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異像仔細的查探完畢,眾人也隨即商量了應(yīng)對之策,就在大家即將離開各自準備之時,君蒼還是忍不住開口詢問:“瑤兒怎么沒同你一起前來?”
“她重傷未愈,還需好好休養(yǎng)。”玄霜淡淡的開口回應(yīng),只是話音剛落耳邊便傳來朔言擔憂而又急促的聲音:“瑤兒受傷了?何時的事?”
玄霜只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便再次說道:“就在離開妖界之后?!闭f完之后便不在逗留轉(zhuǎn)身離開此處,只留下君蒼和朔言,一妖一魔面面相覷了一陣也相繼離開。
待他回到九重天之時才發(fā)現(xiàn)隨身的藥囊不知何時已然丟失,也不知為何心中也愈發(fā)的不安,隨即吩咐蘇樂前往尋找:“蘇樂,你快速前去斷禁之海找尋本君的藥囊,許是在斷禁之海探查之時不慎落下了?!?p> 蘇樂領(lǐng)命只是動身之時,卻突然又被玄霜叫?。骸暗鹊?,本君親自前去斷禁之海,蘇樂你留在九重天替本君尋找?!痹捖渲g便瞬間消失在了蘇樂的視野之中。
再次回到斷禁之海,玄霜仔細的翻找了每一個角落卻未發(fā)現(xiàn)任何藥囊的蹤跡。他甚至擔心藥囊會掉在了某個石縫當中,害怕由于自己的疏忽而錯過了它,便親自用手去扒開每一個石縫,不停的翻找,就這樣不斷地找尋竟持續(xù)了整整五天,斷禁之海說小不小,說大不大,但是找尋一個物品卻猶如大海撈針,找尋許久然而依舊沒有任何收獲。
算了算時間,也該回去了,明日便是學(xué)院慶典,沐瑤的第一次演出,他答應(yīng)過一定會出席,不能食言。托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九重天,洗漱休整一番之后便收到蘇樂回來匯報的消息,九重天也無任何發(fā)現(xiàn)。
突然玄霜靈光一閃,他記得那天出門之前曾見過鳳陽,并且鳳陽還說了一些刺激性的言語來擾亂他的試聽,或許此次藥囊的丟失與她有關(guān)。想到這里也顧不得身上的疲憊準備動身前往翎羽宮。
“神君才回宮不久,現(xiàn)下可是又要外出?”蘇樂見玄霜這般著急,擔心他幾日未歸身心疲憊會出什么意外,便急忙開口問到。
“本君去一趟翎羽宮”
蘇樂雖不知神君為何要去翎羽宮,但現(xiàn)在天色已晚,神君若此時前去確實容易落人口實,便閃身擋在玄霜身前開口說道:“神君現(xiàn)在夜色已深,鳳陽公主或許已經(jīng)睡下,您這個時間去一個女仙的寢宮怕是不大合適,若事情不急明日再去也是一樣。”
玄霜輕撫了下額頭,剛才由于著急倒是忘記了,若不是蘇樂提醒,明日怕是又會傳出不少的流言蜚語。罷了,若是真的在她那里,也不著急于這一晚,先養(yǎng)足精神明日再議?!艾巸哼@幾天可還好?”
