紅光也罷,托天雙臂也好,頓時都如無物一般,毫不費力的被碾壓而過,就連手持六陰幡的中年邪修,也被黑水瞬間化去。
不管是人還是幡,再也看不到一星半點,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
溫長青見狀咋了咋舌,面對這樣的法力神通,換成自己怕也只能落得一樣下場。
“師兄真是厲害,說來慚愧,這邪修方才將師弟我逼迫得束手無策,只差逃走了,卻不想竟連師兄半招也接不下,師弟拜服。”
塵埃盡落,溫長青輕嘆一口氣,再次對著韋應州打了個稽首,感慨道。
“師弟過獎了,這等無門無派的邪修士,在我玄門大派煉氣境中,能走過一招才是怪事,等你以后到了煉氣境就明白了。”
韋應州擺了擺手,毫不在意,隨即一拍腦門,似又想到了什么:“既然事情已了,師弟便拿出方才發(fā)出的救援法符拓本,與我接到的這張相合,待回轉山門,交于外事殿,做個登記罷。”
“救援法符?什么救援法符?我沒發(fā)過啊!”
溫長青愣了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