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在年輕的時候是想不明白的,
需得等到一定的年齡才能明白。
以前覺得天都要塌下來的事,
過后你可能會輕飄飄就來一句,
那都不是事兒。
誰還沒個年少輕狂的時候呢?
能夠揮霍時光的年華,
才稱得上是青春啊。
今天的故事,
也許你會看到自己的縮影。
那年我十七歲,年紀不算大,有點不諳世事,在回家念高中之前,跑去了深圳打工。
我在那里換過幾份工作,給人洗碗拖地、也進過廠,那次經(jīng)歷則是跟幾個同齡姑娘進了一個攝影機構(gòu)。
哪怕我很清楚,我去那里只是為了賺點錢再回去念書。
但知道是攝影機構(gòu)的時候,憑著從前對那單反好印象,我心里還是有些雀躍和向往。
招我們?nèi)サ哪莻€經(jīng)理陳列了幾個職務后,問我們喜歡什么職務,當中就有“攝影師助理”——也就是以后可以當“攝影師”的意思,我便毫不猶豫地說,“我給攝影師當助理吧。”
這個職務只有我選,所以只有我在二樓攝影部。
小c她們在一樓銷售部當客服,而小Y則被經(jīng)理看中能力、去了三樓給他當助理,打算培養(yǎng)成才。
攝影部有三個男攝影師,其他的很多人都是修圖的,經(jīng)理選了當中最不靠譜的那個給我當師父。
之所以說他不靠譜,完全是因為他沒怎么教我,只是偶爾心情好、或者突然想起身邊有個助理的時候,才會提一兩句:
“知道這是什么,這叫單反數(shù)碼相機。”
“噢?!?p> “這叫LED燈,打燈光的,記筆記?!?p> 我抱著筆記本一邊寫,一邊點頭,“好,記住了?!?p> 他懶得理我,又走到一邊去,“這是背景板。”
“噢。”我好容易回過頭來看,他又拿過單反說:“過來,教你這個?!?p> 結(jié)果他教了我怎么擰單反上的兩個小旋鈕后,就沒教其他的了,還扔給我一本《構(gòu)圖基礎》,讓我自己琢磨去。
不知道為什么,師父表面笑得很隨和,我卻感覺他不太喜歡我,或者說,不太想浪費時間教。
但不是他的問題,而是我自己的原因。
通過幾天下來進一步的接觸,我發(fā)現(xiàn)所謂“攝影”跟我幻想的實在是大相徑庭。
換句話說,“拍攝”是一門藝術(shù),根本沒想的那么容易,除了拍照技術(shù)外,還得熟練PS技術(shù),學起來格外吃勁。
加上我這些天的工作基本是幫忙拿背景板之類的東西,我一時的興起便難免有些被消磨的意思。
再一加上師父對我的態(tài)度,幾天下來,我?guī)缀鯖]了當初對“攝影”的熱情。
因此,平時我對那些拍攝用的東西沒表現(xiàn)得多上心,像是當作任務似的,想來他不喜歡我也無可厚非。
我比較得看得開,那時候也算是沒多少上進心,心想著:
他愿意教我便學,如果不愿意,那我也樂得清閑,何必多嘴討人嫌呢?
