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樣,我大可以無限重置劇情,無限困住你們,等待大人的馳援,到時候你們一樣死定了?!眲∽骷益?zhèn)定地說道。
陳樓沒有回應(yīng),快速地將槍口對準(zhǔn)百變、扣動扳機(jī)。
……
陳樓看著眼前混亂的場景,再次生出一絲違和感,他毫不猶豫地、立刻打出響指。所有人都像被按下了后退鍵,以倒退的的動作移轉(zhuǎn)到之前的位置上,隨后停止了動作。而陳樓自己,則發(fā)現(xiàn)腦海中突兀地多出了一些記憶。
隨后,他又接連打出了第二、三個響指。
現(xiàn)實坍縮,世界回到了劇情重置以前,子彈依舊向著百變飛射而去,在百變驚恐的眼神中,將其炸成了粉碎。
空中響起了一陣尖叫,劇作家扯著嗓子哭嚎道:“不——!”
此時,空間居然意外地開始解放了。
陳樓錯愕地看著逐漸崩塌、褪色、變得潔白的世界,空間中的紅、白皇后、黑王女、種種人物,隨著空間的縮小逐漸向著自己拉近距離,隨后一個個小時,最后僅留下了帽匠。
帽匠撓了撓腦袋,從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個老鼠玩偶,看上去和俠客一摸一摸,他氣憤地將玩偶摔在地上,用力地踩踏著。
陳樓對忙碌的帽匠說道:“那個……你好……能聽得到嗎?”
帽匠抬頭看看陳樓,應(yīng)道:“說!”
陳樓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帽匠解釋道:“劇作家是百變的分身,搞死百變,劇作家就也完蛋了!兩個賊養(yǎng)的,困了我這么久!”
說完之后,繼續(xù)虐待著玩偶。
鹿鳴走上前來,輕聲說道:“應(yīng)該是那什么百變或者劇作家從別的地方抓來的游俠。”
陳樓點點頭,又問向鹿鳴:“那現(xiàn)在呢?我們繼續(xù)去下一個空間嗎?”
帽匠突然湊上來問道:“你們要去哪?”
陳樓和鹿鳴被驟然占據(jù)了全部視線的大臉嚇了一跳,匆忙倒退,隨后看清楚是帽匠后,才定下心神。陳樓反問道:“怎么?”
帽匠說道:“我是瘋子嘛!得罪我的人被搞死了,但是作為瘋子,當(dāng)然要搞連坐啊!”
陳樓皺眉道:“你到底想要說什么?”
帽匠指著自己,用一種介紹陌生人的感覺說道:“帶路黨,求聘用?!?p> 陳樓和鹿鳴相顧一眼,鹿鳴使了個眼色、退后一步,表示任由陳樓作主。
思考片刻,陳樓問道:“你打算帶我們?nèi)ツ???p> 帽匠說道:“你看,劇作家和百變是雜耍大師的小嘍啰,雜耍大師是小丑的小嘍啰,語氣搞小嘍啰,不如我們直接去把小丑給搞掉?。俊?p> 陳樓無奈道:“你是打算送我們?nèi)ニ绬???p> 帽匠邊說話邊整理衣服,他有一雙巧手,可以神奇地?fù)崞揭路鸟薨?,原本邋遢的衣裝頓時變得整潔,只是配上那張不修邊幅的臉、顯得很是違和。隨后他的動作變得機(jī)器人一樣,神經(jīng)質(zhì)、狂躁、緩慢的將衣服揉亂。
聽到陳樓地提問,帽匠解釋道:“相信我,小丑真的沒那么難搞,遺棄之地……說實話也沒那么懸乎?!?p> 陳樓感覺越來越摸不清楚帽匠的調(diào)子,干脆問道:“你到底是誰?說的又是什么意思?”
帽匠攤手道:“跟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p> 陳樓嘆氣,對帽匠說道“稍等片刻”,退后幾步與其他人圍成圈,共同商量起來。
洛基第一個持反對意見道:“萬一是陷阱呢?”
鹿鳴猶豫道:“……按說空間已經(jīng)解放了,人也被凈化了,不會的。”
洛基反駁道:“但他是個瘋子!“
陳樓抬眼看了洛基一眼,說道:“你也不怎么正常?!?p> 眼看著兩人又要打起來,羅賓一手一個險險拉住,滿臉的無奈之色。
羅賓說道:“別鬧了,現(xiàn)在到底該怎么辦?”
陳樓收兵息鼓,正起臉色,嘗試著提議道:“要不……跟著去看看?”
他左右看了看,除了洛基別扭地扭過臉,其他人皆是沒有提出意見。
陳樓拍板道:“去看看!”
他走回到帽匠面前,帽匠嘿嘿笑道:“決定好了?”
陳樓點頭道:“嗯,怎么去?”