“仙子這幾天倒是一直忙于話本的演習(xí),只是……或許是時間緊迫,壓力大的緣由,仙子這幾日胃口都不是很好,很多次都是深夜才回,回來便睡下了?!边@段時間,蘇樂真的很擔憂沐瑤的狀態(tài),養(yǎng)傷期間還如此的勞累,怕是會影響傷勢的恢復(fù),于是便將沐瑤的情況如實匯報給神君,怕是也只有神君的話沐瑤仙子才會聽。
“這段時間她辛苦了,等慶典結(jié)束,你安排一下,本君帶她出去游玩幾日,散散心?!?p> 今日的學(xué)院慶典可謂是熱鬧非凡,凌柒將人界的一些習(xí)俗和仙家的一些風(fēng)俗相融合,看起來倒也是頗有些趣味。不過這可不只是一個普通的慶典,凌柒可是費盡心思邀請來了各路有名望的仙家,一同前來觀禮,一是讓眾仙家看一看自家的小輩在學(xué)院之中風(fēng)采;二是可以讓更多的仙家了解學(xué)院,并且送他們的子女后輩前來學(xué)習(xí),而不是請個師傅在家修習(xí)或者尋個名師拜師學(xué)藝,最好是能夠送來學(xué)院全方面的培養(yǎng);至于這三嘛,那自然是天界也好久沒有這么熱鬧的大型盛典,若是天帝天后高興,賞賜上一些東西那自然是極好的,最主要的還是凌柒覺得辦個慶典是個非常有趣的事情。
“天帝,天后,神君,大殿下到……”一聲響亮的通傳之聲打破了原有的活躍氛圍,眾人皆是起身以禮相迎。
待到四位尊神坐定之后,眾仙家也恢復(fù)了之前的那般相互寒暄,凌柒此時倒是看準了時機,走到祁笙和花櫻的面前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了一禮:“見過天帝天后,之前想了許久,終于下定決心大著膽子前去邀請?zhí)斓厶旌笄皝韰⒓討c典,本以為二位尊神不會前來,今日得以見到天帝天后的圣顏,實乃凌柒之大榮幸?!?p> 此話一出,祁笙沒有什么反應(yīng),倒是身旁的花櫻噗嗤一樂:“你倒是會說話,整個九重天誰不知你是出了名的膽大,何時見你行事還需這般思前想后?!?p> 凌柒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不過仔細想想花櫻的話也是頗有道理。還未等她再多說什么,徽風(fēng)便搶在她之前開口說道:“天帝天后,師妹性格率真,有時說話做事欠些考慮,還望莫要怪罪才是?!?p> 祁笙聽聞向徽風(fēng)揮了揮手,道:“無妨,如凌柒這般率真也很好,活的倒是比那些心思太重之人通透許多?!?p> “天帝正解,我們做神仙的,活了這么久的時間,若是不通透點,給自己找些樂子,那該多無趣。對吧,師兄。”凌柒說完還不忘了挑眉看向自己的師兄,語氣俏皮可愛。
徽風(fēng)無奈的搖了搖頭,對自己的這個小師妹,他永遠都沒辦法像對待學(xué)員那般硬氣:“你呀,永遠都是那般好玩,如孩童一般,當初師尊就不該那般慣著你?!?p> 凌柒倒是不甚在意他的話語,只是對著徽風(fēng)吐了吐舌頭:“師父那是心疼我?!?p> 徽風(fēng)見她這幅調(diào)皮的模樣,實在沒忍住伸手捏了一下她的小臉:“你那是臉皮比較厚,專會哄師尊開心?!绷杵馍聿牟慌植皇荩嗝惨彩志?,但是她的臉似乎有些嬰兒肥,倒是給那原本就動人的面龐增添了幾分可愛,他們倆在拜師學(xué)藝之時,徽風(fēng)就很喜歡捏她的小臉,久而久之這也竟成了習(xí)慣。
“天帝,您看我沒說錯吧,在這里定能看到徽風(fēng)一改往日的風(fēng)輕云淡,端方雅正,他倆這般斗嘴倒是比之后的那些節(jié)目有趣許多?!被堰m時的開口,看到這師兄妹之間“相親相愛”的一幕倒是讓這大殿之內(nèi)多了些許人情之味。
就連天帝祁笙聽完之后也忍不住打趣道:“徽風(fēng)你說你的師尊慣著凌柒,本座倒是覺得你也承襲了這一良好的品性,甚至更勝一籌?!?p> 徽風(fēng)聽完一時語塞,仔細想想好像也是這么個道理,竟一時也無法反駁。凌柒聽完倒是在一旁一臉的幽怨,狀告了起來:“天帝,您哪里看出師兄慣著我了,明明是欺負好不好,您看師兄他老捏我臉,您能不能下個旨意讓他別老捏我臉。”