可能是徒弟無心,師傅也實在太沒譜,當中最年輕的那個攝影師A看不下去,就趁我閑著的時候,主動過來找我了。
當時師父正在給客戶拍照,待在一旁等傳喚的我顯得格外清閑,他沒事做,就朝我走過來,指著一塊白板說:“這是反光板?!?p> 我有點茫然,受寵若驚地點點頭,沒反應過來,他看了看我,又指向另一塊板,“柔光板。”
我說,“好的?!?p> 那時候不善于表達,除此之外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就沒吭別的聲。
他不禁看了我一眼,似乎覺得不該越權(quán)教我,便沒再繼續(xù),兀自走開了。
但到中午的時候,我趁師父他們修圖去了,就坐在攝影棚里偷偷玩手機。
他拿了單反進來看見后,見我把手機收好,提醒了一句“攝影棚里禁止帶手機進來”后,又走過來對我說,“你過來,教你點東西?!?p> 我聽了,心里有些雀躍,應了一聲,興高采烈地跟過去。
他跟我說的只是部分關(guān)于單反的常識,當時口氣很溫柔,我又比較單純幼稚,就不知不覺地發(fā)了呆,沒怎么把他說的聽進去。
他見我有點木然,似乎以為我聽不懂,就一邊講,一邊看我一眼,再繼續(xù)講。
但由于我老不吭聲,只會“嗯嗯”兩聲應著他,他覺得很乏味,講了幾分鐘后,就沒再講了,又走開了。
我當時沒在意,滿心歡喜都是關(guān)于他的,面上沒表現(xiàn)出來,心里卻格外雀躍。
在異地能得到別人的關(guān)心真的是一件很奢侈的事——至少我是這樣認為的。
但后來他再沒教過我。這是后話了。
盡管他們對我顯得很沒耐心,但每晚回到員工宿舍,聽跟我來的那幾個姑娘抱怨,說她們的工作怎樣糟糕時,我還是會不以為然地說,“我覺得我們攝影部就很好啊。”
小c那天心情不好,聽后差點就要翻白眼了。
“銷售部在一樓,攝影部在二樓,三樓就相當于經(jīng)理辦公室。都分了三六九等了!”
“要我說,那什么經(jīng)理就是騙我們來的,現(xiàn)在是試用期,加上我們還未成年,工資比正常試用的低得多,不然怎么找我們的,你們再看看我們住的這什么地方?”
我默默聽著,沒吭聲。
這里是座單元樓,但來的一路環(huán)境很差,四處張貼著亂七八糟小廣告不說,樓下的花圃也像被貓狗嚴重摧殘過的,尤其電梯里特別臟,煙頭、口痰什么的早已司空見慣。
我們住在一套公寓里,房間有好幾個、也有廚房什么的,但裝橫卻異常簡陋。
沒有透光的窗戶不說,四周的墻壁也被報紙糊得亂七八糟的,每個房間不是昏黃的燈光就是微弱的白熾燈。
就連大廳的大白熾燈打開了,也顯得格外昏暗。
逼窄小房間里擠著四個上下鋪,我們幾個為了相互照應,就只住在這一個房間,其他的都是空著的。
四周的墻壁雖是白的,卻透著不干凈的味道,再加上深圳特有的燥熱空氣,總讓人生出“住不下去”的想法。
那經(jīng)理曾說過要安排我們?nèi)バ滤奚?,聽說那里有空調(diào),干凈又舒適,但一直沒有機會。
有個姑娘應和說:“對,我們來這里可不是給他做銷售的。你們記得他當初怎么承諾我們的——說什么現(xiàn)在一千多,以后轉(zhuǎn)正了,工資少說也有好幾千,何況還有提成,不出一年就可以給家里寄錢了,你們信嗎,反正我不信。”
小Y看起來是個脾性淡定無爭的,她只說,“今天他讓我練了一天的五筆打字,好累,我不想呆了。”
小c說:“昨天我們銷售部不是來了個本科畢業(yè)生嗎,人家來這里實習,你們知道他又是怎么跟她說的?”
我問:“怎么說的?”
小c冷哼一聲,“他跟人家大學生說,跟我們一起做銷售,一個月兩千多塊——不是騙局我都不信了!所以人大學生心里不岔,今天就辭職了!所以咱們還待著這兒干嘛?”
那經(jīng)理唯利是圖是事實,這個誰都看得出來,我也不瞎,何況哪有商人不這樣的?
我很認同地點了點頭,隨口插了句嘴,“我也有點感覺,不過很奇怪啊,二樓居然沒有女攝影師。”
小c沒好氣地說:“那是因為女攝影師在三樓,專門外出給人拍照的,女攝影師可是寶!”
