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噩夢成真
不過她沒時間去思索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現(xiàn)在只有一個念頭:趕快跑出去!
哆哆嗦嗦地下了床,連鞋也顧不上穿,直接跨到了臥室門邊。當門被打開之后,嬰兒的哭聲更加清晰地傳了過來。
硬著頭皮走出臥室,來到客廳里,發(fā)現(xiàn)這里也是一樣,都和夢境中反復出現(xiàn)的場景一模一樣。
這是兩室一廳的標準套房。對面房間的門緊緊關著,嬰兒哭聲正是從那里傳出的。
她不敢想象在那扇門后面會有怎樣可怕的場景。她撲到客廳的大門邊,用顫抖的手摸向鐵門上的轉鎖。
只要能轉動那把鎖,她就可以打開眼前這扇厚重的防盜門,然后逃出去,把那陰魂般縈繞的哭聲、那被恐怖團團籠罩的房屋遠遠地拋在自己的身后。
可是防盜門顯然是被人從外面鎖死了,即便她使出全身力氣與門鎖較勁,最終,她放棄了這種無謂的努力,嗚咽著坐在了一邊。
嬰兒的哭泣聲仍在不斷傳出,恐懼像冰涼的潮水一樣壓向她的耳膜。
突然,她想起了什么,她撲到墻邊,摁下了鐵門旁墻上的一個開關。
房頂的水晶燈立刻照亮了客廳。燈光稍許驅散了一些這里恐怖壓抑的氣氛,也使得她緊繃的神經得到了放松,慢慢冷靜下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慢慢地想起了一些東西。
“自己面試之后,就接到了男朋友的電話,他正好約我去了附近的酒吧喝酒,喝得并不算多,但卻很快就醉了,我似乎撒了酒瘋,引來很多人圍觀,人們的議論聲中夾著一個清脆的童聲。我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懼,逐漸進入了那個熟悉的夢境中。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在這里了。”
是的,沒錯。她看看自己身上,這件衣服正是那天去面試穿的正裝。她的目光隨即又掃到一樣東西,使得她駭然驚叫了一聲。
脖子上掛著一只紅色的荷包,上面繡著一個金色的“福”字。
她清楚地記得,那個嬰兒的脖子上就掛著這樣一個荷包,聽說那是他母親留給他的唯一的東西。
這個荷包無可避免地讓她想到了往事。她伸手把荷包扯了下來,正要遠遠丟開時,卻忽然愣了一下,
荷包里有東西!
慌忙把荷包打開,她發(fā)現(xiàn)里面有一把鑰匙。幾乎沒有任何考慮,她拿起鑰匙就插向防盜門上的鎖孔。
鑰匙進入了鎖孔,可是無法擰動。她剛剛興奮起來的心情瞬間涼了下去。又是一陣哭聲在她背后響起,她忽然意識到什么,心臟馬上被極度恐懼攥得緊緊的。
她慢慢拔出那把鑰匙,轉過頭,瞪圓眼睛,駭然地看著對面房間緊鎖的屋門。
這鑰匙并不能讓她逃出去,而是用來打開對面那扇門的。
像一年前一樣,男孩還在門后哭泣,要是當時她能夠去打開那扇門的話,事情的結果便會大不一樣吧?可惜當時她沒有,那么這一次呢?
她猶豫了片刻,跑回剛才呆的臥室。她知道那房間中有一扇窗戶,她可以通過窗戶求救。她寧愿被人罵成瘋子,也不愿再進入對面的房間。
可當她急切地拉開窗簾之后,她的心一下子涼到了冰點。眼前的窗戶上密密麻麻地釘滿了木板,僅從縫隙間隱隱透出一些光亮。
打著哆嗦,她明白了,自己根本毫無選擇。她莫名奇妙地回到了這個屋子里,承受著未知的恐懼,沒有任何退路。要想脫離這樣的困境,只有打開那扇房門,去面對門后的哭聲,解開其中的秘密。
這一切顯然是早已設計好的。她已經逃避了一年,終于有人把她抓了回來,這個人會是誰呢?
她走出臥室,男孩的哭泣像針一般扎在她的心尖上。她慢慢地向那扇門挪過去,動作僵硬得像一只毫無生氣的木偶。從此時開始,她已經進入了一場游戲,一場可怕的、為別人所控制的游戲。
她停在門前,仍然沒有勇氣開門。
“有人嗎?誰在里面?”她帶著哭腔喊道,可是回應她的只有凄厲的哭聲。
當鑰匙插進鎖孔的時候,淚水也在她的眼中打轉,她使勁咬著嘴唇,幾乎都快要咬出血來。
終于,鑰匙輕輕扭動了一下,“嗒”的一聲,門鎖開啟。
門,悠悠地開了……
她清楚地記得一年前的情形,那個嬰兒從門后摔到地上,嬰兒一定是趴在地上哭泣,直到生命熄滅的最后一刻。
不過這一次恐怖的場面并沒有出現(xiàn)。屋里空蕩蕩的,只有一張大床,哭聲正是從床上傳來的。她的第一反應便是開燈,可是按下按鈕后,燈光卻沒有亮起。
借著微弱的光線,她看到床上蓋著一床被子,聳起了一小塊。床單是慘白色的,而被子則鮮紅如血,在夜色中形成了強烈的對比。一年前,也是這樣的被子,也是這樣的床,被子下面是一具散發(fā)著濃烈惡臭的腐尸。
雖然現(xiàn)在是盛夏時分,但她站在床頭,卻全身都彌漫著刺骨的寒意。努力鎮(zhèn)定住情緒,她伸出手,揭開了那床血紅色的被子。
被子下躺著一個男孩,嬰兒平趴在床上,腦袋卻轉過了一百八十度,向屋頂仰著,兩只空洞的眼睛瞪得老大,哭聲從他體內不斷地發(fā)出。
她只覺得腦袋“嗡”地一熱,心臟幾乎跳到了喉嚨口。不過只是一瞬,她便發(fā)現(xiàn)這原來只是一個仿真娃娃。隨即抓起那個娃娃,找到開關撥了一下,令人心悸的哭聲終于停止了。
她剛剛松了口氣,還沒來得及細想,忽覺右腳腳踝一緊,被什么東西牢牢地握住了。
立刻低頭看去,她發(fā)現(xiàn)那竟是一只從床下伸出的白花花的人手。這一下著實把她嚇壞了,她渾身發(fā)軟,驚叫著癱坐在地上,兩腳亂蹬,想要把那只大手踢開。
那只手終于松開了,原本垂著的床單也被掀起,顯露出床下的情形。
隨即她瞪大眼睛,
床下蜷著一個男人,男人被人用鐵鏈捆得像粽子一樣,嘴上貼著強力膠帶。此時,他連連搖晃著腦袋,向她投來求助的目光。
她壯起膽子湊上前,揭開了男人嘴上的膠帶。男人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顯然是被憋壞了。
“你是誰?這是怎么回事?”
她定下神,問了一句。
“我……”
男人說話還有些費力。他咽了一口唾液,用盡全力說道:,
“求求你幫我松開,我都快被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