祁笙聽到凌柒的控訴,會心一笑:“天帝的旨意可不是隨意下的,而是要放在重要的事情之上。這旨意本座怕是無法下達,不過倒是可以提點他幾句?!闭f完之后便佯裝嚴肅的看向徽風(fēng):“徽風(fēng),你以后可不許再捏凌柒的臉了,畢竟人家一個姑娘家,也愛美?!?p> 聽到祁笙為自己說話,凌柒心里倒是有些小得意,于是一臉傲嬌的看向徽風(fēng),見他一臉恭敬的在聽天帝的訓(xùn)誡,心中更是欣喜若狂。只是這個小得意并未得意多久,便聽到天帝再次悠悠的說道:“本座已經(jīng)提點過他了,但是私下里他聽不聽,本座可就管不了了?!?p> 那張原本歡喜的小臉瞬間拉得老長,接著便以一雙幽怨的不能再幽怨的眼神看向祁笙,但是奈何人家是天帝,凌柒只好默默不語玩起了自己的手指,這番舉動倒是讓那三人心情大好,開懷大笑了起來。
“天帝,時辰已到,慶典可以開始了。”說歸說,鬧歸鬧,也不能耽誤了正事?;诊L(fēng)看了一下時辰,便向天帝討個旨意,見祁笙點頭之后便開啟了九重天第一屆學(xué)院慶典。
慶典辦的很熱鬧,因為各仙家的小輩都會在慶典的舞臺之上呈現(xiàn)出最美好的一面。眾位仙家也會因為自家的小輩在臺上大出風(fēng)采之后而感到倍有面子。與其說是一場慶典,最后卻也不知為何變成了私下里誰家小輩最成器的一場較量,這點凌柒倒是從未想過。
沐瑤等人因題材新穎,所以被安排到了壓軸登場,因為參演人物過多,加上大多都是有身份之人,所以在場的眾仙家倒也無人敢提前離開,畢竟天帝二皇子也參與其中,天帝都未走其他人就更不敢輕易離開,這也是凌柒將他們安排壓軸登場的原因之一。
后臺之中,沐瑤換上男裝,畫了精致的妝容,帶上發(fā)冠倒也像是一位翩翩貴公子,就連福毅都忍不住稱贊沐瑤若為男兒,定能與他們比肩。
這段時間,沐瑤一直心事重重,自從見到了鳳陽之后,她便一直心神不寧,總覺得有什么事要發(fā)生。她不敢開口問師父藥囊的事情,怕得到不想聽的答案,于是便一直刻意躲著師父。也不知是自己有意晚歸還是師父太忙,他們竟也五天沒有再見過面。今日偶然聽聞同伴說神君也前來觀禮,她的心才放下了一些,看來這個約定師父并未忘記。
見沐瑤換好裝之后便一直坐在那里發(fā)呆,岺夜只當她緊張,便拉著白霧前去寬慰:“姐姐可是緊張了?”她伸手將沐瑤的手緊緊握?。骸皠e怕,還有我們陪著你,你就當是平常練習(xí),只不過這次是裝扮十分整齊的練習(xí)?!?p> 白霧此時也將手附在了二人之上:“聽聞神君也來了,神君向來不喜這種人多的場合,也幾乎不參加什么宴請,此次前來定是為了給瑤姐姐打氣助威,這次瑤姐姐可要好好表現(xiàn),莫要辜負了神君對你的期望?!?p> 聽聞二人之言,沐瑤細細的想了一番,縱使心中對師父頗有怨言,但是今日看在師父公務(wù)繁忙,卻依舊赴約前來為自己助陣的份上,自己也不能讓師父失望。她深吸了一口氣,調(diào)整了一下狀態(tài),眼神也瞬間明朗了很多,有什么事等到演出完畢之后再說吧。
沐瑤他們的演出很成功,其中有一幕是女主為了男主瞎了雙眼,毀了容貌,最后拔刀自刎相約來世再見。而男主抱著那冰冷的尸體,失去了理智奮戰(zhàn)沙場,為了女主流盡了最后一滴精血,就在此時沐瑤突然想起了自己和師父的種種,眼淚竟也真的流了下來,滴落在了岺夜的臉龐。
這一幕不知感動了多少的仙家,一些心思較為細膩的女仙們不知不覺也跟著哭了起來。他們皆認為是沐瑤入了戲,技藝好,可卻不知那是她心底最真實的眼淚。
“你怎么那般沒出息,哭成了這個樣子,丑死了?!绷杵饪戳艘谎圩笥嫌?,有些嫌棄的說道。
左酉酉倒也不客氣的回了過去:“你還說我,你不也哭成了這副模樣,手帕都打濕了。”
