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頭嘆了口氣:“難搞哦?!?p> 回到暮鶯園,柳清鶯剛走進門,連嬸就過來說:“太太,您的快遞到了,東西有些重,我讓人幫著搬到了您的房間門口放著?!?p> “好的,謝謝連嬸?!?p> “太太不用這么客氣?!边B嬸從她手里接過保溫盒,看了看,問道:“先生今天的胃口怎樣?”
“還不錯,吃了兩碗飯?!?p> 連嬸欣慰地笑了笑,“那就好,先生忙起來經(jīng)常忘記吃飯,那胃疼起來還總是忍著,有一回都暈倒住院了,可真讓人擔心?!闭f完,又嘆了口氣。
柳清鶯皺了皺眉,想起今天她到公司的時候都一點多了,他都還沒吃午飯,如果她沒去的話,不知道他又得忙到什么時候,估計會直接略過這一頓吧。
“連嬸,以后你每天做了午飯,就讓我給他送過去吧。”
“真的?”連嬸高興地臉上都笑出了褶子。
柳清鶯笑了笑:“當然是真的,我反正也是閑在家,就給他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p> “太太能這樣想就太好了?!?p> 柳清鶯轉(zhuǎn)身從司機手里接過買回來的書,對連嬸說:“那我就先上樓去了,你做好晚飯再叫我?!?p> “好的。”
她這就抱著書進了電梯。
回到房間,柳清鶯把書全部放在沙發(fā)前面的地毯上,她的房間里有一張挺大的折疊桌子,打開來正好比沙發(fā)高出一截,她就擺在沙發(fā)前當書桌用。
放好東西,她拿了把美工刀去門口拆快遞,整整有兩大包的書,還有一套文具。
課本語、數(shù)、英、政、史、地全都不少,她之前有想過學理科,但是留給她備考的時間不多,所以她最后還是選擇了自己比較擅長的文科。
柳清鶯把東西一一拆出來再搬進房間里,沒一會兒沙發(fā)上,地毯上就擺滿了書,桌子上則擺上一個筆筒,里面各類鉛筆、鋼筆、水性筆,一應俱全。
她滿意地點了點頭,“嗯,看起來真像學霸的學習專區(qū)?!?p> 收拾好一切,她就關(guān)起門,坐下來開始瘋狂學習。
這一學就到了天黑,直到連嬸上來叫她吃飯。
她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才慢悠悠地下了樓。
走進廚房,看到桌上擺著四菜一湯,愣了愣:“今天晚飯這么豐盛?”
連嬸笑了笑:“先生剛才打電話說他今天回來吃飯?!?p> “這樣啊,難怪?!绷妃L隨手拉開一個椅子坐下來,拿出手機刷了刷,打算等著江暮白回來再一起吃。
連嬸拿了一杯熱牛奶過來給她,“太太先喝點牛奶墊墊,先生應該馬上就到家了?!?p> “好的,謝謝連嬸?!彼畔率謾C,拿起牛奶喝了一口。
忽然想到什么,她轉(zhuǎn)頭看向連嬸,“我可以問您一個問題嗎?”
“當然可以,太太想問什么?”
“我感覺江家的人好像都不喜歡我,所以我到底是怎么嫁進來的?”
連嬸顯然沒想到她這么直接,愣了愣,隨后才說:“讓您嫁進江家,都是老太爺?shù)囊馑肌!?p> “老太爺?是指江暮白的爺爺嗎?”
連嬸點了點頭,說:“太太您的爺爺和老太爺以前是戰(zhàn)友,當年您的爺爺是為了救老太爺才去世了的,所以……”
柳清鶯頓時明白了,“所以老太爺就讓江暮白娶了我,來償還我爺爺?shù)木让???p> 連嬸又點了點頭。
“可是江暮白不像是容易被一紙婚約支配的人啊?!?p> “那是,先生起初是死活不樂意的,老太爺甚至用江家的繼承權(quán)來威脅他,他都沒有屈服?!?p> “可是他后來為什么就同意了呢?”
“老太爺病倒了,是因為太太您……”說到這,連嬸有些忌憚地看了她一眼,垂下頭。
柳清鶯猜到應該是自己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呡了呡唇,說:“連嬸你不用顧及我,說吧,我做了什么?”
連嬸看她一臉坦然,沒有一點要怪罪的意思,才說:“太太您逼走了先生當時的女朋友,還以自殺的方式作為威脅,老太爺才氣得病倒了,先生其實是很孝順的,所以才不得已同意了。”
柳清鶯聽得直皺眉頭,這不是妥妥的小說女配的做法?
她道:“嘖嘖,這女人真蠢,明明可以有很多種辦法,可她偏偏選擇鬧自殺,難怪那么遭人嫌?!?p> 突然,門邊傳來一聲冷哼,“你自己知道就好?!?p> 柳清鶯嚇得背脊一僵,咽了口口水,艱難地回過頭來,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你、你什么時候回、回來了……”
“在你說自己蠢的時候。”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以前的事情都不是她做的,可是現(xiàn)在面對他卻莫名有些心虛,她低下頭,小聲嘟囔:“我只是說鬧自殺的女人蠢?!?p> “你可不就是鬧自殺的女人?”
“那個人不是我?!?p> “不是你是誰?”
她沒底氣地說:“是過去的柳清鶯?!?p> “呵?!苯喊桌_椅子坐在她對面,有些嫌惡地睨了她一眼,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抬頭看向連嬸:“幫我盛碗飯?!?p> “好的,先生?!?p> 連嬸立即轉(zhuǎn)身去盛來兩碗飯。
席間,柳清鶯只顧著埋頭吃飯,壓根不敢跟他講話。
她心里暗自抱怨:柳清鶯啊柳清鶯,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吶?你害人家好好的一對兒硬生生分手了,還把人家爺爺害得住院,你說說,人家不恨死你都算是寬宏大量了。
江暮白看她整張臉都要埋進了飯碗里,嗤笑道:“怎么?知道自己以前做的蠢事,所以無地自容了?”
“我……”她下意識地想反駁一句,抬起頭看到他時,瞬間又沒了底氣,只得小聲地說了一聲:“對不起。”
“呵,一句對不起就完了?”他的聲音冷得嚇人。
柳清鶯的頭又埋了下來,“事已至此,我能怎么辦嘛?!?p> 江暮白沒說話,重重地放下碗筷,站起來轉(zhuǎn)身就走了。
她抬起眼看過去,只見到一角衣料消失在門邊,然后就聽見他走上樓梯的聲音。
她看了一眼對面那碗幾乎沒怎么動過的米飯,呡了呡唇,頓時也沒了什么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