初見時小c脾氣很好,是個很隨和的姑娘,但在這里呆了不過幾天就這樣了。
我琢磨著她心情不好,就沒在意她口氣里的陰陽怪氣,也沒再說什么。
后來她們說著說著,竟說到了要一起辭職,但我心里想著“攝影部挺好”,就沒去附和她們。
抱怨歸抱怨,到了第二天,大家也還是和和氣氣地去上了班。
那之后A沒再管我了,好在我知道自身朽木難雕,倒沒在意,平時便也能和氣地跟他搭幾句話、開幾句玩笑之類,好歹像是朋友。
就這樣平淡無波、在姑娘們的抱怨中過了一個多星期。
也是在這段時間,來了個新助理,是男個的,看樣子三十多歲,他也認了我?guī)煾笧閹煛?p> 但這個人有點心術(shù)不正,在師父面前倒是規(guī)矩,但沒事總仗著是師弟,就拿些有的沒的問題來煩我。
我每次都說了“不會”,他卻沒完沒了地糾纏我,還說“你是師姐要照顧師弟”之類的話,偶爾還有意無意地用胳膊撞我兩下。
我這個人不算美人,但相對來說,也算得上好看,哪怕我沒心沒肺,也能感覺出他喜歡我——只是這個喜歡恐怕是看臉的。
他撞我的時候,我都是有意無意地躲開,他竟也沒察覺我反感他。
那天我在幫著打燈光,師父突然叫我,“《構(gòu)圖基礎》你看完了沒有?”還沒等我回答,他又接著說:“你拿給你師弟吧。”
我有點茫然地說:“我還沒看完呢?!?p> 師父聽后,不耐煩地瞪我一眼,我只好閉嘴了。
新助理好像有點得意,趁師父拍照的時候,突然站到了我旁邊。
我很反感他,正想往旁邊躲開,他卻突然自來熟地將胳膊搭在我肩上,還故意將重心放上去。
這舉動不免激起了我對他的惡心,聯(lián)想到他這些天不規(guī)矩的舉動,我反感得不得了,皮笑肉不笑的面具也隨之跨了。
我不耐煩躲開他,口氣略冷地問:“你煩不煩啊!”
他有些難以置信,隨之也不高興了,口氣強硬地說:“你這人怎么回事?你這什么態(tài)度?!”
同處在一個攝影棚,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我沒敢罵出來得罪人,就心想:我就這態(tài)度。
也許是應了“多事之秋”這個詞,那天中午來拍照的客戶比往日多,我來不及去吃午飯,就請小c她們幫我?guī)Я恕?p> 平時我們下班時間不一樣,但由于單元樓大門的鑰匙只有一把,所以大家都是相互等一會,再一起回去的。
但那天攝影部忙到很晚,小c她們等不了就提前下班回去了,我一時也忘了沒鑰匙這茬。
那天偌大的攝影棚地板基本是我一個人擦完的,師父覺得過意不去,臨走時就趁著幾個同事都在,說:
“一起去吃飯吧,我請客,人多也熱鬧?!?p> 我向來不欠人人情,類似“請客”也在“欠人情”的行列,何況小c她們給我?guī)Я孙?,我就拒絕了。
“算了下次吧,她們給我?guī)э埩恕0?,師父?!?p> 但我剛走出幾步,終于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可能是又餓又累招的,腦子一抽,炸呼呼地轉(zhuǎn)身說,
“對了師父,你有沒有老宿舍那邊的門鎖鑰匙,我們只有一把,平時都是一起的,今天晚了點,我手機又欠費了,沒找到充話費的地方,沒法給她們打電話,可能進不去?!?p> 說完我自己先在心里嘀咕了:他新宿舍的,哪來的門鎖鑰匙?
師父想了想,卻指向A說,“哦,他有,正好他也不跟我們?nèi)コ燥?,你們一起回去吧?!?p> A便沖我笑笑,“走吧。”
我很驚訝,也有些雀躍,“你也住那邊?”