“我看過你寫的話本子,那些個筆下的人物雖然鮮活但卻失了點靈氣,沒想到今日被這幾個孩子出演,我竟然會如此感動?!闭f到動情之處,眼淚又止不住的流了下來,也顧不得許多,凌柒便伸手從坐在一旁的徽風(fēng)懷中掏出手帕自顧自的擦起了眼淚,徽風(fēng)似乎也早已習(xí)以為常,不做任何反抗。
見此情景,左酉酉也打算去找一方手帕擦拭淚水,抬眼便看到了同樣坐在身邊的茜嵐,茜嵐見到她正“不懷好意”的看著自己,于是立刻會意從袖中拿出方帕遞了過去,左酉酉心滿意足的接過,擦了擦眼淚繼續(xù)看了起來。
話本演到了最后一幕,兩位主角經(jīng)歷幾世輪回,終于在一世相遇。一位與同伴相約出游的翩翩貴公子,一位在丫鬟攙扶之下外出散心的富家大小姐,兩位相逢卻不識,眼看就要擦肩而過。然而此時沐瑤的眼淚不知為何,不自覺的又流了下來。
今日她似乎格外喜歡流淚,在演習(xí)之時她都未有如此,這本該是個溫馨的畫面,此時卻發(fā)生了一些意外讓眾人都有些慌了手腳。岺夜不禁也開始慌張,所以不經(jīng)意間竟從沐瑤的正方走到了后背之處,正當她放慢腳步準備想什么辦法彌補之時,突然聽到沐瑤低沉的聲音:“姑娘留步?!?p> 抬手將眼淚輕輕拭去,沐瑤緩緩落下右手,將那滴晶瑩移至眼前,默默地看了一會,小聲的說道:“奇怪,為何我會突然流淚?”
岺夜在聽到沐瑤的呼喚之后便立刻停住了腳步,心中長舒一口氣,便聽見沐瑤自言自語之聲,不得不說長期以來的默契讓她也在腦海之中快速的反應(yīng),只見她瞬間捂住的心口裝作一副虛弱的模樣,同樣學(xué)著沐瑤那般小聲說道:“為何我的心口會如此之疼。”
聽到了他們的暗示,眾人也隨機反應(yīng)了過來,福毅率先來到沐瑤面前配合道:“木之可是想到了什么傷心之事?”
沐瑤淡淡的搖了搖頭,說了句無事之后便緩緩轉(zhuǎn)身。
而白霧那邊也十分配合的趕緊將岺夜扶住,問到:“小姐,可是身體有何不適?”
岺夜輕輕的揮了揮手,微微一笑也同樣說了句:“無事”接著也緩緩的轉(zhuǎn)身。
四目相對之時,眼里竟全是濃情蜜意,仿佛天上地下也只有眼前一人,二人皆同時開口道:“公子/姑娘,我們可曾見過?”話音一落,漫天花雨接踵而來,歷經(jīng)多少輪回,我終是找到了你,這或許就是人界所說金風(fēng)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shù)。
謝幕之時,掌聲雷動,許多仙家之人從未想過會在九重天之上看到人界的話本,此次體驗倒也讓人回味無窮。
尤其是機緣仙子左酉酉,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對凌柒說:“他們居然擅自改我的本子,害得我在最后還流這么多眼淚?!?p> 凌柒此時也按捺不住,一同擦拭著淚水,嘴里還不忘記與她逗趣:“照我覺得,他們這個結(jié)尾改的好,比起你的可是好了許多?!?p> 此番話似乎讓左悠悠想到什么似的,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快速的將眼淚擦干,起身準備離開。凌柒見她慌忙便開口問她作何?只聽左酉酉回到:“我要回去改本子,這個本子被他們這么一演,肯定能賣不少錢,待我回去將結(jié)局一改,就等著收錢了?!闭f完之后便快速的離開此處,也不管凌柒在她的身后笑罵她小財迷。
直到離場沐瑤都未敢抬頭去看師父的方向,她也不知自己為何會這么害怕與師父目光的碰撞,她怕她看了之后會在這么重要的場合失控,這是眾人的心血,她不能這么任性。這段時間她真的好累好累,等回去之后她定要好好睡上一覺,睡醒了或許一切就好了。
然而玄霜那里似乎也不怎么輕松,在沐瑤上場之后,他的目光便一直追隨,尤其是在看到她流淚之時,無論是現(xiàn)實還是演戲,他的心竟都會疼。幾日未見,那丫頭倒是將他的神態(tài)學(xué)到了幾分,今日倒也有些翩翩公子的模樣,只是為何他卻有種與那丫頭越來越遠的錯覺。