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長青心中納悶,救援法符自家倒真是有的,或者應該說,只要是靈臺宗內門弟子都有。
作用就是在外游歷之時,若遇到危險,發(fā)出法符,方圓千里之內,若有同門,便會感應得到,前來救援。
類似的物件,基本上有點底蘊的門派都有。
右手一翻,溫長青手中出現(xiàn)兩張青色玉符,其上云紋薈萃,靈氣盎然,顯然沒有使用過。
見得此幕,本來神情輕松自然,肆意瀟灑的韋應州也是目中一緊,心中一頓,然后掌心平伸,手中憑空出現(xiàn)一張法符。
這法符大體與溫長青手中玉符一致,但此刻卻并未與溫長青手中玉符靈氣相合,若是由同一張玉符發(fā)出去的救援法符,在感應到玉符本體之后,便會回歸本體,并且玉符之上設有陣法,會自動捕捉發(fā)符與接符之人氣息,以作記錄。
此刻見溫長青手中玉符完好,并沒有使用過的痕跡,而自己手中法符看氣息也確是靈臺宗煉制,肯定不是贗品。
韋應州此刻腦中轟然一聲巨響,面上神色大變,一時之間,只覺得自家肯定是中了算計,但卻不知應在何處。
不過到底是靈臺宗內門弟子,而且身為靜光真人嫡傳,常年聽候教誨,即便有些手足無措,也只是一瞬間。
靜下心來,仔細回想,能以靈臺宗救援法符將自己蒙騙至此,一定對靈臺宗和自己有所了解,而且能準確將師弟溫長青遭遇邪修截殺,甚至將時間地點都在救援法符中闡述的八九不離十。
此人一定也了解師弟行蹤!
抬起頭,韋應州再不復方才隨意模樣,慎重問道:“溫師弟,此番你出山門,都還有誰人知曉?”
稍作停頓,韋應州仿佛解釋一般,再次說道:“師弟莫要介意,此刻你應該也大概明白了,師兄我這次應是遭到算計了,若不理清頭緒,恐怕后續(xù)還有手段,針對你我?!?p> 溫長青見狀也是微微點頭,眼前情形已是明了,自家并沒有發(fā)出救援法符,但是韋師兄卻接到了‘他’的求救信號。
仿佛有一張無形的網(wǎng),恰好在這個點將他與趙婉兒二人連接到一起,進而又將韋應州牽連進來。
又或是本來就是針對韋師兄的局,自己不過是個誘餌罷了!
不管是哪種情況,溫長青心中都莫名蒙上一層陰影,一步踏入漩渦之中,可以想見的,必然不會就此了結。
看著面色鄭重的韋應州,溫長青略做思考,然后輕聲說道:“師弟我起意來此,是從宗門外事殿散修交易會上,自一位名叫祝明的散修處得到了‘還陽木’,此物對師弟修行有些用處,后又從此人口中得知天柱山附近有此物,于是動了前來天柱山的念頭……”
微微停頓,溫長青盡量將自身經(jīng)歷以局外人的目光,客觀直接的敘述:
“之所以認得這位祝明,是通過交易會一位吳姓散修介紹,這位吳姓散修聲稱是祝明的好友;再然后,就是在傳承殿查閱天柱山資料時遇到洞真峰王機師兄,大概他也能看出師弟接下來行蹤,以及宗門管理任務發(fā)放的外事殿執(zhí)事道人。”
再次停頓片刻,溫長青對著靈臺宗方向遙遙一禮,謹慎說道:“還有家?guī)熿o塵真人!”
說完之后,溫長青便靜靜站在鶴背之上,目光平靜的看著眉頭緊鎖的韋應州,周圍頓時陷入極度的靜謐之中,只有偶爾吹過的風,嗚咽哀鳴。
“靜塵師叔不用說了,元神真人不是我等可以揣度的;王機那小子我是了解的,也沒可能。”
“至于宗內執(zhí)事道人,還有你說的吳姓散修和祝明道人,都有可能,當然,也許都與此無關,只是我想的太過?!?p> 仿佛抽絲剝繭般,韋應州面色冷靜下來,一個個回想排除。
就在這時,溫長青面上有些猶豫,不過最終還是遲疑著說道:“韋師兄,若是真有什么陰謀圖謀你我,此刻大可動手了,或許此時不是想這些的時候?!?p> “師兄仔細想想,是否有調虎離山的可能?!?p> 結合不多的細節(jié),溫長青實在想不通自己有什么好被圖謀的,區(qū)區(qū)煉精期的修為,平素又沒得罪過什么人,唯一秘密真?zhèn)髦畷?,也沒有任何人知曉。
這番遭遇,最大的可能不過是他人以自己作伐,引得這位煉氣境界的韋師兄來此而已。
此前并未多想,這時再細細思量,趙婉兒兩人種種行為看來,確實可疑之處甚多,若是想要自己性命,兩人何必做戲欺騙自己,合兩人之力,以雷霆手段強力鎮(zhèn)壓,才說的過去。
畢竟自己修為只是煉精期還未圓滿,正常情況下,沒必要如此多費周折。
當然,若是這兩人就好這個調調,那又另說。
聞得溫長青此言,韋應州目光微動,似乎想到了什么,隨后又慢慢搖了搖頭:
“師兄我性格浪蕩,不喜束縛,是以并未在宗門有什么重要職司在身,渾身上下也沒有太過出格的寶物,若說是我本人,除了招‘紅塵小筑’的姑娘們喜歡之外,便是許多同門,也是不太待見?!?p> 說完之后,也不等溫長青回答,就盤膝坐在鶴背上,有些郁悶的思考起來。
見得此狀,溫長青也就此盤坐,揉了揉額頭,暗自運氣慢慢緩解之前用力過猛,以至于有些疲乏的經(jīng)脈及神魂,隨后翻手取出還陽木,又從蘊劍葫蘆中引動絲絲劍氣,匯合還陽木中純陽之精,一并納入經(jīng)脈之中。
只是略作恢復,讓經(jīng)脈之中不至于劍氣匱乏,以免遇到緊急事件,毫無應對之力,片刻之后,溫長青站起身,對著有些一籌莫展的韋應州說道:“若是如此,師兄想想,最近是否遇到什么異常之事,或者自家最近行事與之前可有什么不同之處,不覺間礙了旁人?”
“要說與之前不同之處,大概便是我最近游歷到這天柱山附近,天柱山坊市中的‘紅塵小筑’最近來了一批‘新茶’,師兄我生平除了杯中物之外,便只愛這些嬌滴滴的嫩茶了,于是在這天柱山坊市便多待了些時日,‘品茶’至今?!?p> 說完之后,韋應州嘿嘿一笑,對著溫長青擠眉弄眼,露出了一抹所有男性都懂的促狹笑意。
呃…,為什么突然從那么嚴肅的話題轉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
我不是,我不懂,別亂笑。
師兄,請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