A和氣地對我笑著說:“對,我家在那里?!?p> 能跟他一起走我心里很高興,哪怕一路上只是偶爾聊些有的沒的,或者就不搭話,也不會覺得尷尬和雀躍。
他將門鎖開了后,我跟他進了同一個電梯,心里盤算著:
他會在幾樓下?我等會兒去充個話費吧,要不然下次會很麻煩。
我漫不經(jīng)心地掃視電梯里那些亂七八糟的廣告,一時間,竟跟他在同一層樓出了電梯。
我又驚訝了,“你家住這里?”
他“嗯”了一聲,沒說別的,朝著反方向而去。
我突然想起手機欠費的事,忙回頭問他:
“對了,你家有沒有電腦,給我充下話費好嗎,我剛來,沒找到附近哪里可以充話費,而且現(xiàn)在太晚了,不好一個人出去?!?p> 他卻有些防備地看著我,淡定地說:“不行。”
我沒懂他為什么要拒絕,不依不饒地跟了過去。
“我就充下話費,用淘寶充,你借我用一下嘛?!?p> 他卻有些不耐煩了,跟平時的隨和大相庭徑,“說了不行。”
說話間,他已經(jīng)打開了門,隨手一推開——我卻驚訝了。
他家里的裝橫很寬敞大氣,而且干凈明亮,雖然是他一個男的住,卻格外整齊,跟電視劇里那些有錢人的家里一樣。
我想起了我們那不堪入眼的宿舍,不知不覺間心生了自卑感——那是一種生來的、有錢人和窮人之間差距形成的自卑。
他沒打算讓我進去,還催促我趕緊走,我卻一眼看見了他大廳里的電腦,很不識趣地說:“我就交個話費,借你電腦用一下嘛。”
他這回是真反感了,還作勢要關(guān)門,“都說了不行,趕緊走啦?!?p> 這么一趕,我終于意識到我有多煩,臉一紅,也沒好意思再糾纏下去,只好灰溜溜地回去了。
回去的時候,她們不知道在聊什么,氣氛又有點不對勁。
好在她們給我?guī)Я孙?,我很餓,就沒心沒肺地在一邊吃,一邊聽她們聊天。
小c氣憤地說:“我是干不下去了,我們辭職吧?!?p> 幾個女生附和說:“我也受不了,工資低不說,伙食費也得從工資扣,一個月下來就幾百塊錢,我們何必浪費時間?”
小c說:“就一句話,我決定了,我要辭職,明天就辭,你們走不走?”
幾個女生紛紛附和,“實在待不下去了,走吧?!?p> 小Y點頭說:“我同意,我也不想浪費時間了。”
只剩下我沒吭聲,小c便轉(zhuǎn)向我,“你呢,你走不走?”
對此我有點為難,畢竟她們走了以后我就是一個人了,到時候沒個照應,被人欺負了都沒處抱怨。
我不知道以后的路是怎樣的,至少攝影師這條路比起進廠打工,對我來說比較容易了。
我想了一會,還是搖頭說:“算了,我留下吧,我挺喜歡攝影的,我?guī)煾敢餐谩!?p> 小c卻不以為然地說:“就你那師父,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我有點不太高興,看著她說:“沒有啊,我感覺還好?!?p> 小c卻冷笑著說,“他讓你拿書給你師弟,你說沒看完的時候,沒看到他那眼神嗎?”
我一愣,不說話了。
第二天她們還沒走成,因為經(jīng)理不在,不得已又磨了一天,直到快下班的時候開員工會,來了個主持會議的女經(jīng)理,才得以提出辭職的請求。
那女經(jīng)理看著很和藹,但現(xiàn)在我想來,她有點笑里藏刀,她親切地問我們,“你們都要走嗎?”
她們一一點頭,我說,“我不走,我留下。”
她笑吟吟地問:“確定了嗎,真的不走?”