帽匠打了個響指,說道:“靠傳送?!?p> 眾人感覺眼前一花,周圍已經(jīng)變了模樣,對于其他人來說,這里是完全陌生的另一個地方,但對于陳樓來說、卻十分熟悉……
這里,是他的病房。
陳樓驚愕到幾乎說不出話來,他看向帽匠,口中訥訥著:“你……”
帽匠嘿嘿笑著,摘下自己的高禮帽,用手從額頭到下巴、順著抹了一把,臉孔扭曲變幻,變成了陳樓的模樣。
陳樓立刻用地獄犬對準(zhǔn)了帽匠,喝道:“你到底是誰!”
其他人也將帽匠圍住,紛紛做出了攻擊的準(zhǔn)備,帽匠卻并未見驚慌,從容的指向病床,說道:“我是誰不重要,你看那是誰?!?p> 陳樓下意識地轉(zhuǎn)過頭,原本空無一人的床鋪、凸起成人型的模樣,他仿佛被奪走了魂魄,夢游般走到病床前,看向床上人的臉孔。
那是……他自己。
陳樓回過頭,似乎想要再說些什么,卻感覺道陣陣不可抵擋的眩暈感,天地仿佛都旋轉(zhuǎn)起來、視線變得扭曲而模樣。轉(zhuǎn)眼間,陳樓感覺自己躺下了,溫暖的被臥、刺鼻的消毒水氣味,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他從病床上、艱難地抬起頭,掃視著周圍。
我……又回來了?還是做了一場夢?還是現(xiàn)在是場夢?陳樓迷茫地想著。
房間中響起敲門聲,陳樓還沒有作答,門就被打開了,穿著護(hù)士裝的女性走進(jìn)來。陳樓抬眼去看,卻發(fā)現(xiàn)來人盯著鹿鳴的臉孔,胸口掛著的工作牌上、姓名一欄也清清楚楚寫著“鹿鳴”兩個字。
“鹿……鳴?”陳樓訥訥自語著。
“嗯?”護(hù)士耳力顯然很好,居然聽到了陳樓的低語,她低下頭與陳樓對視,等待片刻后、沒有等到后話,于是輕輕嘆氣,說起了自己的事情:“醒了啊,感覺怎樣?有沒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你的手術(shù)很成功,過段時間、觀察一下,就可以出院了。嗯……今天就是來通知你一下,順便看看狀況,沒別的事情。”
陳樓失神地點點頭,沒有說話。
護(hù)士似乎又想響起了什么,低呼一聲后補(bǔ)充道:“對了,你女朋友來看你了?!?p> 門外顯露出的走廊地面上,出現(xiàn)了一道影子,隨著影子的位置不斷改變、拉長,身材姣好的女性出現(xiàn)在門口。
又是一個熟悉的人——羅賓。
她走進(jìn)門來,和護(hù)士禮貌性的互相點頭致意,隨后坐在病床邊緣,握住了陳樓的手,關(guān)切地問道:“感覺怎么樣?”
陳樓仿佛沒聽見,愣愣地轉(zhuǎn)頭看向窗外,陽光刺眼。
羅賓看向護(hù)士,護(hù)士無奈地解釋道:“可能是麻醉的原因,過會就好了。”
“麻醉”兩字清晰地傳入陳樓耳中、深深印在腦子里,就像是開關(guān)、或者語音啟動的關(guān)鍵詞,他的感官越來越敏銳,甚至敏銳的有些過頭——穿過的蟲鳴、泥土的氣味等等,透過窗戶,被陳樓所感知。
陣陣記憶也逐漸恢復(fù),鹿鳴是自己的陪護(hù)護(hù)士,羅賓是自己的女友,洛基是自己多年的損友。
原來真的是一場夢,陳樓舒緩氣息和身體,笑著看向羅賓,說道:“感覺好多了?!?p> 羅賓對著他輕笑。
“對了?!绷_賓突然說道:“我?guī)Я诵┮路捅仨毱穪?,你看看有沒有能用上的?!?p> 護(hù)士鹿鳴左右看了看兩人,轉(zhuǎn)身退出病房。羅賓干脆蹲在地上,陳樓這才看見她的腳邊放著一個背包,鼓囊囊得像是裝著不少東西。
拉開拉鏈,某樣物品從中順勢滑落,陳樓的瞳孔瞬間放大、視線隨著它移動著,最后定格。
那是一個小丑玩偶,小丑腳下有彈簧、與一個小巧的木箱外貌的底座相連接,小丑落在地上后、面孔恰好正對著陳樓,幾乎咧到耳根的笑臉滿是嘲諷。
陳樓隱約聽到尖笑聲,頭又疼了起來。
陽光透過闖過,照在他的側(cè)臉上,曬地皮膚有些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