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 這事有蹊蹺
金氏的事？
元鸞上前把門關(guān)上，轉(zhuǎn)身在常淺淺面前跪下在地。
抬頭望了望丁嬤嬤，一雙眼睛被淚浸的發(fā)亮。
“今日院中的一個丫鬟找我說道，她見著李姨娘院里的人在廚房給大夫人的藥動過手腳。”
常淺淺心中大驚，手攥的直發(fā)白，一張臉也是血色退盡。
聲音壓著怒意，“我要去告訴祖母去！”
“大小姐！”
元鸞一喝，聲音又漸漸弱了下去，眼中全是絕望。
“您去和老夫人說，又有什么用呢？”
“難道我就這么看著李姨娘一步步把母親逼死嗎！”
元鸞從屋內(nèi)拿出一袋包裹，細(xì)細(xì)打開里面全是一個個小袋包好的藥渣。
“自從大夫人身體不適以來，為了防止有人動手腳，奴婢從不假手于人。就連藥渣都好生留著，找大夫看過，并未有一點(diǎn)不妥?！?p> “您無憑無據(jù)的去找老夫人，才找了李姨娘的道?！?p> 常淺淺沉思片刻，
說道：“丁嬤嬤今日是喝下原本給母親的藥，才中毒”
隨即看向元鸞的眼中帶著警惕。她信不過。
元鸞俯在地上，聲音已經(jīng)有些發(fā)顫。“聽聞李姨娘在藥中動手腳之后，奴婢吩咐那丫頭煎的藥都換掉。留下底子來，若是大夫人要用藥，即刻換新的剪過來。”
“可.....丁嬤嬤是我害死的啊...是我害死的.....。后來金家婆子來鬧，我也是心一下被牽了過去，想著換過一次藥是沒有問題的?！?p> 元鸞抬起頭來，眼中全是悔恨：“若不是我自作主張想抓住李姨娘的把柄....”
“啪”
一個鮮紅的五指掌印在元鸞白皙的臉上。連頭上的發(fā)髻都是散了半邊。
常淺淺頭上的步搖晃蕩著發(fā)出脆響。一雙眼已是通紅，剛甩過巴掌的手上也是泛著紅，微微有點(diǎn)腫。
也不是常規(guī)的閨中少女，更何況，這一巴掌是甩足了力氣。
“你自做主張，你好一個自作主張！若是今日喝下藥是是母親，這躺下的，就是母親了！”
常淺淺一字一句，猶如刻在元鸞心頭。
她糊涂??！
“奴婢也算是在常家長大的，求大小姐給個情面。待我看完丁嬤嬤的后事，逐我出府，或者上山當(dāng)姑子去吧?！?p> 常淺淺聞言一聲不吭，直直向外走去了。直到都帶門外見元鸞見不到了，才拿出絹子擦掉了眼中的淚花。
丁嬤嬤自打昏睡下之后，便一直高燒不退。
元鸞照看到后半夜，還是抵不住困意在一旁的桌上趴著睡下了。
直到早上迷迷糊糊醒來，去看退燒沒才發(fā)覺丁嬤嬤已經(jīng)斃了。
這事來的是又急又猝不及防，元鸞自是少不了一番張羅。
丁嬤嬤一輩子沒婚嫁，父母也早已不在，是剩下個哥哥嫂嫂?？上肫鹱蛉战鸺夷瞧抛右仓挥X得惱恨，只想著把丁嬤嬤這些年留下的身價給帶了過去，其余的也就不干這金家嫂嫂什么事了。
可好歹和金氏主仆一場這么多年，元鸞打算去問問要怎么安排后事。
走去金氏屋外的時候，被告知金氏還在睡著。元鸞只當(dāng)是金氏昨天嚇的狠了，正要轉(zhuǎn)身離去，門“吱呀”一身打開了。
常淺淺臉色看起來也是毫無血色，想必是昨夜睡得很不好。
“我有些話要同你說。”
元鸞隨著常淺淺踏進(jìn)了屋內(nèi)，那盞屏風(fēng)后依稀見著個躺著的人影，金氏果然還在睡著。
“你不必出府，也不準(zhǔn)出府?！背\淺的聲音不大，卻剛好是兩人都聽得見。
“你我說起來也算是一塊長大的情分，從前只顧著玩樂不覺得，現(xiàn)在才曉得這后院全是豺狼虎豹，一不留神骨頭都能被吞了?！?p> 常淺淺面無表情，好像是在說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
又突得看向元鸞輕聲說：“在常家，我能相信的只有你的母親了。”
心中不由的泛起一處波瀾，還愿意信她，真好。
“奴婢一定費(fèi)心輔佐您左右?！?p> 元鸞也覺得心中也有些發(fā)，苦這后院里，一不留神都能將命搭了進(jìn)去。如果能離開常家，就算是上山當(dāng)個姑子去，至少也是一生無憂平平安安。
可她越是想起那幅抄家的場景，就是夜不能寐。
她還想報仇，給賈家平反，給丁嬤嬤報仇。
到底是孩子心性，常淺淺把要說的說完了，大手一欄勾住元鸞的肩頭，學(xué)著那些紈绔子弟說話版：“這些事日后慢慢再想，走！那得月樓的得月童雞口味可是一絕哩！”
元鸞的愁態(tài)到底是下去了幾分，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連忙催促常淺淺趕緊規(guī)矩些。
暖光透過碎棱花雕窗，推開門隨著風(fēng)傳來了一陣不知名的花的香。
玉三踏著碎步走的很急，踏著零落在地的花瓣也被碾碎石磚上。
“大小姐，奴婢剛路過小房，卻看著金家的嬤嬤不見了！一同連衣服包裹什么的樣樣全帶走了?！?p> 常淺淺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一驚，昨天還哭著喊著的，今天卻不知不覺的跑了？不由有點(diǎn)懷疑其這個金家婆子的底細(xì)來。
一切實屬蹊蹺，而院中除了元鸞又沒有個能用的貼心人，剛要開口讓玉三去查探查探金家婆子的底細(xì)，元鸞卻忽的走上面前朝著她就是一跪，砰的一聲輕微響從地上的石磚傳來。
“奴婢愿意去查查這金家嬤嬤的來歷?！毖矍肮虻氐脑[一臉溫順，卻倒是個狡黠的很的。
玉三在一旁直發(fā)愣，臉色微微泛白，看著倒像是被人戳破了什么不能說的心事。
隨即又立刻緩和過來，低著頭一臉低眉順眼：“元鸞姐姐一人去查，畢竟力量有限。不如把此事告訴老夫人....”
常淺淺故意拉下臉來，走上前幾步拉起元鸞，朝著院外走去，走上了兩步又覺得似是不夠，又轉(zhuǎn)過身朝著玉三道：“院里有個鳥總是噪舌的很，明明就是只小麻雀，卻偏偏要學(xué)人家百靈鳥。一會你找?guī)讉€網(wǎng)子給網(wǎng)走了去?！?p> 玉三面色蹭的一下發(fā)紅起來，這是在說讓她做好自己的本分事。
身后傳來的陣陣笑意，卻讓元鸞不太好受。帶著點(diǎn)溫度的風(fēng)好像把那些話都吹過來了，緊緊握著元鸞的喉嚨。欲吞下咽都使不得。
直到上了馬車上常淺淺喊著馬車太悶，開個小窗拉著紗簾透透氣，這才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