我沒明白為什么她的話音里有些“巴不得我們走”的意思,但還是堅定地點點頭,“不走。”
她便笑著對她們說:“那你們先回去休息,明天來辦離職手續(xù)吧?!?p> 那天回去以后,她們立馬就收拾了行囊,越想那笑里藏刀的女經(jīng)理,就越氣憤,都覺得那女經(jīng)理不是好人。
我沒得收拾,跟她們也沒多少共同語言,就忽略了他們的抱怨在一邊玩手機。
正巧見A給我發(fā)了個微信消息,“你不跟她們一起走?”
“我挺喜歡攝影的,不走?!?p> “哦,你們不是一起的嗎,你應該跟她們走的。”
我突然腦子一抽,就手欠發(fā)了一句,“話說你有沒有女朋友?。俊?p> 具體是怎么問的,那段對話我也記不清了,只記得他說,“沒有,干嘛?”
我突然半開玩笑似的回了他一句,“我追你?。 ?p> “別開玩笑。”
“真的,沒開玩笑?!?p> 然后他就把我拉黑了。
我那時剛開始玩微信,不知道那個“感嘆號”意味著什么,就手機發(fā)短信問他怎么回事。
他附加一個“叼煙”小表情,淡定地回了我,“拉小黑屋了?!?p>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也有些不高興,憋著改口了,“開個玩笑而已嘛。”
他只回了個“酷”表情。
我有我的驕傲,不甘心這么沒面子,但忍了很久,還是沒繼續(xù)糾纏不休。
后來我想了很久,有關(guān)于A的家境和我自身的落魄、惡心的新助理、我?guī)煾负托γ婊⑴?jīng)理,還有那個唯利是圖的經(jīng)理。
經(jīng)過這些天的相處,我早就感受到了“人心險惡”,只是沒往深處想過。
但那一晚,這個念頭卻莫名地被加深了。
后來我腦子一抽,又問A,“你希望我走,是不是因為人心險惡,還是走了比較好?”
事實證明我那時候不僅自作多情,還格外的單蠢,我也沒想到他會這樣直接:
“這里沒有人會害你,你要留下可以,但以后我拍照的時候,請你別靠近我!”
胸腔的火徹底被這句話點燃了,我一邊為自己的自作多情而羞愧,一邊還想挽回面子:
“我又沒說什么,我什么時候靠近你了?你說話怎么這么……”
“那就好?!?p> 那一刻,我覺得我跟那新助理沒什么區(qū)別。
很奇怪,我對他的感情竟戛然而止在了那一刻,洋洋灑灑喜歡了兩個星期,到最后卻一點余溫也沒剩下。
我沒再回了,把他電話號碼刪除了,消息記錄也刪了個干凈,拋出去面子不要,弱弱地問在玩手機的小c:
“小c,要不我還是跟你們走吧?!?p> 好在幾個姑娘比較重朋友,沒反感我的想法變那么快。
小c嘴雖然兇,但聽我說想走,倒挺樂意的,“好,那你收拾東西吧,大家一起來的,一起走?!?p> 第二天一早辦了離職手續(xù)后,我還是順路跑去跟師父告了個別。
那時他正在給客戶拍照,新助理在旁邊幫忙,我說:“師父,我走啦?!?p> 他沒回頭,淡淡地說,“哦,好的?!?p> 我沒吭聲了,但在那一刻,我卻感受到從未有過的灑落——兩個星期而已,本來就不熟,他這樣又有什么所謂呢?
后來離開的時候我看到了A,他也看到了我,不過神色很淡然,像是昨晚的對話沒發(fā)生過一樣。
我只看了一眼就沒在意了,神色淡然跟上了小c。
這事已經(jīng)過去了很久,至今回想起那些幼稚,很為當初的決定慶幸,也很感謝當初小c沒嫌我多變。
因為我真的不確定我無依無靠地在那里會發(fā)生些什么,我跟那些人熟絡不起來,也不想一直迎合新助理。
還好我選擇了回來。
至于A,我懶得知道他當初是怎么想的。
以為我覺得他有錢、想攀附他也好,真心瞧不上我也好,有億萬分之一的可能是為我好也罷,一切都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